沈姒煙瞧着衆人呆呆傻傻的模樣，璀然一笑：“都傻了？”
“沒、沒有……”小六率先回過神。
雖然剛纔聽那兩個人喊小姐、阿姐的，他知道主子是個女人。
可沒想到放下長髮的主子會讓人如此驚豔！
“我是寧國侯府的沈姒煙，你們應該聽說過我的大名纔對。”沈姒煙笑道。
小六聞言，頓時傻眼！
寧國侯府大小姐沈姒煙花癡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啊！
想到她鍾愛男色的各種傳聞，小六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起來。
主子該不會把他們騙回去，讓他們當男寵吧？
沈姒煙看着小六變幻莫測的臉色，覺得有趣極了。
存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問道：“怎麼，你後悔了？”
小六驀地回過神，小臉瞬間紅透了。
“主、主子……我……”
“叫什麼主子？以後你們都叫我老大！”
沈姒煙好整以暇道。
“是、老、老大……你、你讓我們跟你回去，難道……難道是想讓我們當……當你的……”
小六難以啓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禾淵惱怒地打斷了。
“你胡說什麼？我阿姐怎麼能看得上你這種小屁孩呢？也不瞧瞧你自己的長相！”
小六臉色一白，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穿着，心裏頓時涌出一股難堪。
是啊，就他這樣的，老大怎麼能看得上呢？
她這天仙似的模樣，要什麼男人找不到？
想到這裏，他苦笑道：“是我想岔了，我——”
沈姒煙卻道：“別妄自菲薄，說不定將來你會脫胎換骨呢？”
小六臉頰通紅地點點頭，不過心裏卻是不大自信。
雖然他看起來年紀不大，其實已經十六歲了。
只是一直捱餓，所以看起來才比實際年齡小好幾歲的。
他在這想着有的沒的。
沈姒煙卻沒太在意，囑咐了幾句後，便轉身離開了。
……
之後幾天，沈姒煙每天一早就會帶着兩小只，在院子裏打一套拳法。
當然，院門是被關的嚴嚴實實的。
這天，沈禾淵才從她這裏走了半個時辰，一個小丫鬟就急匆匆跑了進來。
“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沈姒煙眉頭一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二少爺推了姚姨娘，姚姨娘小產了！”
小丫鬟焦急萬分道：“老爺已經讓蔣護院押着少爺去了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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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煙沉着臉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邊道：“我阿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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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正好出門了，不在府裏！”
沈姒煙眸色一冷，怎會如此湊巧？
正好阿孃不在府裏，姚姨娘就出事了？
初一也一臉不敢置信，少爺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這麼冒失就把姚姨娘給撞的小產了？
想到姚姨娘的肚子，她又一陣無語。
那分明就是個野種嘛，老爺怎麼是非不分？
很快，她們到了祠堂，只見祠堂外面已經圍了一羣人了。
裏面傳來的慘叫聲卻讓沈姒煙神情一冷。
“讓開！”她聲音冰冷。
下人們轉頭一看，立馬讓出一條道來。
大小姐可是個混不吝，惹不得！
隨着視野開闊，沈姒煙便見到一身青衣的沈禾淵，被迫跪在了青石地磚上。
沈康元正揮舞着粗糲的藤鞭，抽打着他的背部。
一道道血痕已經由後背滲出，看着都讓人倒抽一口冷氣。
這下手也太重了吧！
“夠了！”
沈姒煙冷喝一聲，上前一把扯掉了沈康元手中的藤鞭。
沈康元見她敢上來阻攔，還搶走了藤鞭，心裏頓時怒火更熾！
“滾開！今天我要打死這個小畜生！”
沈禾淵白着臉，咬牙辯解道：“我沒有！阿姐，我沒有推姚姨娘！是他們冤枉我！”
“混賬！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說實話！”沈康元怒不可遏地盯着他。
就好像跪在他面前的不是兒子，而是仇人一般！
“淵弟，這麼多人都親眼見到你推了姨娘，你怎麼還不承認呢？可憐姨娘肚子裏的弟弟，就這麼沒了……”
沈清梧紅着眼圈，哽咽地擦拭着眼角的淚珠。
站在一旁的沈煜也跟着憤怒道：“也不知你是想殺了未出世的弟弟，還是想殺了姨娘！如此心思歹毒，簡直豬狗不如！”
他們兩人的話，讓沈康元恨毒了這個逆子！
那可是個未出世的男嬰啊！
比起溫氏，他當然更在意姚姨娘生的孩子。
何況這還是他的老來子！
沈禾淵身體僵直，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起了拳頭。
他擡起頭看着沈姒煙，通紅的眼眸滿是倔強。
“阿姐，我真的沒有推她！”
不管別人信不信，只要阿姐能信他就好！
沈姒煙對他緩緩點頭，輕勾脣角道：“嗯，阿姐信你。”
聽見這話，沈禾淵剛纔僞裝的堅強和冷銳都盡數褪去，只剩下滿滿的委屈和酸澀脹滿了心間。
剛纔沒有一個人信他，無論他說什麼，他們都認定了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
只有阿姐！
一句責問都沒有，滿心都是信任！
這一刻，他從骨子裏真正認可了這個姐姐！
沈姒煙轉過頭，對上了沈康元憤怒的眼眸。
“父親，你僅憑這些人的一面之詞，就如此責打淵哥兒，是不是太過了？”
她眸子冰冷，像是淬了冰渣子。
沈康元被她這麼冷冷盯着，心裏無端冒出了一股瘮人的寒意。
下一秒，他心裏的火氣就更旺盛了。
溫氏所出的兩個孩子，生來就是跟他作對的！
對自己這個父親，從來沒有半分的尊敬！
想到這裏，他怒聲道：“你放肆！你這是什麼眼神？別忘了我可是你的親爹！”
沈姒煙冷笑一聲，挑眉道：“如果親爹的權利就是可以任意責打我們，那這種親爹，不要也罷！”
“你、你——”
“反了反了！給我把這個逆女抓起來家法伺候！這次，我定要讓你長長記性！”
沈康元被她當衆頂撞，失了面子，險些氣瘋了。
當即就命令那些護院抓人！
初一急了，上前擋在她面前道：“小姐快走！奴婢跟他們拼了！”
想動小姐，除非從她身上踏過去！
“放肆！小小丫鬟，竟敢以下犯上？還不給我抓起來！”沈煜冷冷看着她道。
沈康元憤怒咆哮起來：“煜哥兒說得對！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給我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