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急了,忙下車去追,“夫人!”
“卡卡卡”,幾把長槍架在他脖子上。
幻影……
林汐站在風裏,一臉無語的回過頭,視線落在那幾個保鏢身上,“你們不許傷害他,時間到了立馬放人。”
“是!”
保鏢齊齊回答。
幻影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林汐上了後面一輛黑色車子,心裏恨不得剖腹自盡!
……
易容尋選的位置很偏僻,在大山深處,整個實驗室又設了雷達規避裝置,直升機想要找到這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汐到的時候,她自己在冰棺裏的身體也已經被運到了手術室。
負責給她做手術的,是一個年約六十的白鬍子老頭,易容尋和他一起出現在手術室的時候,林汐已經在裏面了。
易容尋深邃的眸光落在她乾淨溫淡的小臉上,明明才一個多月沒見,人卻瘦了不少。
“確定想好了?”
林汐幾乎沒有猶豫的點頭,“想好了,我沒什麼好後悔的。”
這本來就不是她的身體,相信只要是個人,若和她有一樣的遭遇,都會選擇和她相同的做法。
易容尋點點頭,步伐穩闊的走到她身邊,“別擔心,手術雖有意外的風險,但有我在,我不會讓你醒不來。”
林汐怔了一怔,隨後扯開一抹淡薄的淺笑,“那就謝謝易幫主了。”
她本來以爲手術能立刻開始,卻被醫生告知,她的記憶離開本體太久,爲了保證手術的成功率,林汐需要和她的身體在同一個磁場環境中待一天。
也就是說,原定三天的計劃,變成了四天。
陸承修那裏,她本來也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三天和四天於她而言其實區別並不大。
醫生交代了她幾句接下來這一天的注意事項,就和她約好,明天下午的這個點,手術正式開始。
林汐謝過。
醫生恭敬的同易容尋道別後,就由人陪同着出去了。
“晚上一個人在這裏睡,會不會害怕?”
易容尋看着她,視線停留在她站在窗邊的背影上,“如果害怕,晚上我可以留在隔壁陪你。”
林汐正要說不用,但一想到這荒山野嶺的,要她一個人在這古墓一般的陰森之地待一個晚上,確實想想都滲的慌。
於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如果你沒事的話,那就麻煩你了。”
易容尋不是沒聽出她聲音裏的彆扭和倔強,低低笑了一聲,“你的事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麻煩。”
林汐……
與此同時,西泠山莊人仰馬翻。
幻影跪在地上,臉色憋的青紅交加。
“先生,是我放跑了夫人!都是我的錯,您殺了我吧!”
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流光幾個大步跨進來,對着主位上面容陰沉的男人恭敬的低頭,“先生,都找遍了,沒有夫人的行蹤,路上的攝像頭事先都被破壞了,要恢復至少還要半天時間,夫人手機的定位信號也搜索不到!”
“啪”一個茶盞碎裂在流光腳下。
“再去查!”
“是!”流光頭皮一麻,不敢耽擱,立馬就跑了出去。
幻影沉默着跪在那裏,心裏恨不得想死。
先生那麼在意夫人,他卻讓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簡直萬死都難辭其咎!
“先生……”
“出去。”
陸承修揮了揮手,顯然是不想和他說一句話。
幻影低着頭,最終還是聽話的出去了。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安靜。
男人腳下的菸頭已經堆了十幾個,修長的指骨間夾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煙,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晦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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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他拿過手機,將一直守在外頭的齊川叫了進來。
幾秒後,敲門聲響,齊川推門而入,站在那裏,“先生。”
陸承修單手支肘撐着額頭,狠狠按了兩下跳動的眉骨,才用着陰冷至極的嗓音吩咐,“重點排查那些行車進山的通道,沒有進入攝像區域的優先考慮。”
他何嘗猜不到林汐是想做什麼,恐怕這件事,她早就預謀已久。
齊川一愣,雖然不知道陸承修的用意,但他從來不會懷疑先生做的任何一個決定,當下就領命去了。
……
山裏的夜,比豐城要冷的多。
剛入夜不久,窗外就寒風四起,呼號的風颳的樹木沙沙作響,聲音猶如鬼魅哭啼。
林汐慶幸還好她沒矯情的趕易容尋走,否則今晚她可能會嚇的一夜不敢睡。
易容尋沒有過來打擾她,只給她發了信息,若是有事,可以隨時喊他。
這話就像一顆定心丸,林汐躺在牀上沒多久,就陷入了迷迷糊糊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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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見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並且直接從冰棺中坐了起來。
這個認知讓她瞬間嚇醒,醒來的時候,汗水已經沾了滿枕。
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緊接着是易容尋低沉的嗓音,“林汐?”
“我……”
她想說她沒事,可不知怎麼,話卡在喉嚨口,連帶着氣都有些喘不順,易容尋聽不到她的迴應,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
他走到她牀邊坐下,大手探上她汗溼的額頭,林汐有些不自然的往後縮了縮。
“沒事,你怎麼過來了?”
易容尋察覺到她的閃躲,漆黑的眼底更加深暗了幾分,“聽到你的叫聲,怕你出事,就過來看看。”
她起身下了牀,朝着冰棺走近,邊走邊向他解釋,“我沒事,就是夢見我從冰棺裏坐了起來。”
易容尋:“……”
冰棺裏的女孩靜靜的躺在那裏,眉眼安詳而靜謐。
林汐看了許久,才覺得心底裏那股恐懼和不安逐漸淡了下來。
一想到三天後她就可以回到原來的身體裏去,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彷彿所有的事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要回到原點。
包括她對陸承修的感情。
本就是借來的,不屬於她的,是時候該還回去了。
等易容尋走後,林汐沒再睡,怕一睡着又會做那種稀奇古怪的夢,就躺在牀上,聽着窗外嗚嗚的風聲,等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