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枷鎖
蕭慕衍緊繃着臉沒說話，卻是去沐浴更衣了。
今夜蕭慕衍也學到了一課，任何時候，都不要同一個母親搶孩子，她真的會瘋！哪怕他是孩子的爹。
煥然一新後，蕭慕衍準備敲蘇櫻的門，順便看看孩子。但他剛走到門邊，就看到裏面的燈熄了。
他嘆了口氣，轉身便看到一個身形略微偏瘦的男人依在廊柱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目光不懷好意。
“我是她請的大夫，給你治失憶的。”
柳原說着指了指院落中的石桌，“看看吧？”
蕭慕衍沒什麼理由拒絕，因爲他睡不着，也沒有事情可做。
失憶是個極難診斷的病症，柳原把了一會兒脈後，只能確定蕭慕衍曾經確實傷及過頭部，至於他到底有沒有失憶，卻是不敢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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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沒有失憶，這幾年爲什麼不回王府？
若真是失憶了，這病——棘手！
他沒有一分把握能治。
柳原收回手，不叫他輕易看破自己的思緒，像是隨意的問道，“你覺得記憶重要嗎？”
“不重要嗎？”蕭慕衍斟茶反問。
柳原手指敲擊在桌面，“這要看你怎麼想了。幸福是一個長遠的詞，以前喜歡的，現在必然也喜歡，以前的記憶便也沒那麼重要了。”
“現在的喜歡和以前的喜歡，哪怕都是喜歡，但終究不會一樣，心境不同，眼光不同，想法不同，以前可以愛得轟轟烈烈的人，現在或許只是淺嘗輒止。所以，記憶是很重要的東西，尤其對人。”
“記得又如何，以前愛得轟轟轟烈烈的人，分開這麼久，見了後又能何如？”
蕭慕衍沉默下去不再說話，柳原倒是又說了一句，“若是真心相愛，若心裏真的有她，有沒有記憶都無所謂吧，畢竟記憶只是讓你更熟知這個人而已，而不是一道禁錮人的枷鎖，人心纔是。”
翌日，蘇櫻和柳原一同用早膳，她問，“他還有可能恢復記憶嗎？”
柳原沉銀許久，想說他根本不確定蕭慕衍到底失憶了沒有，卻又覺得蕭慕衍不會無聊到這麼戲耍他們，便道，“這個很難說，有可能恢復，也有可能終生遺忘。”
說着他又說了昨晚問蕭慕衍的話：“你覺得記憶重要嗎，尤其是他對你的那份？”
蘇櫻看着在院落裏安靜用膳的阿骰，心思卻不知飄到了哪裏，“這要看拿什麼比較了，比起他不在我身邊，記憶就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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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生離死別，心境到底不同了，人會爲了得到渴望的，不停的降低自己的標準。
昨夜她幾乎沒怎麼睡，怎麼睡的着？
她壓抑得很，盯着黑漆漆的窗戶，看着那窗沿上的影子，她沒讓他進去，也不跟他說話，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
“你也別想太多，別繃太緊，隨緣吧，該放鬆時還是得放鬆一下，最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
“可是我……”
不等蘇櫻說完，她就看到小院側廂房的門開了，蕭慕衍從裏面出來，阿骰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不情不願的喊道，“爹。”
這一聲爹，把蘇櫻和柳原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