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東從認出諾斯醫生後就沒想過秦晚的事情,新婚第一天被老領導,上司,哥哥罵得狗血淋頭,到處奔走,又要處理一些緊急事件,沒空去想秦晚的事情。陳良東年少時是出了名的刺頭,是每一個上司都拒絕要的兵,能力強,卻難管教,這麽多年大家都覺得他穩重了,事情也辦得妥妥當當,從不出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沒作妖,誰能想到這麽大年齡,又開始作妖,且是一波大的,人人頭疼,卻又覺得意料之中,陳良東穩重這麽多年,他們都習慣這麽多年,都忘了當年他是一個多令人頭疼的人。
所以領導,老領導和陳良友佔據了陳良東所有的時間,等他回過神來,想到秦晚,卻也沒考慮過秦晚是不是他的孩子,諾斯那份詳細的資料在極道,又不在國安,陳良東一直以為秦晚是陳耿的女兒,很多人都覺得她是陳耿女兒,所以諾斯對她冷淡,送走了她多年不曾見過面。
陳良東驟然聽到諾斯醫生說血濃於水,懵了一下,沒回過神來,罕見的有些茫然地看著諾斯,好像沒聽明白她說什麽。
諾斯給他夾了一筷子蔬菜,輕笑說,“她的眼睛那麽像你。”
陳良東眼眶瞬間紅了,激動地抓著諾斯的手,“她……她……她真是我閨女?”
“你可以和她去驗個血。”
陳良東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倏然激動地站起來,圍著餐桌踱步,雙手緊張地摩擦,時而緊握拳頭,時而不安地放在身側,他像是貧困了一生的小夥子,驟然暴富,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財富,激動得雙眼通紅,諾斯溫柔地看著他。
血脈相連的喜事,誰不喜歡呢。
“她……她會喜歡我?會接受我嗎?”陳良東語無倫次,“我對她太嚴厲了,我……我應該對她溫柔點,我不知道她是女兒,我不知道,我應該一眼就認出來的,我怎麽讓你們在眼皮底下這麽多年,卻沒認出來。”
諾斯起身,溫柔地抱住了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陳良東的眼淚落在她的脖頸,他用力地抱著她,喊著她舊時的稱呼,“桑桑,對不起,這麽多年你受苦了。”
諾斯長舒一口氣,陳良東沒做錯什麽,是她不辭而別,她當年有太多的不得已,也有很多說不出口的難處,陳耿那把刀還橫在她的脖頸間,一動就見血,那是她青春年少中最濃墨重彩的一段記憶,在監獄裡每一份煎熬,都是靠著仇恨和那段回憶支撐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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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若說開了身份,陳良東在北美的任務就會失敗,他也會被陳耿所殺,那是陳耿的地盤,她只能不辭而別,把這段往事捂在心裡,誰也不能透露一個字。
“沒有誰對比起誰。”諾斯醫生說,“一切都好起來了。”
可他們卻蹉跎了二十多年。
“她很喜歡你。”
陳良東穩定了自己劇烈波動的情緒,“她……知道了嗎?”
諾斯笑著點頭,手指擦去他的眼淚,“剛知道,她說我們新婚燕爾又久別重逢,就先不打擾我們,過幾天再來和我們團聚,別擔心,來日方長。”
陳良東輕吻著她的額頭,“桑桑,謝謝你。”
他有女兒了!
本以為會無兒無女過一輩子,誰曾想,夫人和女兒原來早就在身邊,女兒還被養得那麽好,性格張揚,明豔,樣樣都出色。
在他和秦晚都不知情時,他就把秦晚當成了小輩,秦晚看著也很喜歡他,這就是天性。
真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
陳良東說,“桑桑,陪我喝兩杯。”
“好呀!”
他都戒酒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