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經鬧開了那麼福晉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了,她必須得管,還得把這事兒給處理漂亮。
不然她這個福晉豈不是要被滿府上下人認爲是管不好後院、刻薄妾侍了。
那她這麼幾年苦心經營起來的好名聲便要被露氏那個踐人給攪合成泡影了。
四爺是一早就離府辦差去了,福晉這裏可是一上午都沒得清閒,她先是派了身邊的玉如去親自關懷露氏,又讓王進忠去膳房敲打了一回,自然,還要在膳房徹查一番,不論如何也得有人出來頂罪啊。
這下可苦了膳房了,這讓人爲難露姑娘是昨兒個傍晚福晉讓人來傳話吩咐的,這會兒福晉又讓他們不能虧待了後院女子,還得要他們拿出個說法來……
這不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嗎?
膳房這一起額野不過是按着吩咐辦事,最後還得咬緊牙關自己推出人來頂罪。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小路子晌午去膳房提午膳的時候見裏頭那幾個掌勺師傅的臉色就沒好看過,他也沒多說什麼,這種推出人來頂罪,最後再安撫一番的事兒這府裏誰做的也不比誰少。
李沈嬌這裏睡醒起來便聽了這事兒了,她咂咂舌,不知道是在說誰:“人果然還是得豁得出去纔行。”
安逸享受多了反倒是變得畏手畏腳的。
管他的往後會不會得罪人呢,把自己該得的要到本就是理所應該的。
大抵,那位露姑娘是這麼想的吧。
倒也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四爺今早見着她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想。
李沈嬌想到這裏,自己倒是先失笑了。
她竟然在這裏喫醋起來了,可真是夠破天荒的。
白日裏自然還是風平浪靜的,除卻正院那裏搞了一回大陣仗安撫了露氏外,晌午過後膳房還是推出了一個端膳食的小太監來,大抵就是說那個小太監膽大包天昧下了露姑娘的喫食。
福晉當即罰了那小太監一頓板子,人也直接被提回了內務府去。
膳房裏上上下下衆人也全都被罰了兩個月的月例。
手段雷厲風行,大刀闊斧處置的意思也是十分明顯的。
自然,福晉若是不給出個說法來,難免府裏不會有各種各樣的風言風語傳出。
傍晚的時候小路子從膳房提了晚膳回來倒是說了間趣事,郭師傅的小徒弟同小路子暗暗通氣說,說福晉雖說明面上罰了膳房衆人月例,只是私底下卻單獨讓王進忠賞了一回銀子,聽說是足足有膳房上下半年的月例銀子之多。
顯然,福晉這安撫人心也是很有一手的。
李沈嬌這裏唏噓感嘆了一回,只是托腮看着丫頭們擺膳。
四爺今兒個回府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雖說皇阿瑪離京前的說法是讓年長的幾位皇子監國,但實際上處理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奏摺,有些奏摺四爺一看是誰呈上來的便知裏頭寫的都是些什麼了。
處理起這些無關緊要的差事自然是不費什麼的,四爺甚至還得空去裕親王府上看了看裕親王。
得太醫醫治後裕親王的臉色確實瞧着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許多,不過四爺並沒有多打攪,只坐了約莫一刻鐘便離去了。
今兒個四爺回府後往東院的路上沒有露氏出來攔截,四爺也猜到今兒個白日裏福晉大抵是會大肆整頓一回的。
四爺纔到東院用過了晚膳,膳桌上李沈嬌和兩個孩子喝着綠豆湯,兩個孩子喝得小口小口的,李沈嬌這個額孃的早就已經喝完一碗了,正說着讓秋壺添一碗來,倒是蘇培盛才從外頭進來了。
如今李沈嬌只要一在用膳的時候看見蘇培盛進來便覺不好,這會兒也是,她眼皮一跳,只是看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打千兒行了個禮,等四爺給他個眼神算是免禮之後他便走上前想到四爺跟前低語。
四爺卻擺了擺手:“說吧。”
蘇培盛從詫異地擡眼,很快又停住腳步低下頭去:“門房傳話來說,說是恭親王府上不好,如今已請了太醫,後頭五爺正好也叫人來問您的主意。”
恭親王府上?
李沈嬌在邊上聽得微微皺眉,怎麼是恭親王府上?
他記得這陣子外頭傳外頭病得厲害的不是裕親王,怎麼這會兒蘇培盛說的是恭親王。
四爺同樣也有些意外:“五皇叔?”
蘇培盛說是。
李沈嬌先開口:“既然外頭有事兒,外頭的事兒要緊,外頭天黑了妾身送爺出去吧。”
四爺“嗯”了聲,恭親王府上他這會兒自然是要去的,若不是皇叔真出了什麼事兒,怕是也不會叫人傳話來。
“早些歇着,得空了爺再來瞧你。”
若真是恭親王府上出了事兒,那只怕一時半會兒四爺都難閒下來了,所以四爺並沒有給出一個準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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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沈嬌理解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和四爺往外頭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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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頭總免不了會有這樣的時候,都是李沈嬌看着四爺往外頭走,她其實也並不能做什麼,也就是看着四爺離開而已。
說到底她畢竟是享清福的那個。
於是每回送着四爺離開東院的時候除卻感慨之外倒是沒有太多的不捨。
不過四爺每回瞧着倒是有許多的不捨,四爺按了按李沈嬌的肩膀。
還別說,四爺那力道不大不小的,還挺舒服的。
“回去歇着吧,外頭蚊蟲多。”
也不知是誰一面說着“回去歇着吧”一面卻是扣着李沈嬌的肩膀不鬆開。
李沈嬌拿一雙笑眼去看四爺,過了半晌,四爺纔像是後知後覺一般鬆開了手,只是他的手雖說收回去了但卻像是不知該往哪裏放。
李沈嬌看得好笑,最後看着四爺把手背在身後往外頭走着。
蘇培盛到嘴邊的“五爺身邊的奴才還在外頭等着了”頓時也被嚥了回去。
四爺這裏纔出了東院往前院走着,半路倒是碰上了穿戴整齊的福晉。
“聽說五皇叔抱恙,臣妾不放心爺夜裏一個人去,故在此等候。”福晉的姿態放得極低。
四爺略停了兩秒,只對着蘇培盛道:“叫門房預備馬車。”
四爺自然是騎馬往恭親王府上去,那馬車自然就是給福晉準備的了。
福晉臉上還是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