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父母,哪怕在父母離世後,他一直在大伯家長大。
但大伯和大伯母也是給了他勝過親生兒子的關愛,從來沒有因此慢待他,苛刻他。
不是親生父母皆是如此,蕭清想不明白,方家父母何至於如此?
眼下,方語現在還病着,身爲父母,不關心也就算了,蕭清絕不允許他們在這個時候還往方語的傷口上撒鹽。
見蕭清將他們攔在門外,還提到了判刑的事,老兩口的臉色也在這時陡然大變。
在他們眼中,兒子纔是傳承,女兒嫁人了,便是外人。
若是方語乖乖按照他們的安排去做也就算了,誰知她當年看似乖巧,居然偷偷與蕭清領了證。
也是從那時起,方家父母本就重男輕女的表現愈加明顯起來。
相較於方語的不受待見,從出生開始,方泉便是他們老兩口的心頭肉,別說打罵了,連多說一句重話都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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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到方泉昨晚在裏面整晚受罪,老兩人口便心疼得不行,不達目的,又怎會輕易離開?
尤其此時,見蕭清擋在門口不肯讓他們進去,方父的臉色也跟着更加難看了起來,眉心擰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方泉已經認罪,你們來這裏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回去吧!”
方泉招供後,公安局那邊第一時間便與方語取得了聯繫,畢竟案件的走向最終還是要看方語的態度才能決定。
若非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方語又怎麼會整晚沒有睡意?傷心的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直抹眼淚。
想到這些,蕭清的臉色更加冷凝了幾分,聽到方父的接連質問:
“這麼說,方泉的事你們是不打算管了?方語也是這個意思?”
蕭清蹙了下眉頭,沒什麼情緒的說:“方泉已經成人,自己做了違法的事,自然要由他自己負責!”
“違什麼法?難道和自己姐姐鬧着玩,也算犯法?只要你們不追究,我看誰能定他的罪!”
“鬧着玩?”
原本蕭清是想趕緊將兩人打發了,免得驚動了妻子休息,影響她養病。
哪裏想到,方家父母如此不依不饒,還說出這樣不負責的話來?
聽到方母所言,蕭清犀利的眸光陡然望過去,溫吞的聲音透出一股子凌厲:“如果現在身處險境的是方語,不知兩位還能否說得這般輕巧?”
“方泉他這次敢找人綁架親姐姐,索要贖金,下次是不是就可以拿着刀子做出殺人的舉措!”
方家父母被問得啞口無言,但蕭清的話卻並未停止:“你們溺愛兒子,我無權干涉,也管不着,但事關我妻子的安全,自然要找個好地方好好幫你們管教方泉。”
“你敢!”
見蕭清不肯退讓還態度堅決的樣子,蘇父瞪圓的雙目,像是要着火一般。
偏偏面對方父氣勢洶洶的樣子,蕭清不以爲然,脣角一牽,眼中卻全無笑意:“那就拭目以待吧!”
方泉所作所爲,確實令人無法原諒,但這件事最終還要看方語的態度。
蕭清縱然再生氣,也不會影響方語的判斷,更不會讓她爲難。
但此刻,面對方家父母,蕭清必須擺出這副堅決的態度,讓他們知道,除了他們,沒有人有義務要永遠的包容方泉。
他們對方泉越是縱容,那麼這個世界回報給他們的,便愈加殘忍。
另外也是爲了讓他們死心,免得他們總是因此來找方語,擺出一副誰都欠了他們的樣子。
因爲溫錦的事,方語受了不少委屈,蕭清早就在心裏暗自決定,不想再讓方語爲任何事難過,傷神!
包括方家父母!
眼看着蕭清淡掃了他們一眼,便要轉身走進去,方家父母剛要上前,便已被管家攔了下來。
情急之下,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蕭清,我們把從小養大的閨女嫁給你,你就這樣對我們?反正方泉在裏面,我也活不下去了,那就找公衆媒體評評理,看誰家的女婿像你這樣?”
“那要不要我現在就打電話將媒體叫過來?剛好他們見多識廣,剛巧我也想看看,除了你們,還有誰家的父母這樣對女兒?”蕭清微微側眸,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但凡你們將方語當作女兒,今日也不會不分青紅皁白的上門質問。”
“方語於你們而言算什麼?以前是交易的籌碼,現在是生錢的機器,有你們這樣的父母,也實在是可悲!”
記憶裏,蕭清還未曾這般疾言厲色的與他們說過話,甚至對他們提出的要求,全部滿足,然而今日,蕭清倒是令他們刮目相看。
在女婿面前失了面子,還要受女婿說教,蘇父自然受不住這個,當即怒斥:“你放肆!”
對此,蕭清只是撩着眉眼瞥了方家父母一眼,再出口的聲音寡淡清冽:“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我敬重你們,是因爲你們給了方語生命。我以爲給你們想要的一切,你們就會對方語好一些,多給她一些關愛,結果呢?”
“外面流言紛紛,你們不關心女兒是否受了委屈,卻想着讓她爭家產給兒子娶媳婦?”
說到這時,蕭清的臉上神情越發涼薄,薄脣輕啓,帶着極致的輕篾:“兒子綁架女兒敲詐勒索,你們不問問女兒是否受了傷?生了病?表示下關心?結果只惦記着方泉,還口口聲聲的罵女兒是孽障。你們根本不配爲人父母!”
“既然在你們心裏,只有方泉纔是你們的親生骨肉,那麼以後就請不要再來傷害方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要想斷了關係也不是不行!”事到如今,方老太太倒也冷靜了下來。
雖然女婿凜然氣勢令她心驚,但想到兒子的境況,只能硬着頭皮講出條件:“只要你們肯放過方泉這一回,以後我們不會再來打擾,就當我們沒生過方語這個女兒!”
蕭清回頭的瞬間,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了起來,雙手緊握成拳,眼神陰沉的盯着方母的眼睛。
他試圖想要看清楚,究竟是怎樣的母親,才能說出這番涼薄的話來?
漆黑深邃的眼睛,看不到底,也摸不透他的情緒,可心中卻是滿滿的爲方語感到心疼。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被打開,隨之出現的方語臉色慘白,面容憔悴,卻是目光堅定了應了聲:“好!”
“你們回去登報聲明,與我解除關係,以後禍福無憂,各安天命,老死不相往來,我就放過方泉,以後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