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君臨和季珹都有默契,他們出去做什麽,一般都不會談,在家也會避免談公事,他們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彼此都很舒服,蔣君臨的劃傷雖縫針看著恐怖,養了幾天走路只要不過快,並不會有很大的不適,已能正常地行走,但是還沒拆線,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避免傷口裂開,蔣君臨把季珹輕輕地籠在懷裡,安撫著他的肩膀,“能睡熟了嗎?”
季珹輕笑,摸了一把他的下巴,輕笑說,“有點胡渣了。”
蔣君臨也摸了一下,“扎手嗎?”
季珹湊上來,用臉頰碰了碰,“還行。”
蔣君臨輕笑,兩人細聲細語地說了一會話,季珹緩緩地睡過去,還真有幾分他沒回來睡不熟的模樣,蔣君臨哭笑不得。
他今晚出去見了張老,對方倒是沒談起他要聯姻的事情,最近這消息已放出去,知道的人並不少,誰會有動作,蔣君臨都在等著呢,雖說攘外必先安內,這一次他卻反其道而行,極道內部的人怎麽想,他放一放,先解決其他人的想法。
有人電話過他,委婉地說了一下影響,張老是第一個找他,說的卻是勸顧瓷給陳良友動手術,沒有談他的事情。
可事實豈會那麽簡單,張老沒有明說,蔣君臨也沒細問。
陸知淵拋出了一個難題,本來他是計劃按兵不動,他和季珹的關系維持原樣,他不介意,季珹也不介意,雙方互不干擾,他也隨時可以來家裡,只是缺了儀式而已,男人嘛,實際的利益最重要,有沒有那一張紙都不重要,至少他是這麽覺得,可沒想到陸知淵會提出聯姻來,對季珹是挑戰,對他而言,也是挑戰。
若是做不到,他永遠都要在陸知淵面前矮一頭。
他心甘情願去周旋,去妥協,倒也不是為了男人的面子,他更講的是本質上的利益,這算是他為數不多的,不講利益,不顧尊嚴的一件事。
困難重重,如陸知淵想要娶顧瓷一樣,也是困難重重,陸知淵退出黑鷹後,他想要娶顧瓷都很困難,曾經在任過,哪怕退出了,別人也自動把他歸到黑鷹,他若解決了極道,黑鷹季珹解決,其實也給陸知淵解決了麻煩,一石三鳥,他看穿了陸知淵的計劃,卻仍是這麽做的。
只因季珹缺乏安全感,而他想給季珹足夠的安全感。
他希望季珹,平安喜樂,不會再因為他而患得患失。
季珹是孤兒,從小被拋棄,雖說從未提起過父母,蔣君臨卻猜測季珹找過自己的父母,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可他從來不曾提起過。
翌日,季珹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稱體重,他已接近一百五十了,是他體重最高峰,怪不得三爺一段時間沒見,直接說他胖了,季珹是設計師,對自己外形一直都很有要求,他偏瘦的體型,可肌肉卻不算少的,最近養得肌肉不見了,身上軟松松的,季珹對著鏡子,不僅胖了,還白了。
蔣君臨刮了胡子,正在挑選今天的衣服,看季珹在鏡子前擠眉弄眼,還轉身看腰線,他挑了挑眉,“怎麽了?”
“哥哥,我胖了十二斤。”
藥膳真的很有毒,昨天他才147,今天就整整150斤。
“你的身高標準體重是85公斤。你剛來時奶奶還問,是不是挑食,胃口不好,怎麽這麽瘦,能養胖你,桂嫂應該蠻開心的。”蔣君臨選好衣服,也沒避開季珹。
季珹瞄了一眼蔣君臨的身材,蔣君臨和他差不多高,標準體重一百六十多,他骨架重,且肌肉分量特別足,旁人看也有些偏瘦,比季珹看起來要健壯和有力量,身材非常標準,肩寬腰細腿長,骨架也撐得起衣服,特別是穿西裝時,非常有斯文敗類的感覺。
季珹就不適合穿正兒八經的西裝,前幾年他就一直都不穿正裝,就是穿上也有點大學生偷穿社會精英衣服的感覺。
早餐時,季珹就和桂嫂建議,不想吃藥膳了。
桂嫂在蔣家服務了一輩子,和家人一樣,對季珹也很溫和,“你不喜歡吃藥膳了嗎?是中藥放太多了嗎?”
“每天吃藥膳,我嘴巴發苦。”
“小珹早點說呀,中藥也有甜的,我給你改一下配方。”
季珹的臉瞬間垮了,蔣君臨說,“桂嫂,他正常吃就行,最近胖了十幾斤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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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你不要構陷人,桂嫂藥膳做得好吃,我沒有不高興。”季珹慌忙反駁,偷偷地踩了蔣君臨一腳。
桂嫂笑說,“一點都不胖,放心吃,等真的胖了,桂姨給你做減肥餐。”
季珹,“……”
老太爺和老太太也一個勁說不胖,要多吃點,季珹深呼吸,他不能沉溺於這種善意又溫柔的謊言裡變成一個胖子。
克制,一定要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
顧瓷起得晚,簡單地喝了一碗粥就去醫院了,到了醫院就把手術方案提交給省醫院的專家們,按照她的手術方案,陳揚有些擔心顧瓷的身份太過敏感,怕她不是真心救陳良友,非常仔細地問了專家們,得到確定的回復後,陳揚希望省醫院的專家們動手術。
省醫院的醫生們考慮再三,拒絕了陳揚的建議,“陳先生,每一位醫生的手術風格都不一樣,也會體現在手術方案裡,顧醫生的手術方案,不是全都能適用,若你不放心,我建議你和顧醫生好好談一談,我們也建議你,要相信醫生的天職,哪怕她和你家有什麽矛盾,既然她願意做手術,就一定全力以赴,她是醫生,她的手是救人的,不是殺人的,這一點你應該要清楚。”
陳揚心裡有些膈應,顧瓷倒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聽到他的來意後,也不拐彎抹角,“手術有風險,你爸爸如今昏睡漸漸腦死亡的風險也很大,若是動手術,有四成的把握,你若願意,我就做,你若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建議你簽字開刀,你爸爸繼續躺下去,只會腦死亡,搏一搏,還有一線生機,前提是你要相信我。”
陳揚也很直白,“你會公報私仇嗎?”
“我和他沒有仇,相反的,你叔叔和子遇關系很好,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會願意動手術,若你不放心,就當我沒說過。”
陳揚並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他明白這道理,“容我想一想。”
這麽大的事情,他心裡也很亂,找了自己的媽媽商量,陳良友老婆對他是死,是活,並不是很關心,商業聯姻,感情就這麽點,她也是女強人,喜歡速戰速決,希望盡快動手術,死活都有一個說法,陳揚沒辦法,又去找陳良東。
陳良東說,“如果繼續躺下去是一條死路,為什麽不願意相信別人,給你爸爸一條生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