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伸了個懶腰,渾身疲憊散盡,整個人又一次倒在牀上,抱着被子,聞了聞。
這味道十分清爽,若有若無,讓人心神安寧。
“三哥還沒起來嗎?”
外頭夏昭逸的聲音傳來,帶着點璦昧的音調。
溫雪猛地瞪大了眼睛,連滾帶爬地從牀上起來,穿好昨天的衣服。
她再回頭看了眼,整理了一下牀鋪,這時候出去,無疑會正好碰到夏昭逸,溫雪決定等等。
她找了個軟榻坐上去。
直到過了許久,外頭再沒有聲音傳來,溫雪才起身開門。
火辣辣的熱氣撲面而來,看這樣子,應該已經差不多午時了吧?
溫雪深吸口氣,知道應該不早了,但完全沒想到居然已經到這個時間點了。
想起來昨晚答應了夏昭逸給他做酸奶撈的,難怪他來這裏找人。
“嫂嫂早呀!”
陡然的聲音將溫雪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抓着門框,她怕是早就摔了。
循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夏昭逸正坐在不遠處的長廊上,目光落在溫雪身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
溫雪只覺得臉上陡然一紅,輕咳了一聲,沒好氣道,“你怎麼也不出聲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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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出聲了,怕嫂嫂不敢出來。”
夏昭逸笑說了句,這說得溫雪更加無地自容。
“我有什麼不敢出來的!”
溫雪佯裝生氣的說了句,夏昭逸別有深意地笑着,“是嗎?今日一早,臣弟就去了東苑,青禾姑娘說嫂嫂沒在,我還尋思着這一大早嫂嫂能去做什麼?”
“結果等了大半天也沒等到,沒想到嫂嫂果真來了我三哥這裏。”
夏昭逸憋着笑,一副怪怪的表情。
溫雪覺得心裏頭很不爽,我要是真做了什麼那也就罷了,關鍵是,我啥也沒做,你這搞得好像我怎麼你三哥了一樣!
“所以呢?有何不妥嗎?”
溫雪咬着後槽牙問了句,夏昭逸愣了愣,不都說受到滋潤的女人好說話嗎?怎麼到了自家人這裏就不是這樣了?
“嫂嫂,你不開心?”
夏昭逸試探着問了句。
溫雪直接往前走,“沒見到你,我就比較開心。”
“爲什麼?嫂嫂昨日不還說要做酸奶水果撈給我喫,你可別不算數啊!”
夏昭逸忙追了上去。
溫雪往東苑走,夏昭逸亦步亦趨地跟着。
“嫂嫂,我這海口都誇下去了,你可別讓我丟人。”
“哦?和誰誇的海口?”
“這個你就別多問了。”
夏昭逸一副不肯說的樣子,溫雪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不說?”
“說說說,卿卿姑娘,昨晚臣弟給他誇海口,我嫂嫂做的東西絕對人間僅此一樣。”
溫雪眯了眯眼睛,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夏昭逸在紅樓左擁右抱的模樣,“所以,你昨晚去逛紅樓了?”
“也不能說逛吧,臣弟昨晚是有事去了。”
夏昭逸臉上多了幾分不自在,溫雪嗤笑了聲,“什麼正經事讓你還誇海口要帶她喫水果酸奶撈了?”
“這不是……昨晚在她那裏喫到了和嫂嫂說的水果酸奶撈很像的東西嗎?”
“什麼?”
“牛奶水果撈,牛奶裏面加上切過的水果,似乎還加了一些蜂蜜,特別好喫。”
有趣!
溫雪轉眼已經回到東苑,青禾愣在門口,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青禾倒是猛地紅了臉色。
溫雪也沒管她是什麼臉色,只忙道,“幫我把頭髮挽起來。”
“是。”
青禾一個激靈,忙扶着溫雪到了裏間,夏昭逸很識趣的在正廳等着。
“王妃,奴婢早上聽說……”
“聽說什麼?”
溫雪見青禾在偷偷觀察自己的臉色,便問了句。
青禾吞了吞口水,“聽說您昨晚……昨晚……與王爺鴛鴦浴了?”
青禾的聲音到了後面越來越小,溫雪根本聽不清,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說大聲點,我與王爺怎麼了?”
“鴛鴦浴…”
青禾音調突然大了幾分,溫雪嚇了一跳,“咳咳咳……咳咳……”
“王妃,您怎麼了?”
“咳咳……”
溫雪忙擺了擺手,直到完全恢復過來,她方纔是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
這青禾,怪嚇人的!
“聽誰說的?”
“守院子的小廝說,昨晚王妃去了南苑之後,又要了一桶熱水,大家都猜測,是……”
溫雪氣得啊!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們這些人,最近是太閒了嗎?”
溫雪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
她昨晚累死累活地給夏寒邪施針,結果到頭來,每個人都覺得她是送上門的侍牀的女人!
“王妃,奴婢知錯了。”
青禾忙跪下去。
溫雪向來理智溫柔,還從未這樣發火,把青禾也嚇了一跳。
溫雪愣了愣,臉色稍稍緩和過來,“起來吧。”
“你,一會兒讓王叔過來一趟。”
溫雪覺得,這府上的丫鬟小廝們的嘴巴得管管,不,就是眼睛也得管管。
最好是腦子也要管管。
還是他們的事情太少。
嗯,溫雪得出這麼個結論,讓他們捲起來,看誰還有時間天天盯着主子的生活。
溫雪的妝發弄好,王叔已經在門外侯着了,她忙讓對方進來。
“王叔,本妃記得三王府有不少土地?”
王叔雲裏霧裏,點了點頭,“是,地契都在奴才這裏管着,奴才馬上給王妃拿過來。”
“不用。”
王叔以爲溫雪是想收回掌家權,沒想到自己才走兩步,又被她喊回來。
“本妃尋思着,最近府上有些浪費的現象,想來是府上生活太過闊綽,讓大家都忘了生存的艱難。”
王叔愣了愣,他想說咱們三王府已經是幾個王府裏最節儉的了,但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多年服侍主子的直覺告訴他,王妃有別的安排。
果真,緊接着溫雪就道,“本妃想着,離京城近的土地,是否可以留一兩塊,讓府上丫鬟小廝們去再教育一番。”
王叔目瞪口呆。
他張望着溫雪,一時沒了言語。
王叔去看青禾,但青禾低垂着腦袋,一句話不肯說。
她也怕啊。
怕回頭王妃一個不高興把她也打發了去種地。
“是,王妃有何想法?”
王叔擦了擦汗,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