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從養心殿出來便碰上了在保和殿內焦急等候的禮部尚書,四爺三言兩語地把人給安撫住。
皇阿瑪並沒有表態,但四爺卻還是能看得明白,這事兒不再與禮部和鴻臚寺有關,如今更多是和太子爺以及蒙古各部有關。
四爺在養心殿時只能猜到壽禮的缺失和太子爺或許有關,但等四爺從養心殿出來到保和殿這一路四爺又想明白了,東西不是莫名其妙到毓慶宮去的,那不是莫名其妙到毓慶宮去的,那就只能是有人主動送到毓慶宮去的。
毓慶宮太子爺爲何把東西給收下四爺這裏暫時也不得空去想,這事兒如今全是四爺去猜,一切還得等皇阿瑪發話表態。
保和殿裏的晚宴四爺都是心不在焉的,他靜靜地候着,連幾個孩子被領着到皇阿瑪跟前去考教學問也沒注意到。
今兒個跟着四爺這個阿瑪一起到保和殿的也只有二阿哥和三阿哥,兩個阿哥在一衆皇孫裏畢竟年紀還小,倒是並不顯眼。
晚宴過後也還是風平浪靜,前頭保和殿裏的暗潮後院的衆人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只是李沈嬌從永和宮出來到紫禁城外等候時還是察覺了一些不對。
李沈嬌有很敏銳的感知,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感覺到不同。
上回紫禁城外各家的反應動靜格外明顯,這回李沈嬌能感覺到不同不是來自各家的,而是來自紫禁城外的侍衛。
李沈嬌目測至少是比進宮來時多了一倍不止。
風雨欲來,李沈嬌坐在馬車裏靜靜候着,不時掀開馬車簾觀察着。
李沈嬌其實是有些犯困了,只是心卻還是提着的。
最要緊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四爺卻還沒從保和殿出來。
眼見戌時都已經過了,李沈嬌這裏沒等到四爺,倒是等來了一列列從裏間出來的侍衛。
李沈嬌掀開馬車簾子,她看了一回便回了馬車裏:“出事了?”
宮裏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兒。
兩個丫頭瞧着都有些緊張。
宮裏出了什麼事兒呢?
宴席作罷,萬歲爺回了西暖閣,忽然下令讓人去搜查毓慶宮。
是隆科多親自帶人去搜查了毓慶宮,最後搜出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只知道萬歲爺龍顏震怒。
四爺便是在這個時候從保和殿出來了,他的身邊還跟着不停道謝的禮部尚書和鴻臚寺官員。
李沈嬌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
當晚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四爺回府之後便歇在前院,前院的燭火幾乎是亮了半夜。
次日一早四爺便如常上早朝,早朝之上,萬歲爺痛斥太子爺在禁足中還不識禮數冒犯天顏截留蒙古貢品,無尊無卑。
左右是足足痛斥許久,最後卻並沒有過多的責罰。
畢竟如今太子爺已經還在禁足裏,再重的責罰那就是用刑了,只是誰敢對太子爺用刑啊。
也就只有坐在那金鑾寶座上的那位了。
但誰都清楚,不能責罰只能訓斥,但是卻再進一步再往深處想那結果可就壞多了。
若是太子爺不再是太子爺了,那情況境遇結果自然也就不同了。
只是萬歲爺沒開口,一時之間便沒人有那個膽子去起那個頭。
太子爺一黨如今是羣龍無首,索額圖還在宗人府裏受苦呢,他的那兩個兒子是不成器的,如今不添亂便不錯了。
只是除卻太子爺一黨惦記着索額圖之外,朝堂之上多的是惦記着索額圖的人。
不僅是朝堂之上的人惦記着,萬歲爺自己也沒忘記索額圖這麼一號人呢。
萬歲爺不能處罰了太子爺,難道還不能處置在宗人府裏年邁的索額圖嗎?
早朝過後,聖旨便下來了。
只說索額圖身爲太子太傅教導無方,倒是將太子爺身上的罪名都掛到了索額圖教導無方身上。
這樣的罪名實在是太重了。
太子爺倒顯得無辜了起來。
不到晌午,索額圖才捱了二十板子便咳血暈厥過去。
消息稟報回乾清宮,萬歲爺壓根沒過問。
但是太子爺卻坐不住了,他還在禁足裏不能出來求見萬歲爺替索額圖求情,如今也只能修書寫摺子替索額圖陳情。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暗暗傳明暗樁讓他們看過好索額圖,事先預備好的藥全都用上了。
索相於他算是恩師,也是這世上爲數不多的親人,他記得打小索相的教導之恩,也記得索相對他的好,爲他一步步的謀劃。
只是索額圖索相,從前還好些,如今要太子爺自己說,人年紀大了總歸是要犯糊塗變得迂腐的……
就說赫舍里氏族裏那些鬥雞走狗花天酒地攀附結黨的子弟,全然還不是金山銀海里嬌慣出來的?
除卻赫舍里氏族裏的那些,還有這上上下下的奴僕,但凡是沾着些赫舍里氏族裏的關係,不知打着幾桿子的關係在外頭也全是扯着他太子爺的名聲在外頭興風作浪。
牆倒衆人推,他是光風霽月的太子爺時人人只知道吸他的血,等他倒勢了,卻全都是埋怨他記恨他的……
太子爺早就看明白了,上輩子那些貢品便不是他收下的。
赫舍里氏族裏的手是伸得愈發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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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爺都是爲了索相,不管是明面上還是背後,他都得保住索相。
萬歲爺那裏到底還是顧忌了索額圖的功或是太子爺的求情,左右最後還是讓太醫去了宗人府給索額圖看病。
等太醫回來萬歲爺親自問過了,得知索額圖確實是病情嚴重,萬歲爺似乎又感傷了起來。
約莫過了半日,等到傍晚的時候宗人府忽然進了烏泱泱的一羣人。
四爺這裏得了消息還是簡親王雅爾江阿叫人送來的口信,顯然是時間緊急。
四爺聽見口信倒是鬆了口氣。
索相,終於還是從宗人府出來了……
皇阿瑪開恩,念在索額圖多年老臣的份上,赦免索額圖罪過,只叫索額圖在家安心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