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挑撥算計
“蘇長生,這裡人來人往的,你要鬧請你往別處去,我和你沒有半點乾系。”陳氏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壓低了聲音道:“往大鬧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還知道好歹,還知道要面子了?我以為你就掉錢堆裡去,不要臉了呢!”陳氏的顧忌反而讓蘇長生愈發沒臉沒皮起來,冷笑道:“哼,我可真不知道你原來這麽會裝,從前就一副老實賢惠的樣兒,這才幾天,就耐不住寂寞了?陳梅娘,你好本事啊你!”
“蘇長生,你血口噴人。”陳氏漲紅了臉,氣得身子發抖。
“我告訴你,你乖乖的就跟老子回去,不然老子叫你和兩個小踐種都沒臉出現在這鎮子上。”蘇長生見陳氏變了臉,頓時覺得佔了上風,冷道。
蘇柳手中的葫蘆杓子用力地一敲,敲在和面粉的木板上,看著蘇長生冷冷地笑,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人是在找抽呢!
“蘇大爺,你逼得我娘寧死都要和你和離,淨身出戶,還不得已住入鬼屋。如今我們母女終於能討口飯吃,你也要趕盡殺絕,蘇大爺,你是要逼死我們母女。”蘇柳聲音高昂,越發大聲地哭訴道:“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蘇大爺你般的看不順,誓要逼死我們?我們都搬出來了啊,你還要怎樣?”
蘇長生想不到蘇柳會突然發難,她這麽一說,周圍的議論聲嗡嗡地作響,無不是指責和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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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柳見有效果,便加多了兩把苦情,把她們說的有多慘就有多慘,直說得悲從心裡,母女幾個抱頭痛哭一團。
“你要抬二房做正妻,我娘讓路,在家裡時,我們娘仨,給你們做牛做馬十幾年,只差沒把命給了去,啥都夠了。蘇大爺,你還要怎的?我們也就討口飯吃了,也礙了你的眼了?你乾脆要我們的命好了。”蘇柳抄起菜刀,直接就扔到蘇長生的腳邊,嚇得他整個人跳了起來。
“你這踐……”在眾人的指責目光中,他生生地咽回了那後半句話,想要辯解,可有人突然朝他扔了一棵菜。
“陳世美,不給人活路走,真是惡毒。”
“連親生女兒都要逼,不是人。”
“簡直是人渣。”
“瞧他人模狗樣的,穿得這麽好,兩個閨女卻穿的補丁。”
蘇長生的臉從鐵青憋得醬紫,感覺就像被人扒了衣裳站在人前一樣,好不丟人,而更難受的又有人丟了一棵蔥過來。
“你,你們好。”蘇長生狠狠地瞪了蘇柳她們一眼,抱著頭逃了出去。
陳氏抹著眼淚,本來身子就單薄,這麽看著,就更有幾分慘情,有人便上前安慰。
“我也不求別的,只想帶著兩個女兒好好的過,等她們有了好出路,我死也是甘願了的。”陳氏哀哀地道:“我都這樣了,還求什麽來著?何苦來?”
“娘。”
蘇柳和蘇小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
眾人又是唏噓,紛紛誇蘇柳兩人懂事,將來必定否極泰來,可見這幾日,她們母女開著這包子店,人又和氣,也贏了不少人心。
等人都散開了,蘇柳才收起了眼淚,說道:“娘,我和蘇小一定要脫族,省得這人仗著他是我們爹的身份三天五時就來煩。”
陳氏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看著辦吧。”
蘇柳點頭,看著蘇長生離去的方向,眯起了眼,這才是開始,蘇長生已經按捺不住來鬧騰了,要是任他持著身份,還不知要弄多少事出來呢!
不過脫族也急不來,一定要想個楔子才行,最好完全斷了關系,這樣,蘇長生是個屁。
卻說蘇長生回到蘇家小院,蘇春桃正跟著牛郎中走了出來,他一愣,問道:“怎了這是?”
“爹。”蘇春桃一見他,眼淚就落了下來,說道:“娘被氣得動了胎氣。”
蘇長生臉一沉,這又是什麽話?好好的怎麽就動了胎氣。
進了東廂,周氏正躺在炕上哼哼,臉色確實很不好,見蘇長生回來了,就嗚咽出聲:“你還知道回來,我都要被人欺負死了。”
“這又是怎的了?”蘇長生有些不耐,他身上也髒著呢,那些個人竟敢朝他身上扔爛菜,簡直豈有此理。
“什麽味兒?”周氏吸了吸鼻子,道:“怎麽這麽酸。”
蘇長生咳了一聲,道:“誰個欺負你了?好好的怎麽說動了胎氣。”
“還不是陳氏那貨做的好事,你不知道她多惡毒,竟然教唆我兒子說些渾話,哎喲,她好惡毒,一定是給銀蛋下了降頭了,好離間我們母子,好毒的心。”周氏一邊抹眼淚,一邊將銀蛋的話給學了一遍。
蘇長生聽得額上青筋突跳,怒火燒得老高,喝道:“那臭小子在哪?看老子不抽死他。”
“你打我兒子做甚?有本事你去找陳梅娘算帳。”周氏不依了,立即就護上了,想起蘇長生這半天不知哪去了,便又問:“你剛剛是從哪回的?”
想了想他回來的臉色不對,周氏臉色一變,尖銳地問:“你去她那裡了?”
蘇長生本就不耐煩著,此刻又聽周氏一口一句踐人,再看她的臉,平時那嫵妹婉約的臉容盡然扭曲,竟不見往日的溫柔,反平添了幾分醜陋,臉色不由不好看起來。
周氏本就是會觀顏色之人,見他臉色如此,便知自己過於咄咄逼人了,心頭一驚。她臉色變了幾變,轉眼間,便抿起了嘴,淚盈於睫,淒淒地叫:“蘇郎……”
蘇長生見她楚楚可憐的姿態,臉部便軟了些,說道:“怎麽又哭起來了?”
周氏順勢撲進他懷裡,說道:“蘇郎,我就是怕。”頓了一頓道:“陳氏惡毒如斯,挑撥我們母子的情分,蘇郎,要是銀蛋不認我,我也不活了。”
“她敢!”蘇長生哼了一聲。
“說起來,我們竟不知她有這手腕,從前在家的時候,也不見她們做了這什麽包子?這一離了這家,竟就這快就開起攤子來了。”周氏微微抬頭,溫聲說道:“莫不是早就有預謀了吧?難道她在外頭真的有人?”
蘇長生的為人她很了解,佔有欲特強,她話裡透著陳氏在外勾人的意思,換了個男人都受不了,更別說是蘇長生了。
果不其然,周氏的話令蘇長生想起剛剛他在鎮上聽到的兩個男人的對話,臉登時一黑,彷彿又看著了那綠油油的帽子在自己的頭上戴著。
“別說了。”蘇長生站了起來,面部有些猙獰,道:“那個不知廉恥的踐人,我早就該休了她,省得她在外頭勾人,丟我的臉。”
周氏在心裡冷笑,若是真有這想法,還會她逼著和離?
她卻是故作驚愕地問:“這話是怎麽說的?”
蘇長生便將他聽到的話給說了,很是憤憤不平的樣子,語氣裡有些酸。
周氏心裡一涼,他口裡是罵著陳氏,可話裡卻無不是隱隱透著後悔的意思,想通這點,周氏不由握緊了雙拳。
這個踐人,就是走了也攪得他們不安生。
周氏咬了咬牙,強忍著氣說道:“說起來,開個小攤子也要本錢呢,她們走的時候,也沒帶走什麽,她哪來的銀子開這個攤子?”
蘇長生被提醒了,眉頭皺了起來,道:“不是說爹給了二兩銀子。”
周氏呔了一聲,道:“二兩銀子頂什麽用?她們搬去那地方的第二日,還去鎮上買了這多東西,難道二兩銀子還用之不盡了?”
確實如此,二兩銀子,在農戶人家裡看起來很多,可其實這裡買點東西,那裡買點,還真是不經用的。
離開蘇家時,陳氏也是啥也沒有,據他所知,和娘家那邊也是決絕了的,她們哪來的銀子?
間?夫!
一個詞乍然出現在蘇長生的腦海裡,是了,肯定是有人給銀子她們花使,除了陳氏的野男人,還有誰?
蘇長生想通這點,臉都黑了,原來這綠帽子早就戴上了,偏他還以為陳氏嫻靜安分呢!
周氏看了個分明,心裡冷笑,嘴上卻道:“許是平日裡她藏些,藏了個十來兩吧。”
“你還替她說好話?”蘇長生低吼一句,雙眼凸了出來,道:“就靠著她納個破鞋底還能藏十幾兩銀子?誰信?”
別說其它,沒分家,就是蘇長生的工錢,都會上交給黃氏的,陳氏的女紅得了錢,也同樣交給黃氏作家用支配。
所以,陳氏能藏起來個幾百個錢,已是了不得了,怎麽可能有十來兩?就是蘇長生自己,都沒有十幾兩銀子在身呢!
如此,除了有人給銀子她們,還能哪裡的銀子,而除了陳氏的間夫,誰會給她們銀子?
“陳梅娘!這個踐人!”蘇長生握緊了拳頭,青筋凸顯,一副要去找陳氏算帳的樣子。
“你去哪兒?”周氏拉著他。
“我找她問清楚去,間夫是誰?”
周氏忍著心中的酸意,說道:“你也是傻了,這都是無影的事兒,誰個會認?便是真了,你又能尋出個什麽來?鬧出來,你還想人看了笑話不成?”
蘇長生心中一凜,若讓人知道他戴了綠帽子,那豈不要被人笑死?可就這麽忍了,他又吞不下那口氣。
“難道就這麽算了?”他咬牙道:“那個踐人,敢給老子戴綠帽,看老子不溶了她!”
“好啊,我就知道你心心念念著她,舍不得呢!”周氏推了他一把,語氣酸酸的,道:“好,你就去接她回來唄,反正你寶貝兒子也念著呢,我給她騰位子還不成嗎?”
周氏說著,眼淚就吧嗒的落了下來。
蘇長生有些訕訕,忙過去擁著她道:“瞧你說的,我哪會接這踐人回來?不就氣著麽?”
“都和離了,你還氣啥?不是在乎她你會遭這個氣?”周氏輕哼一聲。
“誰個在乎她了?我就是吞不下這口氣。”蘇長生漲紅著臉,脖子都粗了。
周氏橫了他一眼,說道:“要是想出這口氣,也不是沒這法子。”
“怎麽說?”
“你與我說,你今兒是去鎮上了吧?”
蘇長生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道:“我就是想讓那踐人關了那攤子,別丟我蘇家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