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洲擡眸看她,笑出聲,又恢復了那副戲謔模樣,“小阮還會道歉,挺意外的。”
她一噎,“我只是沒想到唐突了。”
他淡淡嗯,“無妨,誰讓女朋友想了解我。”
女朋友…
阮顏咬着筷子,要不是覺得他在逢場作戲,她還真的相信,傅廷洲是愛上她了。
他會嗎?
想到這,連阮顏都覺得意外。
她從未跟任何人談過感情,甚至交往,因爲條件不允許,她清楚地知道她寄人籬下,連自己的私人時間都成問題,哪來的時間談戀愛呢。
就連她回國,如何勾飲傅廷洲的手段都是趙海棠一遍一遍教她的,否則面對這樣的情場浪子,她也得折裏頭。
…
夜深,突如其來的雷暴雨將阮顏驚醒,偏偏她最討厭的就是下雨天了,腦海總浮現幼時阮振明出現在她房間的情景。
而且也是雷雨夜。
她打開牀頭櫃燈,坐起身,片刻,掀起被子下牀,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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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着腳丫子跑到傅廷洲房間外,躡手躡腳推開門,藉着閃電乍起的強烈白光爬到牀上。
傅廷洲眉頭皺得很緊,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額角隱約滲出冷汗,低語說了什麼。
阮顏俯身靠近,“傅廷洲?”
他猛地睜開眼,掐上阮顏脖子將她撲倒,阮顏也被這畫面驚嚇到,推他,“傅廷洲——”
直至她的聲音將他拉回神,傅廷洲鬆開了她,“是你啊。”
阮顏伸手要開燈,被他阻止,他將她攬入懷中,臉埋在她脖頸,聲音沙啞,“別開燈,讓我抱一會兒。”
她沒推開,“你做噩夢了?”
他嗯了聲,停頓半響,“很久沒做這個夢了。”
阮顏注視着天花板,任由他抱着,最終也沒問出口。
傅廷洲溫熱的掌心拂過她脖頸,很細,似乎他一用力,就能折斷,“剛纔嚇到你了?”
她說,“能不嚇到我嗎,我以爲碰到你做噩夢,還得被你滅口。”
他被逗笑,“我可捨不得。”
他的聲音與窗外驚起的雷聲混淆到一起,阮顏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睡吧。”
傅廷洲臂彎枕在她腦袋下,抱着她,這動作,像極了真正情侶間的親密,相擁入眠。
阮顏原本也睡不着,但不知爲何,被他抱着後,心底就有了一份踏實,很快睏意浮現,她也深沉睡去。
下了一夜的雨後,早上的風有些凜涼,空氣中瀰漫着泥濘與草木的味道,透人心脾。
傅廷洲很早就醒了,在阮顏醒來之前已經洗漱好。
阮顏緩緩睜開,目之所及是男人背對她換衣服的畫面,背後的疤痕依舊讓人觸目驚心。
她坐起身,傅廷洲穿好襯衫,單手繫上袖子鈕釦,轉頭看她,“醒了。”
阮顏光着腳丫子下牀,才走幾步便被他拉住,她回頭,傅廷洲看她腳,“穿上鞋再出去。”
阮顏穿上他的拖鞋,他鞋子碼數大,而她腳碼小,才三十五,像極孩子偷穿大人鞋的時候。
“我回去洗漱了。”
阮顏匆匆忙忙出門。
不巧在門外碰到傭人,傭人見她從傅廷洲房間出來,也只是笑了笑,頷首,“阮小姐。”
阮顏挺尷尬的,微笑示意,又故作鎮靜地走到一半,急忙跑進電梯。
洗漱好後,她下樓喫早飯。
傅廷洲擡頭看她,“下午有空嗎?”
阮顏拉開椅子坐下,笑了笑,“怎麼了?”
“下午跟我去津城出差兩天。”
“我?”
他眯眸,“不然我帶別人?”
阮顏當即說,“那可不行,我不能便宜了別人。”
難得有跟他獨處的機會,她當然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