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這是她的鞋子,鞋子上全是血啊!”
她說着,用力地一扔,將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一只繡花鞋丟在了地上,這繡花鞋鞋面上全是乾涸的血污,外面的閃電伴隨着驚雷同時響起,廳內一片花白,照的連詩雅的臉慘白慘白的,顯得十分駭人,周圍衆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渾身感到一陣發麻。
連母見此情形,十分生氣,怒斥道,“得寸進尺,瘋瘋癲癲!你娘生前作惡多端,害死無辜的小五,結果最終自己把自己嚇死了,當時青天白日的,府裏衆人都看到了,如今你藉着你四叔和訣兒的好日子,在這裏說些危言聳聽的話,簡直不知所謂。”
“祖母,是自己嚇死自己的,還是被人害死的,只怕人人心裏有數,只是不敢說罷了,因爲,因爲他們都怕,都怕連似月這個心狠手辣的踐人!”連詩雅的手突然指向連似月,眼睛裏一片猩紅,手指發着抖。
鳳雲崢見連詩雅當衆辱罵連似月,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
連似月道,“三妹,你前兩日回孃家還開開心心的,這是受了何人指使,突然鬧這麼一出?”
“呵,我鬧?”連詩雅冷眼看着連似月,“連似月,你瞞天過海的本事,這一次怕是要行不通了,因爲,我很不小心的,知道了你的祕密。”
“是嗎?三妹,我有什麼祕密呢?”連似月不見慌張,徐徐地問道。
“瘋瘋癲癲,不知死活,連天,把給我拖下去!現在是宣讀皇上聖旨的時間!”連延慶實在惱怒連詩雅這時候鬧的這一出,若不是礙着有衆多賓客在,他定要上前狠狠踹她幾腳,再丟出去,以後再也不得回相府!
“是!”連天率領幾個護院走了過來。
“不,不要!”連詩雅像是突然瘋了一樣,撿起滿是血污的繡花鞋朝連天的身上扔了過去,連天手一伸,牢牢地抓住了這鞋子。
鳳雲崢身後,夜風挑了挑眉,有些不屑的模樣。
“父親,你現在護着連似月她們,你會後悔的!”連詩雅淚眸望向連延慶,渾身發着抖。
“帶走!”連延慶已經不想再與她多說什麼,直接下了命令。
幾個護院拖住連詩雅的手腳往外面走,連詩雅奮力地反抗着,她回過頭,死死地盯着大夫人容氏,大聲說道:
“母親,這些年,你把連訣當做連家的嫡長孫來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什麼……
大夫人聽了這話,忽然覺得眼前一黑,周嬤嬤急忙從後面攙扶住了她。
而連似月,連訣聽到連詩雅這句話的時候,心頭同時猛烈的一怔,不由地握緊了袖中拳頭。
“父親,你被騙了,連訣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他是容氏爲了和我娘爭寵,爲了保住當家主母的位置,從外面抱回來的野種,連訣不是你的兒子,他是野種啊父親!”連詩雅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地說道。
她話音一落,衆人集體譁然,紛紛看向明安郡王連訣和丞相大人連延慶,而大夫人則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求救的眼神看向連似月,嘴裏道:“月兒……”
不知爲何,連似月反倒微微閉上眼睛,長長地吁了口氣,連訣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喊道:
“姐姐。”不知爲何,這一刻,他並沒有緊張,也沒有害怕,反而覺得很平靜,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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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兒……”連似月回頭看連訣,他眼底有光,有悲傷。
站在對面的鳳雲崢望着連似月,朝她點了點頭,然後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殿下,大小姐現在……”出了相府門口,夜風不解,大小姐現在正是有難的時候,殿下怎麼反而走了。
“準備馬車,本王要進宮。”鳳雲崢吩咐道。
*
“胡說八道!”相府裏,連延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顧不得多想什麼,呵斥道。
“我沒有胡說,在座的各位,給我做個見證,我娘蕭氏,就是因爲發現了這個祕密,慌忙中去向我父親告密,結果,她才過幾天就死於非命,這不是謀害是什麼?
連似月,你殺了我娘,現在是你償命的時候了!
母親,連訣,你們不但欺騙了連家,你們還欺騙了皇上,連訣這個明安郡王就是騙來的!”連詩雅的目光變得更加兇狠,她忍不住仰天長笑,“哈哈哈,你們三個的謊言,終於瞞不住了,瞞不住了啊!老天爺今天要來收拾你們了。”
連延慶手中的聖旨從掌中滑落,連天眼疾手快托住了。
他腦海中響起那天夜裏,好端端的,蕭姨娘突然發了瘋似的在相府裏大喊大叫,說連訣不是連家的骨肉,說他是野種的情形來。
但是後來,因爲查出蕭姨娘是當年害死小五的兇手,加上容氏又自殺以證清白,便信任了容氏!
現在,連詩雅突然當衆又說起這個問題來。
連母氣得用柺杖敲打着地面,“胡言亂語!訣兒是我連家的嫡長孫,你個居心不良的東西竟敢當衆辱罵明安郡王,你嫌命太長了,是不是?”
“祖母,我是不是胡說,當衆驗驗不就可以證明了?”連詩雅冷笑地看着連母,說道。
連延慶看向容氏,容氏朝她扯出一個艱難的表情來。
連延慶暗暗地握緊了拳頭,不管真相究竟如何,此時此刻,都不能讓人覺得連訣的身份有任何問題,因爲如今連訣已經被封爲郡王,若他真不是連家的骨肉,那惹上欺君之罪的人就是連延慶了!
於是,他一臉鎮定地道,“那一日,蕭氏確實跑來和我說過訣兒不是連家骨肉的事,爲了證明她所言爲假,訣兒從山海關回來的當日,我就與他在書房滴血認親了,事實證明,他就是我連延慶的親兒子。”
他說着,目光看向連訣,連訣袖中的拳頭緊了緊,嘴裏喚道,“父親。”
連延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訣兒,你是爲父的親兒子,爲父比誰都清楚。”
“不可能!”連詩雅一愣之後,立即說道,“父親,你肯定又被騙了,我親自驗過,他不是你的兒子,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野種,野種啊!”
“唰!”突然間,連訣手中的匕首飛出,閃電般從連詩雅的頭頂飛過,伴隨着連詩雅的尖叫聲,她的頭髮披散了下來,一大摞頭髮零零落落地飄在了地上。
“連詩雅,你再說野種兩個字試試,我連訣要削了你的嘴巴!”
連詩雅尖叫着,“來人吶,救命啊,野種要殺人滅口了,我娘就是被連似月殺人滅口的啊。”
她說的話越發難聽,連訣向前——
“訣兒……”但連似月卻悄然拉住了他,向他搖了搖頭。
連詩雅一回頭,看到連似月此時此刻竟無半點驚慌,不禁冷冷笑道,“故作鎮定。”
“連相,事情既已經鬧得這麼大,不如,就當衆驗血,以證明連夫人的清白吧,否則,這不清不楚地傳了出去,連夫人被人說閒話了。”這時候,不知所蹤的鳳千越突然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他身後的贏空手中還端着一個碗,碗裏面盛着一碗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