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華即將回京的消息讓蓮王精神大振,他緊抓着精衛元蕭的胳膊急着又問:“可都打聽清楚了?”
元蕭點頭:“清楚了,確定明日晌午這前就可以從城東門入京,回京之後應該是先去宮中述職。”不過元蕭也是不解,看着蓮王這一臉的振奮,他納悶地問:“大順七殿下回京,跟主子有什麼關係?”至於這樣激動麼?
“神仙仙姿人人得以欣賞嘛!”蓮王白了元蕭一眼,“你懂什麼,木頭。”
元蕭無奈:“不是說要學着陽鋼一點兒嗎?主子,雖說濟安郡主已經答應了給你治病,可人家在回來的路上也說過,她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恢復了你的男兒身到是可以,但你總該得有個正常的男兒心理。主子您要是把這個惦記七皇子的心放到惦記一個姑娘身上,屬下會覺得很欣慰。”
“囉嗦!”蓮王眼一瞪:“咱倆到底誰是主子?怎的我話沒說幾句,你就長篇大論的來教訓我?真是反了你們了。準備一下,明日頭午咱們去找雅雅喝茶,讓她帶着本……帶着我去會會那位神仙。”
“還不嫌丟人嗎?”雲蕭皺眉道:“自己偷偷摸摸的去看一眼也就算了,怎的還要勞煩濟安郡主?讓她知道你沒出息的去瞧男子,指不定又會數落什麼。”從北地到京城,這一路走來元蕭可是知道鳳羽珩那張嘴和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要是想罵起蓮王來,那可是一點都不帶留情面的。
“這你就不會分析了吧!”蓮王笑嘻嘻地說:“你想啊,那是大順的七皇子,他就算風塵僕僕又低調,不打着隆重的儀仗回來,可也肯定是坐馬車的,總不能在大街上步行。我若自己去,就只能遠遠的看着馬車一掠而過,那有什麼意思。可若帶上雅雅那就不同了,雅雅與他極熟,而且又聽說她的胞弟也跟着那神仙皇子在一起,她定是要第一時間去找招呼,這不就能借着光說上話了嘛!”
元蕭再次皺眉:“還想說上話?主子你到底要幹什麼?這裏是大順京都,不是從前的千周,在千周尚且不能爲所欲爲,何以到了大順京城你的膽子卻越來越大?”
蓮王從從肩,不以爲然地道:“因爲從前我是千周的蓮王,走到哪裏,說了什麼話,都會有人注意着。可是現在不同,我不過是個普通百姓,恩,最多就算是比較有錢的普通百姓。我過我的市井小民生活,誰能管得了我?”
“可你好歹去看看姑娘。”元蕭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多看看姑娘不行嗎?如果遇到喜歡的,納回來幾個,讓府裏也熱鬧熱鬧!”
“府裏有一個還嫌不夠啊?”蓮王投降,“元蕭我跟你說,直到天天跟那烏梨笙在一起,我才理解爲什麼那九殿下說這輩子只娶雅雅一個。最開始還以爲是雅雅有多厲害能管得住她家男人的心,可現在我才發現,那根本就是玄天冥的一種自我保護。女人太可怕了,一個尚且如此,多了又該如何?”
元蕭眼瞅着蓮王抱着頭進了府門,無奈地跺腳,仰頭看天在心中悲憤地道:“老王爺,王妃,你們若在天有靈,就讓主子正常一點兒吧!”
這邊蓮王回了府,另一頭,鳳瑾元也在何忠的攙扶下進了自家院子。
鳳瑾元回府時,粉黛正在堂廳裏跟丫鬟冬櫻吩咐着:“你想辦法打聽一下隔壁住的究竟是什麼人,她們不是來送禮麼,你也備些東西送回去,這叫禮尚往來,正好藉此機會認識一下,打聽打聽這什麼姐姐又夫君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冬櫻點點頭,想了想道:“小姐,依奴婢看,之前來的那位,似乎這裏有點問題。”她指了指自己的頭,又說:“看着就不是很機靈。”
這點粉黛到是沒太察覺,只告訴冬櫻:“總之儘可能的多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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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冬櫻答應着就要離去,一轉身時卻看到鳳瑾元從外頭走了進來,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傷。“呀!老爺回來了。”她上前去攙了一把,將鳳瑾元扶到堂廳裏坐下,這才又俯了俯身,快步離開。
鳳瑾元原本就是想來堂廳坐會兒,卻沒想到粉黛也在,不由得有些尷尬。
粉黛卻是不知道他這尷尬從何而來,但鳳瑾元今日出府的目的她還是記得的,當下便問:“父親今日出去謀劃差事,如何?”
鳳瑾元搖搖頭,十分失落。
“又不成?”粉黛臉色有點不大好看,她認爲鳳瑾元尷尬的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可卻還是忍不住道:“父親可是天天都出去謀事做,怎麼可能什麼差事都謀不到?”
鳳瑾元悶哼一聲,沒說什麼。他到的確是想謀個差事,可他畢竟是當朝左相,這張老臉還是被很多人都認識的,再加上他自己也放不下身段,太不入流的事吧,他拉不下臉做,那些稍微體面些的事,他又拉不下臉向曾經得跟他點頭哈腰的人去求職。所以一來二去的,這每日出府謀事,也就變成了找個地方坐着喝茶,根本就是擺擺樣子的。
可他越是不吱聲,粉黛就越是生氣,她現在對這個父親可是半點都沒了當初的尊敬和看重,於粉黛來講,鳳瑾元已然成了她的一個拖累,不但往公中交不出一文錢來,每個月都還要告訴五皇子往這邊接濟。這一次兩次還好,月月如此,她真怕不等自己及笄,五皇子就對這樣的日子厭煩了。她才十二歲,離及笄,太遠了。
“父親怕是根本就沒有出去謀事吧?”粉黛一語中的,再看鳳瑾元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樣子,就更是來氣,不由得罵道:“難不成你還當自己是一朝左相?正一品大員?要臉面,你有什麼臉面可要的?你可知道這全府上下,就只有你一人是吃閒飯的?五皇子接濟我是理所當然,那你呢?誰聽說姑爺子還沒上門呢,就開始負擔孃家生活的?安姨娘跟三姐姐都知道喫用自己的繡品鋪,現在全府上下就只有你沒有任何銀兩來源,難不成你準備一直這樣下去?”
鳳瑾元一愣,他知道因爲自己的原因,粉黛在裏的氣焰是越來越勝,本以爲忍忍就算了,畢竟還要靠着五皇子來過活。可卻沒想到,粉黛終於還是把這樣的話給說了出來,一時間,說得他是無地自容。
可粉黛的話卻還沒有結束,就聽她又道:“其實說起來,父親要是想謀個差事也不難,只是門路沒找對。”
“恩?”鳳瑾元不解,“你說什麼門路?”
粉黛告訴他:“你不過是缺個引薦之人,如果有人肯替你引薦一番,得個體面的差事一點都不難。”
“誰能替我引薦?”鳳瑾元一愣,隨即又道:“你是說五皇子?哎呀!如果五皇子能夠幫着爲父引薦,那可實在是事半功倍。”
在他看來,只要五皇子說句話,他完全有可能得到一個雖說沒有品階但卻又也好歹算有個官職的活兒。
卻沒想到粉黛聽了他的話冷哼一聲,道:“你就知道巴着五殿下,也不想想,之前咱們家對於五殿下的求親,可是千萬般不同意的!現在五殿下能有這般心胸已經不錯了,別指望得太過份。”
面對粉黛的冷言,鳳瑾元到是也沒顧得上臉面,而是緊着問道:“既然不是五殿下,那又是誰?”
粉黛氣得直跺腳,“還能是誰?你忘了你還有一個當郡主的女兒?要說這京城誰的勢力最大,除了宮裏,外頭的還不就是那九皇子!你二女兒又是濟安郡主,又是未來的御王正妃,只要她說一句話,這京城上上下下哪個敢不給她面子?你就不能去找找你的親生骨生?”
鳳瑾元大驚,失聲道:“不行不行!怎麼可以去找她?”
粉黛簡直恨鐵不成鋼:“爲什麼不能找?你是她爹,生她養她,就算丟到西北三年,那之前呢?她去西北之前,難不成就也有今天的本事?就能自己賺錢喫飯了?她站着鳳家嫡女的位置不幹嫡女的事兒,不與她計較也就算了,怎的父親求上門還有不幫的道理?”
鳳瑾元急得頭上漸了汗,讓他去找鳳羽珩?他想想都頭大。
可粉黛的話又來了:“父親可得好好想想,家裏還有我跟三姐姐沒出嫁呢!我到是許了人,三姐姐呢?至今無人上門來求親,父親難不成看着她老死在府中?三姐姐可是沒鳳羽珩那個本事,也沒有太出衆的長像,更不像你四女兒我知道上進。鳳想容那可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你別指望拿她做籌碼再去拉攏貴人,她沒那個身份,你也沒那個命。所以,歸根到底咱們出嫁還是得要鳳家的臉面,你不是左相就也罷了,可千萬別弄得一丁點兒臉面都沒有,到時候別怪咱們嫁出去之後就翻臉不認人!”
粉黛的話說得越發狠厲,鳳瑾元也是氣得直哆嗦,他反問粉黛:“你這是在嫌棄爲父?”
“難道你自己不嫌棄自己嗎?”粉黛更加不解,“這點兒自知之名都沒有?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們走在大街上都被人戳脊梁骨!人家說我們的父親是太監!”
鳳瑾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粉黛說的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同樣的,他卻也在心裏認真地思考起要不要去找鳳羽珩的問題來,可爲的卻並不只是謀差事,最重要的,是他那被姚氏傷成了廢物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