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阿蔓見過那個時代
“看出什麼來了?”師離淵小聲問她,“那麼好的東西送出去,本尊都有些心疼。”
夜溫言白了他一眼,“你居然會心疼那種身外之物?這不是你帝尊大人的風格啊!”
“主要那身外之物太過特別,且還是你親手畫的圖樣,本尊以爲那東西做出來之後會由你親手送給本尊,沒想到竟送給了蘇原人。不過既然送了,本尊也就不與你計較,只問問你那東西送得值不值,有沒有看出你想看到的訊息。”
夜溫言笑笑,“值!我看出來了。有些東西阿蔓肯定見過,不只那塊金錶,還有我身上戴着的這些首飾,她都見過。但我不確定她是不是見到過使用這些東西的人,也有可能她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只在某處地方見到過這些東西而已。但不管她是見到過這些東西,還是見到過使用並擁有這些東西的人,我都必須得知道她是在何處見的,以及在什麼情況下見的。”
說話間,墜兒回來了,權青城見她回來立即就問:“怎麼樣墜兒,蘇原人有沒有爲難你?”
墜兒搖頭,還衝着他俯了俯身,道:“多謝皇上關懷,蘇原人並沒有爲難奴婢。”
權青城聽得直皺眉,就覺得墜兒不像墜兒了,不跟他擡槓,還產生距離感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努力把氣氛往回拉:“他們要是爲難你了,你一定告訴朕,朕替你做主。”
墜兒答:“不用皇上操心,奴婢的事自有我家小姐做主,輪不着皇上您。”
“你這是怎麼了?”權青城急了,“怎麼跟吃了石頭似的?墜兒朕沒招惹你吧?朕今兒都沒叫錯你的名字,你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墜兒翻了他一眼,“奴婢一直就是這樣,皇上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奴婢。還有,奴婢是個丫鬟,您是皇上,您不該跟奴婢混得太熟絡,會顯得您很沒身份。”
說完,還狠狠地剜了權青城一眼,越看這小皇帝越招人煩。
就是因爲這小皇帝,她家小姐纔要把她留在京城,不帶她一起出遠門了。這件事情她真是想想就窩火,越想越覺得小皇帝就是她追隨自家小姐路上的絆腳石,真想把這塊石頭一腳踢開啊!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煩人的皇上,他到底還能不能做到獨立行走了?
阿蔓還在琢磨着那塊手錶,蘇原巫醫也在琢磨,但他卻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太子樓清寒湊過來看了老半天,還把手錶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瞧,也沒瞧出個究竟來。於是他問阿蔓:“這是個什麼東西?夜溫言送你這東西是什麼意思?”
阿蔓搖搖頭,“不知。”“你不知?是不知夜溫言是什麼意思,還是不知這東西是什麼?”
阿蔓答:“都不知。”
“都不知?”樓清寒冷笑,“別以爲我沒看見你剛剛那個眼神,那絕對就是認識這東西的眼神,現在你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你是當我傻還是當我瞎?阿蔓,這事你得有個解釋。”
“沒有什麼可解釋的,不知就是不知。”阿蔓將手錶戴在了自己手腕上,那只盒子推到了一邊不再理會。面對樓清寒的質疑,她冷冰冰地道,“關於這樣東西,請殿下恕我無法解釋。但是也請殿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且今日我也做好了準備,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一探那北齊帝尊的虛實。所以太子殿下不需要考驗我,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樓清寒有些煩躁,“依我看,那帝尊的虛實也不用再探了,就衝着殿外那平地生起來的花,他就是有真本事的。之前你咬破舌~尖兒施展出來的大幻術,令天陰,還不是被人家揮揮袖子就給散了去。如此懸殊的差距,我們怎麼比。”
阿蔓撫摸着腕上的表,“我說了,拼命。”
“不需要拼命!”樓清寒咬着牙對她說,“我養你這麼多年,不是讓你這麼早就去拼命的。你現在把命拼沒了,將來我如何在蘇原立足?失去了大祭司,那些人根本就不會再怕我。”
阿蔓不再說話了,只一心看着腕上的金錶,耳邊樓清寒還在不停的說着什麼,但已經影響不到她。她的心思全都沉浸到這塊金錶裏,外界的一切都無法將她打擾。
夜家席面上,穆氏已經快要接待不過來了,被一羣夫人圍着不停地說話,說得她口乾舌燥,喝了將近一壺水。原本不是太好的心情和精神狀態,這會兒也調整過來許多。畢竟這種情況下,她已經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所有的壞情緒都已經被強行剝離開,她現在滿腦子就剩下兩個字:說親。或者換兩個字:訂親。或者再換兩個字:成親。
有些人甚至勸她說:“什麼守大喪不守大喪的,那民間還有沖喜一說呢!孩子們都大了,這麼守下去姑娘家都過二十了,那不成了老姑娘了?逝去的先人們也不會眼瞅着小輩在家裏生生熬成老姑娘的,所以不如早早安排孩子們成親,也好讓逝去的人放心。”
夜飛玉和夜飛舟今日一直都在夜家席面上坐着,並沒有到男賓席去。因爲夜家的席面跟其它賓客是分開的,所以也沒有按男女分席。他聽着這些夫人小姐們嘰嘰喳喳的,原本想去替母親攔着些,怕母親煩躁。但眼下看着穆氏只管應付這些人,也忘了自己一直不太舒服,精神狀態反倒是比從家裏出來時要好許多,他就也沒有去多那個嘴。
但對於那些一直衝着他飛個不停的妹眼,他則是一個眼神都沒給,所有一切都當沒看見。然而就當他以爲今晚這麼混着也能混過去時,一個喝了點酒的姑娘站到了他面前,低着頭叫了聲:“飛玉哥哥。”他一擡頭,是江婉婷。
夜飛玉趕緊起身回了個禮,還不等回叫一聲婉婷妹妹,就聽跟着江婉婷一起出現的池飛飛說:“攤牌吧!婉婷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能一直裝着不知道。今兒無論如何你也得給個話,要不然等宮宴散了我們就上你家去,你不表個態我們就不走了。”
江婉婷臉很紅,也不知道是因爲喝了酒還是因爲害羞,她就在夜飛玉面前站着,也不吱聲,就由着池飛飛說話,時不時地點一下頭,那意思就是池飛飛說的是對的。
夜飛玉十分爲難,想叫穆氏替他解個圍,但穆氏一直自顧不暇。想叫夜飛舟替他解個圍,夜飛舟卻完全不爲所動,只管坐在邊上跟個沒事人似的看熱鬧。
再看夜清眉和夜楚憐,哪一個不是被一堆小姑娘圍住,看都顧不上看他一眼。倒是夜清瞳湊了過來,卻也不是爲了幫他,而是笑嘻嘻地攬上了江婉婷的肩膀,“怎麼着姐妹兒,對我哥還沒死心呢?你這人也是的,都這麼多年了,也不是沒有別人家去尚書府提親的,你怎麼就一個都沒看上呢?就一門心思惦記我哥?我哥之前都跟人訂親了,那時候我就同你說過讓你換個人想想,合着你到現在也沒換啊?”
江婉婷急了,“我爲什麼要換人?他跟別人訂親那幾年我都沒換人,現在那樁親事沒了,我就更不用換了。還有,夜二小姐,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讓我換個人想想了?咱們兩個從前有那麼要好嗎?我記得從小到大也沒跟你說過幾句話吧?哦對了,除了小時候打架。”
池飛飛也琢磨起來,“夜二小姐,你是真的跟從前不一樣了。按說這是好事情,可我爲何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你就算改邪歸正棄暗投明,這中間也得有個過程,不能這麼自來熟!”
久坐不動的夜飛舟終於動了,只見他走上前,將夜清瞳拉了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後,完美地擋住了江婉婷和池飛飛的視線。然後再指着那些個衝着夜飛玉拋妹眼的小姐們說:“你們看,那麼多人等着排隊呢,你們是不是也排一排?”
“我們不排!”池飛飛不幹了,“認識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還跟她們一起排隊,那我們不是白認識了?再說,還有阿言的情分在呢,怎麼着也得有點兒特殊待遇。反正今兒飛玉哥你必須得給婉婷一個答覆,要不然我們真能跟着上你家坐着去。回頭我再把消息往外一放,說江婉婷留宿在夜府了,她跟夜大少爺本就是青梅竹馬,都留宿了,別人就別惦記了。”
這話說完,不等夜飛玉和夜飛舟說什麼呢,喝得迷迷糊糊的江婉婷突然來了精神。
只見她一把拉起池飛飛,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池飛飛被她給嚇了一跳,急忙問:“怎麼了你這是,又抽的什麼風啊?不等他給你答覆了?”
江婉婷說:“不等了,你說得對,廢那麼多話一點兒用都沒有。今晚我直接住過去,就一切都解決了。到時候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至於感情什麼的,婚後慢慢培養。”
池飛飛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點點頭說一定會幫着江婉婷。
夜飛舟同情地拍拍夜飛玉的肩膀,夜飛玉這時則忽然有些羨慕起夜飛舟來。這個家裏,也就只有夜飛舟是清靜的,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沒有人敢來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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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往後退了退,儘可能的躲到一邊,不想再被人纏上。
卻誰也沒有注意,剛剛還跟江婉婷說話的夜清瞳,這會兒正端了酒盞,朝着李笑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