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挽着霍行舟的手臂走到了小宴會廳中,目光落在了鐘意的身上。
沒想到一天能見上兩次。
她聲音很輕又疏離地說了一聲:“鍾少。”
鐘意看了她一眼沒有應聲,反而是看向霍行舟說道:“你主動說來參加我的喬遷宴,就是來看熱鬧的吧。現在看夠了,禮物帶了嗎?”
霍行舟拿出一個方盒遞給他:“恭喜你和陸小姐同居,新房喬遷。”
鐘意臭着臉一邊接過打開盒子,一邊說道:“連吉祥話都不會說,你可以閉嘴的。”
喬惜往他手裏看了一眼,那盒子裏面放着的好像是一個印章。
霍行舟給鐘意印章?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私章還是公章?這兩人難道又是在合作項目了嗎?
啪。
鐘意將盒子關上說道:“入席吧。”
霍行舟微微頷首:“戲很好看,不知道飯菜口味是否也配得上這個水平。”
說完。
他拉着喬惜走向了主桌空出來的位子。
傭人已經重新換了碗筷。
正中的位子是陸映雪和鐘意入座,主桌的其他座位都是一些不太熟悉的面孔,唯獨一個是喬惜的老熟人了。
是坐在輪椅上的陸彥。
傭人剛剛纔將他從休息室推出來用席,自從出了意外後,他一直都不喜歡熱鬧的場合。
不過陸映雪和陸彥是堂姐弟,關係不錯。
喬遷宴讓他過來參加很正常。
陸彥的臉色陰鬱,看着比從前陰冷許多。那雙眼睛裏面也充斥着令人不舒服的情緒,喬惜看了一眼就挪開了。
只是看到昔日仇人,陸彥卻沒有那麼平靜了。
他手裏拿着的叉子幾乎是被他戳進了桌中,壓彎了柄。
陸映雪倒是很厲害!
哪怕是被鐘意落了面子,卻還是有興致招待客人。看得一些人更加心疼她的遭遇了,恨不得奮起和鐘意拼命!
這個女人,真的很能忍!
她甚至還在給鐘意佈菜。
“這道菠蘿咖喱鴨是廚師的創新菜,你試試看。如果喜歡,以後就請他們多上門。”陸映雪讓傭人將那道菜分餐放到了衆人面前。
“你們都嚐嚐看。”
喬惜的餘光瞥向鐘意,看到他果然沒有動那道菠蘿咖喱鴨。
因爲阿意,菠蘿過敏。
他從來都不喫菠蘿的。
鐘意也沒喫,越來越多的細節已經證明了她心中的答案。
喬惜低頭吃了一口酸酸的菠蘿,這味道加上咖喱,越發奇怪了。
“先喝湯。”
霍行舟給她盛了一碗鮮美的菌菇雞湯。
喬惜乖乖地點了點頭。
“嗤。”
陸彥怪笑了一聲,“有些人長了手也照樣沒用,還不如廢了。”
他記恨許雲夜,同樣也恨喬惜。
他的右腿廢掉了。
沒日沒夜的痛苦將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在這樣的折磨中,他更加憎恨喬惜和許雲夜了。
恨不得同歸於盡!
喬惜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沒和他逞口舌之快。
陸映雪看着喬惜說道:“你別在意。我堂弟受傷後心情一直不好,並不是在罵你。”
喬惜說道:“我沒有對號入座呀,反而是陸小姐小題大做了。放心吧,我不會和一個受刺激的病人計較的。”
“你說誰受刺激呢?”陸彥臉紅脖子粗,瞪着眼睛看她。
陸映雪假裝警告:“陸彥,好好喫你的飯。”
陸彥按耐下性子,磨了磨牙看着喬惜的俏臉露出了嗜血的眼神。
他心中那股仇恨已經膨脹到要爆炸了,急需要一個發泄渠道。
陸映雪打着圓場說道:“飯後安排了一個小遊戲,是射箭。我還準備了彩頭,是一塊春帶彩玻璃種翡翠。”
她話音剛落。
喬惜便放下了筷子:“多謝款待,喫飽了告辭。”
霍行舟嘴角微微上揚,她現在長了一些小脾氣倒是挺可愛的。
別人不給她面子,她也不會給別人留情面。
他的碗筷幾乎沒有動過,拿過餐巾擦了擦喬惜的脣角說道:“不打擾了,我們先告辭。”
一男一女站起身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陸映雪脣角的笑意都淡了:“我們準備了小遊戲,你們不一起玩嗎?”
“不了,和你們玩不到一塊。”霍行舟淡淡地說道,“畢竟陸小姐的朋友們並不太歡迎我們。”
他的目光隨意地掃了一圈,那些在背後說壞話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陸映雪維持着表面的客套說道:“那我和鐘意送送你們。”
鐘意精緻的眉眼都攏着一層不悅,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幾人緩緩走出別墅。
外面的草坪連帶着花園都開着大燈,亮如白晝。
老陳站在他們不遠處的位子,看着這四人總覺得氣氛古怪,看着表面平和實則暗潮涌動。
他搖了搖頭,作爲知情人看到的可是複雜的四角戀呢!
老陳不自覺又挪近了一步,繼續看事態發展。
喬惜的視線落在鐘意的身上,她心頭的那個想法又涌起。
但還是剋制地說道:“鍾少保重身體,不要過度勞累。上次的藥力很猛,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鐘意掀起眸子說:“多謝關心。”
突然。
一道銳利的冷光閃過。
老陳驚呼一聲:“少爺少夫人小心!”
他疾步上前推了喬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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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惜本能感受到了一股危險襲來,她抱住了霍行舟滾倒在地上。
而那支箭越過霍行舟剛纔站着的位子,射入了草坪中,斜入土中。
撬起了不少泥土。
喬惜轉頭看去,就在別墅的臺階上發現了坐在輪椅上的陸彥手中拿着一把弓箭。
明顯是將她和霍行舟當成了箭靶子。
她緩緩起身看着霍行舟問道:“你沒事吧?”
他剛纔還怕她摔疼,就墊在她身下。
“沒事。”
霍行舟的臉色極冷,那狹長的眸子裏泛着冷意。
西裝外套上沾染了一些草屑和灰塵,喬惜瞥了一眼就發現他的手上有被砂石擦傷的痕跡。
陸映雪連忙解釋:“這可能是個誤會我……”
喬惜一把將她推開,走上前將那支箭拔了出來。
手指在鋒銳的箭頭摸了一下,這支箭並不是平時遊戲用的箭,而是開了鋒特別鋒利。
要是射中了人,一定會鮮血淋漓。
喬惜拎着那支箭,俏麗的面容滿是冰冷直直朝着別墅正門臺階上的陸彥走去。
“喬惜?”
“少夫人!”
身後傳來的聲音,她充耳不聞。
陸彥原本還有些囂張得意,但看着喬惜冷着臉越走越近,那雙眸子像是刀子一樣落在他身上。
他的心中無端生出了一股慌張。
這個女人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