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盅薑茶你和秋瓷他們一起用了吧,膳房的醒酒茶還是叫小路子跑一趟,送到前院去吧。”
李沈嬌多少還是知道些四爺的脾氣。
自然不會在白佳氏的院子裏留宿,不過四爺大概也不會來她這裏,想來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愧疚。
李沈嬌都能猜到明兒個四爺又要叫福祿送些什麼東西來補償安慰她的。
老實說,四爺本來酒醉就夠難受的了,結果還被硬上——
想想都夠難受的。
李沈嬌等了這麼久,實在是撐不住了。
滿府都因這事兒燈火通明瞭,倒是李沈嬌這裏最早熄燈得了個清淨。
只是燈才熄滅,院門外忽然傳來蘇培盛的聲音。
“李格格——李格格,四爺到。”
被迫睜開眼的李沈嬌很想罵人!
——
白佳格格住的院子很偏僻,她想在院子裏把醉酒的四爺扶到他的院子實在是太難了。
加之四爺雖說是酒醉,但似乎還保留着一絲清醒,在白佳格格扶着他時表現出了相當的抗拒。
於是白佳格格火急火燎地扶着四爺到她提前打點好的府裏的空院,但因爲四爺的掙扎,白佳格格壓根來不及得逞。
反而還直接被四爺甩開,積雪未掃清,四爺不知道依靠着什麼,掌心觸及冰雪的涼意,眼神漸漸清明。
他不是沒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年幼時在宮裏聽多了這樣的事,此刻四爺眼中滿是厭惡。
“滾下去!”
白佳格格未料四爺還有這樣的力氣,被甩開直接磕到園子的石徑上,掌心火辣辣地疼,大抵是破開了口子。
血混着垂落的髮絲凝在了一處,有些駭人。
四爺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憐惜,反而神情陰厲,他抓着一把雪保持着清醒,平復着驟然團聚起的一腔躁意。
隱隱的幽香似乎還在鼻尖,四爺這個時候哪能還不知道白佳氏是有備而來,催情香這種下作的東西也用得出來。
“混賬東西!”
四爺不是那起子紈絝子弟,便是醉酒也保持着理智,不是什麼人他都願意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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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四爺酒醉後得先唾棄一番自己。
他踉踉蹌蹌地趁着白佳氏站不起身往前院走,所幸蘇培盛送完福晉後回來得快。
半路見了四爺手裏的宮燈險些沒拿住。
“主子——福祿那小子怎麼沒跟着伺候——”
四爺掌心的雪已經化成沫了:“去東院。叫人把白佳氏扣回她的院子。”
蘇培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邊扶着四爺,一邊在心裏罵白佳氏作妖,大半夜裏整什麼幺蛾子。
李沈嬌就是在這樣的光景裏迎了四爺。
熱水也只有叫膳房趕緊備好,李沈嬌等蘇培盛把四爺扶到榻上,遞上已經變溫的薑茶。
如上回四爺醉酒一般,李沈嬌喂着四爺喝了薑茶。
李沈嬌不知道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端看四爺除卻衣衫凌亂一些,但是人看着還算清醒。
李沈嬌便能猜出大抵白佳氏不曾得手。
那——等四爺清醒了,白佳氏便別想好過了。
四爺壓着心裏的燥熱,屋裏熟悉的梅香叫他放鬆了神經,只是在李沈嬌喂完薑茶後扣住了她的手腕。
茶盞應聲而落。
四爺的手掌寬闊、厚實,很輕易地就能把李沈嬌的手腕團在掌心。
熱意從手腕處傳遞,一種奇妙地感覺油然而生,四爺徹底地放下心來,把人拉至懷中。
李沈嬌不想和醉鬼講道理,又實在聞不慣四爺身上的酒氣,但又覺得今晚的四爺怪可憐的,便放輕了聲音。
“爺先去沐浴——”
說話間四爺垂頸埋在了李沈嬌細膩的脖頸,熱氣噴灑,激起一陣顫慄。
李沈嬌嘆了口氣,到底沒再掙扎,任由四爺抱着她,左右四爺醉酒並不鬧騰。
四爺把李沈嬌抱的更緊了些,語氣頗有些委屈地:“她給爺用催情香——”
李沈嬌震驚地“啊”了一聲,這回是她不敢動了。
她安撫地拍拍四爺的後背:“熱水馬上就好了。”
她是真沒想到白佳格格準備地這麼充分,也沒想到這樣四爺都還不上套。
果然畫本子裏醉酒後一夜生情的都是假的。
李沈嬌是真的不敢招惹四爺,連去四爺去淨室都是讓蘇培盛扶着去的。
她這會兒都還陷在四爺最後還是來了東院的震驚中。
太佩服了,她是真佩服四爺的酒品了,特別是她得知四爺還中了催情香。
不過四爺中了催情香,最後苦的還是她啊。
夜裏李沈嬌腰都直不起來了,她在心裏把白佳氏罵了一千遍。
也不知道四爺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來到東院的,反正李沈嬌在入睡前心情都挺複雜的。
哪怕是喝醉了,四爺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粗暴。
反而比平常還要溫柔些。
但是李沈嬌現在只想睡覺,手指都懶得動了:“爺,快些吧——”
四爺低頭只能看見小格格微張的脣,他的眼神暗了暗,下意識地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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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頭一回,四爺嚐到了難得的好滋味。
李沈嬌再次瞪大眼,隨即又累得耷拉眼皮。
她折騰不動了,親就親吧,她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