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治好流口水

發佈時間: 2024-10-03 1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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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趴在牛車上,看着漸行漸遠的城門,嘴角露出一絲笑。

甚至樂得笑出聲來。

趕牛車的男人直皺眉:“好不容易拐到個貨好的,這小子可惜腦子有問題。”

“要不找大夫治治?”

婦人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是錢多的沒處花,萬一沒治好,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治不治,治什麼治。”

“你看他這樣兒,算了吧,治好也是流口水。”

男人就着月色,轉頭朝善善看去。

一歲左右的孩子,被陌生人抱走不哭不鬧,甚至擡起臉頰咧着嘴衝他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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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倒還挺開心……”

“算了,便宜賣吧。男娃能傳宗接代,又長得好看,定有人買的。”

“家裏那批貨也要趕緊出手,近來城裏查的嚴,只怕是要收手了。”

男人面色凝重:“幹完這票,咱就不幹了。”

“上次來的那人出手闊綽,咱們狠狠訛他一把。”

“那人穿着黑衣,戴着黑帽捂得嚴嚴實實,出手倒是闊綽。那麼多貨,也不知銷去哪裏了……”男人嘀咕着,心裏琢磨着,幹完這票就收手,不如賣貴點。

瞧着對方也不是缺錢的樣子。

“我看着他心裏總是毛骨悚然的,你別激怒他。看着不像什麼好人……”婦人猶豫不覺,心頭總覺得不踏實。她甚至覺得,那男人看孩子的眼神,就像看死人,冷冰冰的毫無溫度。

“女人家懂什麼,頭髮長見識短。咱倆又算什麼好人?”

兩人吵了幾句,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牛車是租的,中途就還掉了。

又抱起善善在黑暗中穿梭,許久後,才瞧見村莊。

天色已經快亮,兩人從後山回家,倒不曾驚動任何人。

進門,便將善善一把扔在地上。

“渴死老子咯……”男人從牆腳拿出水瓢,狠狠灌了兩口。

“小子,算你老實,否則你這舌頭可就保不住了。”男人用衣袖隨意擦嘴,對着女人努努嘴。

“扔地窖裏去。”

“這小子,只要不說話,估摸着能賣八十兩。”不說話,就看不出傻。

善善不哭不鬧,蹙着眉頭道:“沃,值五百!”他指着自己。

男人一愣,隨即與女人肆意大笑。

“他竟給自己漲價……”兩人覺得頗有意思。

“罷了,這小子癡傻,別關地窖了。趕緊炒倆小菜,你想要餓死老子?!趕緊麻利的!!”男人瞪了婦人一眼,婦人當即轉身進廚房,點起竈火。

善善倒也不跑,甚至扶着牆四處看,半點沒有懼怕的模樣。

沒一會兒,婦人便端出兩碗肉菜。

男人喝着小酒,喫着肉嘴裏哼着曲子。

“你還別說,這小子挺夠膽子。若是對方出價不高,咱就自己留着……”男人喝了兩杯,就有些暈乎。搖搖晃晃滿身酒氣的往屋裏走去……

一邊打嗝,一邊道:“給那些崽子,嗝……扔點喫的。別,別餓死……”

“賣賣大錢……”

沒一會,屋中便鼾聲如雷。

婦人罵罵咧咧的打水,又從櫃子裏拿出幾個餿窩窩頭,走進柴房。

善善不知何時趴在柴房門口,婦人也並未在意。

一歲左右腦子又癡傻的孩子,誰會防備呢?

婦人搬開柴堆,牆邊竟是個暗門,女人將地窖打開,裏面露出一根根手指粗的鐵門。

竟有雙重門。

打開的瞬間,便聞見空氣中濃濃的屎尿臭。

婦人尖利着嗓子:“一羣小畜生,老孃是給你們喫多喝多了,尿的拉的滿地都是……真當你們來享福的?小畜生,真該死!”

說完,便用鑰匙打開沉重的鎖鏈,將一盆餿饅頭倒進去。

裏邊霎時傳來哄搶聲。

婦人氣不過,順手抄起門邊笤帚便進入地窖。

“讓你們尿,讓你們拉,想死啊!”

“哭?誰敢哭出聲,老孃就撕爛她的嘴巴,再用針縫上!”霎時屋中便只剩壓抑的嗚咽。

此處位於山腳,四周只剩他們一戶。

隔壁鼾聲一停,似乎被哭聲驚醒。

“臭娘們,大半夜你發什麼瘋!若傷了臉,賣不出去,老子要你命!”男人惡狠狠的壓着聲音罵了一句,女人才冷着臉從地窖走出來。

瞥見善善坐在地窖口,她惡劣的露出笑:“怕不怕?你若哭,我就把你關進去。”

善善能感覺到四面八方而來的惡意,以及恐懼和憎惡。

他很喜歡。

卻又……有些煩躁。

女人困得打了個哈欠,又怕善善逃走,乾脆一把將他推進地窖。

隨即封上沉重的兩重門,然後,善善便聽不到外界蹤跡。

鼻子裏臭烘烘的,善善不太習慣。

他捂了捂鼻子,地窖內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線。待女人走後,地窖內才傳來壓抑的啜泣……

“爹孃,我好想回家……嗚嗚嗚……”

“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好餓啊……”

“好痛啊,身上好痛……誰來救救我,嗚嗚嗚嗚……”此起彼伏的哭聲夾雜着恐懼,源源不斷的給善善提供力量。

似乎有個沉穩的男童道:“快別哭了,節省體力。剛剛誰受傷了?骨頭有沒有斷?”

善善一雙眸子,絲毫不受黑暗限制。

地窖內大概六七個孩子,全都比他大。

有個八九歲的男童,正摩挲着將受傷孩童拖到角落,以免踩傷。

“剛剛那喪盡天良的毒婦,好似又送了個弟弟進來……弟弟,你在哪裏?你別怕啊……”男童小心翼翼的在地上四處摸索,害怕踩到善善。

“怎麼沒哭聲?不會被他們割斷舌頭了吧?”角落有個小女孩抽泣着說。

“我被拐來時,有個弟弟反抗,就被他們割了舌頭。後來救治不及時,那個孩子病死在半路。他們直接扔河裏……”說着說着,小女孩打個哆嗦。

善善沒吭聲,恐懼?害怕?

他擡手摸摸自己心臟,心跳依舊緩慢有節奏的跳動着,甚至血液中都在叫囂着什麼。他在興奮……

恐懼害怕?自己應當沒有這種東西。

哦,錯了。

半夜姐姐舉着朝陽劍,摸他脖子時,也曾恐懼過的。

但現在,他逃走了!

只待明日轉賣,他就能永遠離開那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