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當即就急切地跑了上去。
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她看到護士們推着移動病牀出來。
霍行舟就躺在那裏，雙眼緊閉，臉色慘白。
那張冷峻的臉上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這樣脆弱的神情了。
喬惜忍不住走上前喊道：“行舟，你……”
“麻煩家屬讓一讓，現在麻醉效果還沒有過。我們先轉到病房觀察兩天……”
喬惜被迫讓到了一旁，跟在病牀之後。
老陳和孫威猛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霍行舟被轉入病房觀察，護士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喬惜站在病牀前，那雙眼睛眨都不眨就看着霍行舟，生怕眼睛一閉上這個男人就不見了。
她的眼角滾落出了淚珠，心頭酸澀不已。
孫威猛見狀也有些不忍。
他上前輕聲說道：“醫生也說了他沒什麼大事，年輕底子好。那刀子沒有傷到他重要的臟器，也算是萬幸了。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你也別太難過。”
喬惜的聲音有些啞，低聲說道：“孫少，我是氣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他身邊沒有保鏢。他把老陳都安排在我身邊，纔會出這樣的意外。也生氣他做一些事情沒有告訴我……”
那些保鏢到底去了哪裏。
她心裏堵得慌。
孫威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爲他也很想知道霍行舟偷偷摸摸做什麼。想到這裏，他轉頭狠狠地瞪了老陳一眼。
老陳有些心虛。
他要遵守職業道德，少爺說不能走漏風聲，那就一個字都不能提。
“咳咳。”
老陳咳嗽了幾聲說道，“我先去警局調查一下情況，看看今天的事到底是什麼情況。少夫人，孫少你們就先在這裏等着。等麻藥效果過去，少爺就能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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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走了。
孫威猛切了一聲，給喬惜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她身邊說道：“你先坐會兒吧，在外面奔波這麼久都沒有喫午飯吧。我去給你買點喫的，你有什麼想喫的嗎？”
喬惜搖了搖頭。
“那我就給你隨便買一些哦。”
孫威猛知道她可能也沒有心情喫什麼東西，只能無奈地離開了。
他輕輕將房門給帶上。
喬惜坐在了牀邊，她被一種強烈的恐慌所包裹。
曾經奶奶就是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她，她現在就像是驚弓之鳥，聽不得什麼突如其來的意外。
她伸出顫抖的手去觸碰霍行舟的手背。
軟的。
溫熱的。
他不會像奶奶那樣離開自己。
喬惜的一陣心悸，她吸了吸鼻子拿着棉籤蘸取了一些溫水輕輕擦着他發乾的嘴脣。
然後將棉籤放到了一旁。
她掀起被子輕輕看了一眼他的腹部傷口，已經被紗布包裹好了。
可是紗布上隱約能夠看到滲出的血跡。
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喬惜輕輕將被子蓋上，自己的手卻被握住了。
她轉頭就看到霍行舟已經悠悠轉醒，那雙深邃黝黑的眸子比平時少了一些威懾力。他的手握緊了她的手，嗓音有些低沉：“喬惜。”
“我在這裏。”
他強撐着想要坐起來，卻被喬惜按住了肩膀：“你躺着不能隨便動彈，醫生說你要躺着靜養。從現在開始，你要聽我的。”
霍行舟看着她如此認真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好，聽你的。”
他若是不聽她的，她又會生氣了。
“躺好。”
喬惜板着臉說道。
明明他昏迷的時候，她驚慌不已。現在卻沒有一個好臉色，那張俏臉上都沒有什麼笑意。
霍行舟順着她的意思，躺在了病牀上。
那雙眼睛卻始終追隨着她的身影。
喬惜將房間裏的東西收拾好，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話。最終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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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纔無意義地忙碌了那麼久，都是想要聽他主動坦白。
可是。
他卻一聲不吭，什麼都沒有說。
霍行舟看着她的模樣說道：“你希望我說什麼？”
“很多很多。比如你身邊的保鏢去哪裏了？又是誰要對付你？你到底還瞞着我什麼祕密？霍行舟，我們彼此可以有祕密，有獨立空間，但這種危及生命的事情就不能瞞着對方。你把老陳留給我，那你又怎麼辦呢？
難道你沒有想過，如果你今天……死了呢？”
死亡，這個詞。
對喬惜來說，是非常沉重的。
要是那個人得手了呢？
死掉一個霍行舟，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看笑話。
“不會的，我有分寸。”
“霍行舟你真的有分寸，身邊就不會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了。哪怕就一個保鏢呢，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能夠讓你不顧自己的安危！”
喬惜心中飽受折磨，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她怕說重了，傷害到一個病人的心情。
又怕說輕了，霍行舟不長記性。
他總是只身冒險。
“喬惜。”
霍行舟伸出手輕輕揮了揮，“你先過來坐下。”
喬惜緩緩吐了一口氣，坐在了他的面前，等着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霍行舟語氣溫和，那張俊臉看着她說道：“那些保鏢被我派出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全派出去了？”
“嗯。”
喬惜微微蹙起眉頭。
霍行舟從來都不會做什麼無用功，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喬惜抿了抿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
霍行舟眼眸微微垂了垂，聲音淡淡的：“程老先生失蹤很久了，確定他是失蹤而不是什麼進山採藥。我的人找到了一些痕跡。但你放心，我會找到人的。”
喬惜的心頭就像是被狠狠錘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
“程爺爺之前留下的標記明明就是安全的。你是不是判斷錯誤了？”
“也許是錯了，我只想盡快找到他。那是你的師傅，也算是我半個師傅。”
霍行舟的眼眸微微閃了閃。
他派出不少人去找，連鐘意也這麼做了。
卻都沒有找到程寒的下落。
活人會移動，有生存的痕跡。可死人卻不一樣，以他和鐘意的能力不該這麼久都沒有找到人。
霍行舟做了一個最壞的打算。
程寒可能是死了。
但是這種話，他不會和喬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