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辰:“……”
春梅:“……”她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劇烈咳嗽,然後再用手指摳嗓子眼。
春梅:“咳,咳咳,咳咳咳……”
“啊,王妃,你幹嘛?你幹嘛?”
“好燙,好燙,燙死我了……”
“嘔……嘔……嘔……王爺您快救救我呀……”這可是蛇毒花啊,對人身體傷害極大。
她想把毒藥吐出來,但是藥已下肚,無論她作何努力,都無濟於事。
想讓裴墨辰幫忙,又被他用眼神嚇退。
她們現在還不能讓慕婉妍發現這碗湯的異樣。
裴墨辰用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盯着慕婉妍,“妍妍你,你怎麼?”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溫順乖巧的慕婉妍,竟然也有如此蠻橫無理的時候。
慕婉妍心中一慌,糟了,她剛剛一時生氣,做錯事了。
救命,怎麼辦?
裴墨辰這條該死的毒蛇,不會懷疑自己已經發現端倪了吧?
造孽,她今天怎麼就沉不住氣了呢,太沖動了。
慕婉妍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大腦飛速運轉,不知道說什麼話找補。
裴墨辰:“妍妍,你是喫醋了嗎?”
“妍妍,你居然喫醋了。”
裴墨辰着迷地看着慕婉妍,他發現自己的王妃生氣起來,真的……美極了。
“我跟春梅沒什麼。”好喜歡她打翻醋罈子的樣子。
慕婉妍:“……啊?啊?哦,是,我的心……好痛!”
她順勢做出一副萬分受傷的表情。
“王爺第一天回來,眼睛就只往春梅身上瞅。”
仰天胡謅:“我的心揪得,就跟刀割一樣疼。”
故作撒嬌道:“嗚嗚,她連穿的衣服,都比我的好看!”
裴墨辰的眼神都要碎了,“傻瓜,說什麼呢?本王哪裏有看她?”
她連齒藥和廁籌都捨不得用,這種下人本王能看上她?
不過,妍妍居然爲我喫醋了。
呵,好可愛,本王最喜歡靈動的女子。
“以後本王不讓下人們穿鮮豔的衣服,可好?”
春梅:“……”
王爺怕不會是被奪舍了吧?大豐女子,哪個小姑娘不穿鮮豔的衣裳?
裴墨辰沒有看春梅,只盯着慕婉妍發呆。
慕婉妍轉身擦了把汗,還好狗男人自戀。
剛剛真的好險,她差點就漏了陷。
而裴墨辰這頭,他看着慕婉妍揹着身,不停用那纖纖玉手在拭淚,頓時又心疼了。
皺着眉頭對春梅呵斥道:“一個王府的大丫鬟,穿成煙雨巷子的做派,成何體統?”
“還不快跟王妃道歉?”
春梅:“王爺,奴婢……”
奴婢不是一直這麼穿麼?我有什麼錯?爲什麼要我跟那踐人道歉?
慕婉妍:“罷了,不要道歉了。”
她掐了大腿,流下清淚,往裴墨辰懷裏一倒。
“王爺,臣妾心口疼。”
裴墨辰:“怎麼會心口疼?”
難道是之前毒藥服多了,藥效提前發作了?
心中又是內疚了一分。
慕婉妍:“臣妾只要一看到傾國傾城的春梅,就心口煩悶,惶恐得夜不能寐。”
“生怕哪天她把王爺的心勾走了。”
裴墨辰聽完,鬆了一口氣,眼底的寵溺更甚了。
他溫柔地攬住慕婉妍的肩,“妍妍真傻,怎麼竟會拈酸喫醋?”
春梅這種狐狸蹄子的長相,勾欄瓦肆去一趟,閉着眼睛都能抓一把,她能叫傾國傾城?
而春梅這一頭,她萬萬沒有想到,慕婉妍居然會誇自己漂亮,且王爺還沒有反駁。
心中一喜,得意勁涌了上來。
呵,西昌郡主什麼都不行,眼光還是可以的,她居然能看出來我春梅並非等閒之輩。
春梅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驕傲的微笑,連喝了蛇毒花的事情都忘記了。
今天可真爽,我春梅也是傾國傾城的人兒呢。
慕婉妍:“王爺,把春梅發賣了吧。”
春梅:“……”
裴墨辰:“妍妍,你先不哭。”
春梅:“???”
慕婉妍見裴墨辰不肯表態,只能忍住噁心,往她懷裏靠了靠,並用自己的頭,往裴墨辰下巴上蹭了蹭。(造孽,過會要洗頭了。)
嬌嬌的聲音響了起來,“啊,心口還是疼。”
淡淡的髮香夾着晨風慢慢飄入裴墨辰的鼻尖,軟軟的聲音傳到裴墨辰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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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香,好嗲。
慕婉妍清了清嗓子,準備再夾一回音:“王——”
裴墨辰:“乖,依你!”
春梅:“!!!”
他倆是瘋了嗎?
幾句心口疼,就把我這王府最有功勞的大丫鬟發賣了?
我還是桂嬤嬤的親女兒呢,我娘可是你的親乳母啊,她是看着你長大的。
你就爲了這個踐人?輕飄飄地就把我發賣了?
春梅:“王爺,您不能這樣對奴婢?奴婢可是幫着您……”
她見裴墨辰沒反應,又忙跪下來,但是眼睛裏卻帶着狠勁。
一字一句:“王爺,您可不能如此對我呀,您應該懂呀。”
裴墨辰把春梅的暗示全部收在眼底,他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放心。
溫柔地說:“你先下去吧,本王自有定奪。”
春梅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王爺不可能聽慕婉妍這個踐人的。
她趾高氣揚地退下,臨出門時還特意朝着慕婉妍挑釁一笑。
我可有王爺的大把把柄在手裏,你這踐人想要發賣我?
簡直癡人說夢!
裴墨辰一邊單手摟着慕婉妍輕聲安慰,一邊看着春梅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春梅竟敢威脅本王?看來她這條命是留不得了。
——
慕婉妍和裴墨辰用完午膳,在未時,他又來了一趟蒹葭閣。
深情地看了一眼慕婉妍桃花似的完美臉頰,眼神中露出擔憂。
“妍妍,今日有貴客到,本王和貴客有要事相商。”
非常認真地叮囑慕婉妍:“你今日千萬不可到正廳來,切記!”
慕婉妍:“是,臣妾聽王爺的。”
裴墨辰又深深地看了慕婉妍兩眼,才着急地大步離去。
看得出來非常忌憚那位貴人。
裴墨辰一邊走,一邊心慌。
該來的還是來了,送過去的小桃確實是個不中用的,才二十天就被那修羅發現了。
不過,裴墨辰最害怕的事情,還是慕婉妍。
他不想讓她跟那個人照面,不想讓他們有任何相處的機會,他更害怕只要那修羅見了她,便能一眼認出她。
……
裴墨辰離開不久,香芹就匆匆跑了進來。
“主子,攝政王來了。”
慕婉妍莞爾一笑,“去幫我把那件鵝黃色的紗衣拿出來,他應該會喜歡。”
“香膏、香粉、胭脂、螺子黛、口脂也拿出來,我要上妝。”
她的大魔王來了。
慕婉妍有些緊張,臉也微微泛紅,帝修炎還沒有見過自己的女裝打扮呢。
不知道色色的他,見了會作何反應?
她深知帝修炎對自己的身體很有興趣,但是不知道那祖宗到底愛不愛自己?
“怎樣才能讓他愛上我,爲了我跟裴墨辰拼命呢?”
“並肩作戰的兄弟是當不成了,已經被人家識破了身份。”
慕婉妍一陣惱火,邊塗着口脂邊認命:
“造孽,難道只能利用女性優勢,扮嬌妹,扮可憐,吸引帝修炎的目光?”
男人到底喜歡聽曲,還是欣賞舞蹈呢?思考片刻,慕婉妍決定一會兒到帝修炎要走的必經之路,去唱一首西昌民謠。
她雖然擅長跳舞,曾在西昌的國宴上一舞驚人。但是又覺得唱曲更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也許帝修炎也喜歡聽曲呢。
香芹有些爲難,委婉道:“主子,要不您今日先別唱曲兒?”
她小心翼翼地勸道:“奴婢聽說大豐的男子更喜歡觀賞舞蹈,主子您今日就跳舞吧?”
她家郡主唱歌五音不全,但是跳舞卻極美,是一般舞姬都比不上的。
香芹:“一會兒我們就去王府的花園荷花池邊跳舞,微風徐徐,主子翩翩起舞,定是極美。”
慕婉妍:“但是不唱歌,怎麼能把人吸引過來呢?”
香芹拿出一把古琴,笑眯眯道:“主子,您儘管跳您的舞,唱曲讓奴婢來。”
接着,香芹把慕婉妍推到銅鏡旁,開始幫她更衣。
垂墜感極好的華麗薄紗,層層套在慕婉妍身上,顏色淡淡的,正好能把慕婉妍的皮膚襯得極白。
大豐的服飾還有些羞人,領口很大,慕婉妍有些害羞,但這時也顧不上太多了。
輕輕邁步,嫋嫋娜娜,搖曳生姿。
慕婉妍有些心機,知道那表面最是一本正經的帝修炎,實在內心最喜歡這些。
於是,妝畢,她還再次拿出了淡粉色的胭脂。
鎖骨、耳垂、眼尾、就連纖纖玉手的指節,都被她淡淡地掃上了一層。
定睛朝着銅鏡一看:
慕婉妍不由地老臉一紅。
造孽,這是她嗎?
怎麼……嬌成這個樣子了?
面容單純地像個不諳世事的仙子,身材又嬌得像個可以被隨時需要人疼愛的妖精。
慕婉妍自責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老天爺,罪過罪過,我的功德好像沒有了。”
“那祖宗過會兒可能真的要被我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