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方子玥垂頭喪氣，頗爲無助地蹲在小路邊，玉指撥弄着一根狗尾巴草。
李凡微笑着蹲下，一下就將狗尾巴草扯了下來。
方子玥嚇一跳，忙道。
“小凡哥，你幹嘛！”
李凡笑而不語，將狗尾巴草在手心裏用力搓了搓，上面的根根細毛就掉了下來，風一吹，細毛帶着下面的小種子飛散在方圓幾米的泥土上。
李凡笑道。
“你看，每一根狗尾巴草的種子都能飛起來，落在哪裏就在那裏生根，等來年春天，每一粒種子都長成新的狗尾巴草。”
“這些種子就是咱們村裏的小孩，只有經歷過風吹，他們才能飛起來，在更廣闊的土地上選擇自己的人生，所以，學校一定要辦，你做得沒錯。”
方子玥輕輕點頭，接過剩餘的狗尾巴草，學着李凡的樣子搓了搓，將手心中搓下來的種子丟到了更遠處的泥土上。
“但是、大家都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
方子玥嘆了口氣。
李凡卻毫不擔憂道。
“大家不同意，是因爲他們看不到小孩上學的好處，換句話說，如果你能讓他們看到小孩讀書之後的好處，他們肯定會同意的。”
“畢竟，人天生就是逐利的，只要對他們有好處的事情，不用你多說，都會湊過來。”
方子玥若有所思點頭，一拍手掌道。
“對呀！我這就回去宣傳讀書的好處。”
說着就往村子裏衝，李凡一把揪住小妮子的後頸，笑道。
“你打算這麼宣傳？”
方子玥眨眨眼，一臉認真道。
“當然是宣傳讀書可以開上大學，開拓視野，還能讓自己更有文化……”
話沒說完，李凡就笑道。
“不對不對，你這樣宣傳的都是空頭支票，完全沒有實際的利益讓大家看到。”
“你聽我的，這些話都不用說，你只說一件事。”
“讀書之後，只要能考上大學的，將來工資都是四、五千起步，而且還是坐辦公室吹空調的工作，如果能考上好大學，以後一個月七八千，甚至上萬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聞言，方子玥呆了片刻，遲疑道。
“這、是不是太功利了？”
李凡微笑道。
“就是要功利些，村裏的大爺大嬸都沒有什麼文化，他們只看讀書之後能賺多少錢，能過什麼樣的好日子，你這樣說，他們就知道讀書的好處了。”
“等到他們心甘情願把孩子送到學校之後，再怎麼教育，不就是老師們的事情了？”
方子玥連忙點頭。
“對啊！爲了錢讀書雖然不對，但只要能讓他們把孩子送到學校，將來的教育就是老師們負責。”
“有道理，我這就去宣傳！”
李凡看着方子玥小跑而去，也暗自爲方子玥鼓勁。
果不其然，方子玥將大家召集起來，弄了個大喇叭，不停說着讀書的“好處”，就是李凡說的那些。
光是這樣還達不到效果，陳建直接跳出來，繪聲繪色地跟大家描述，自己讀完大學之後的女兒陳雪，如今的事業和生活是多麼令人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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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紮紮實實的例子，大家對讀書的熱情自然就起來了。
大家也猛地意識到，村子裏除了陳雪是讀過大學的，李凡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啊！
無論是李凡還是陳雪，現在的生活不比在城裏打零工強太多了？
這麼一看，讀書上大學的好處顯而易見。
哪怕混不成李凡和陳雪那樣，至少也能在城裏找個體面的工作，不至於天天在髒兮兮的工廠裏混啊。
大家議論紛紛，之前就支持方子玥的幾個大嬸瞅準機會，直接從兜裏掏出幾張票子交到前面道。
“我支持辦學校！這是我家的捐款，等學校建起來，馬上把我家大虎送過去！”
幾人帶頭，立馬就有人跟風。
“我也捐，我也捐！”
得益於李凡之前承包了全村的土地，所以基本每家都有幾千塊的現金或者存摺，那些帶着現金的，直接就從兜裏掏出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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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錢存在存摺裏的，則是馬上打了欠條，說要去城裏取錢。
方子玥十分欣喜，沒想到她一個人跑斷腿都沒有苗頭的事情，換小凡哥來，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果然，小凡哥是有大本事的人！
小妮子對李凡的崇拜之情，雖然早就是頂級，但還是上升了一個檔次。
學校的事情敲定下來，方子玥又打算跑一趟隔壁幾個村，和他們也商量商量。
畢竟泥巴村小門小戶的，單獨辦個學校顯然不現實。
隔壁的狀元村等等，大家聯合起來，粗略算起來有兩百多個學生，辦一所包括小學和初中的學校，大家一起上，等到高中則是去縣城的學校。
以前李凡上學的時候，那學校離家可不近，每次上學都要走好幾個小時，如果能有一個開在家門口的學校，那可太方便了。
隔壁幾個村不像泥巴村的思想較爲落後，早就有了辦學校的意思。
狀元村的村長劉德一見到跟着方子玥身後的李凡，瞬間嚇得和孫子似的，急忙把懷着孕的新媳婦往後院塞，彷彿李凡是什麼洪水猛獸。
方子玥歪着腦袋看了李凡一眼，似乎在說，爲什麼劉德村長要讓新媳婦躲着你？
李凡嘴角抽搐，乾脆兩眼一閉，假裝睡着了。
他真的沒有人妻的喜好啊！林茹的事情完全就是個別案例，也不知道這個老劉頭怎麼了，每次一見到他，就生怕新媳婦被他拐走似的。
劉德見李凡閉着眼，心中擔憂收起來半分，聽聞方子玥辦學校的事情，想都沒想就同意下來，也不知道是早有打算，還是害怕李凡拐走他的新媳婦。
方圓範圍內，狀元村是最大的村子，狀元村都同意的事情，其他幾個村子自然巴不得加入。
學校的事情敲定下來，上報給鄴城縣的縣書記，再上報給省書記，沒過多久批的款項就下來了。
方子玥還驚喜於速度之快，殊不知，這一路上都是李凡的熟人。
省書記李亨就不必說了，尊敬的老岳父之一，縣書記李凡雖然不認識，但強盛集團熟啊，通通氣，蓋個章就過去了。
批款下來之後，施工隊都是李凡幫忙找的，是強盛集團自己的施工團隊，專業、值得信賴。
甚至李凡還自掏腰包一部分，加強了學校的整體質量。
施工隊也是鉚足了勁地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