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流露出來的情緒,就跟昨晚一樣。
昨晚他也是這樣,在害怕。
昨晚她可以認爲他的害怕有其他原因,不可能是因爲她,但現在,她也沒法自欺欺人了,他就是在害怕她出事。
“何必呢?”傅小瑤將陸寒川沒有回答,忽然嘆了口氣。
陸寒川繼續收攏抱着她的手臂,終於開口了,“既然你逃脫了那場大火,爲什麼不回來,爲什麼不聯繫我,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把戚雅帶回別墅。”
“那個時候我已經被湖水衝暈過去了,怎麼聯繫你?等我醒來,我就得知你跟走的很近了。”傅小瑤看着對面,面無表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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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川沉默了一下,又問,“是誰救了你?”
“是我哥。”
“時墨?”
“是他!”傅小瑤嗯了一聲。
陸寒川眼底精芒一閃。
難怪當初時墨會那麼關心她的事,甚至還跑來陸家看他,肯定就是在爲她打探消息吧。
雖然心裏不舒服,但陸寒川還是很感激時墨當時出現在工業區,及時救了傅小瑤。
“那第二次大火呢?”陸寒川稍稍鬆開了一點傅小瑤,低頭看着她冰冷的臉龐。
傅小瑤垂眸冷笑了一聲,“第二次大火,就是在你把戚雅帶回別墅的那一天,我知道了後,我就回了別墅,想找你,但卻碰上了戚雅,戚雅將我打昏運了出去,關在了郊區的一棟爛尾樓裏,然後澆上汽油想活活燒死我,也是時墨即使出現,我纔沒死。”
聽到這,陸寒川瞳孔驟縮。
竟然是那一天!
“我雖然沒死,但那場大火也把我的臉給燒燬了。”
說到這,傅小瑤推開他,當着他的面撈起自己的上衣,指着腰腹上那一大片的疤痕,聲音毫無情緒的道:“看見這道疤了嗎?這就是大火留下的,如果不是皮特爾醫生,我的臉現在就跟這道疤一樣,醜陋的無法見人。”
陸寒川腦子裏轟的一聲,雙目死死的盯着她腰腹上的疤,眼睛赤紅了起來。
這麼大的一片疤,看着是那麼觸目驚心,可以想象,她當時所處的火海有多熱,被大火席捲的時候有多絕望,有多痛。
而在她被大火吞噬的時候,他卻不在身邊,最可笑的是,是他把縱火的兇手親自送到她面前的。
如果不是那天他把戚雅帶到別墅,她也不會落到戚雅手中,再被大火燒一次。
是他,他也是兇手!
難怪她恨他,她是該恨!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些!”陸寒川捏着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顯示出他此刻內心的波動,有多強烈。
傅小瑤淡然自若的放下衣服,“你現在不就知道了?所以我發誓,只要我能在那場大火中活下來,我絕對要把我受過的痛苦加倍奉還回去,包括你陸寒川,可是後面我又改變主意了,看在你是孩子爸爸的份上,我不加倍報復你,但是……”
她雙眼一凝,“但是我也要讓你丟進臉面,嚐嚐被拋棄的滋味,可是從昨晚看來,我似乎做的還不夠,我的心終究還是軟了,不過我也想通了,既然你能讓小寶好轉,我就不報復你了,我兩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你想跟我劃清界限?”陸寒川眼睛微眯。
傅小瑤望着他,“沒錯,你覺得我們如今,還能回到過去嗎?”
“爲什麼不可以?我一直都愛的是你,我跟戚雅的婚姻期間,我也從來沒有碰過她,我只有你一個。”陸寒川抓住她的肩膀,焦躁的說。
陸寒川微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居然沒有碰過戚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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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傅小瑤心裏有些喜悅,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壓了下去。
“那又如何?我們之間的情況,早已沒那麼簡單,就算你沒碰過戚雅,可是你覺得,我們真的還能心無旁騖的在一起嗎?”傅小瑤說。
陸寒川收緊雙手,“當然能,因爲我們還有感情不是嗎?”
“感情不是絕對的,即便有感情,但我們之間摻雜了太多的恩怨情仇,早已不可能了,這個世界上,多得是相愛的人卻無法再一起的例子。”傅小瑤拿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
陸寒川咬起後牙座,“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他們跟我們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傅小瑤別開頭。
陸寒川沉聲開口,“那小寶呢?你想小寶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嗎?”
“你是小寶的爸爸,我是小寶的媽媽,小寶並不缺父母,所以有沒有完整的家庭並不重要,因爲我不會不愛他,我此生也只有他一個孩子。”傅小瑤回答。
陸寒川沒想到她如此執拗,眸色變得幽深起來,“所以說到底,你還是不肯跟我回去是嗎?”
“我早已不是你的妻子了,在你公佈我死亡的那一刻,在你註銷我戶口的那一刻,我們的婚姻就已經畫上了句號,如今的我,只是時瑤,你明白嗎?”傅小瑤認真的看着他。
陸寒川閉眼,再睜開眼,眼中只有堅定,“我不明白,不管你是時瑤還是傅小瑤,你都只是我陸寒川的妻子,是小寶的媽媽,我們三個始終是一家,也只能是一家人。”
“你想來強的?”傅小瑤皺眉。
陸寒川揉了一下太陽穴,“我會重新追求你,如果你仍不鬆口的話,我就回來強的,傅小瑤,我曾經說過,我愛上你後,你這一輩子都只能是我的,所以我絕對不允許你從我身邊離開。”
她已經離開了六年,他不會在讓她離開第二個六年了。
聽着陸寒川這霸道的宣誓,傅小瑤心裏不是不觸動,但也有一些抗拒,“所以說到底,你還是想來強的。”
“你不想我來強的,那你就早點答應我,跟我回去,我們復婚。”陸寒川說:“我的婚戒我還保留着,還有你織給我的圍巾,我也一直留着。”
圍巾……
傅小瑤眼中劃過一抹回憶。
他說的圍巾,是她當年給他織的,準備送給他作爲生日禮物的圍巾吧。
可惜她還沒有送出去,她就已經出事了。
“那種東西,你還留着幹什麼?你不是忘了我媽?爲什麼要留着?”傅小瑤半嘲諷,半追問。
陸寒川忽然笑了一下,“因爲我很喜歡。”
說起來,他當時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那麼做。
明明都忘了她,卻還是丟不掉她留下的東西。
“呵,喜歡又如何,喜歡是不可能持續一輩子的。”傅小瑤眸色黯然,低喃道。
隨後,她吸了口氣,指向門口,“陸總,你該走了。”
陸寒川皺了下眉。
他其實不想走,但看她的樣子,他知道她此刻需要冷靜。
“好,我先走,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放棄你的,既然你重新出現在了我面前,我就會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說完,陸寒川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卻忽然又停下,“雖然你說過,你不想知道我當年爲什麼要把戚雅帶回別墅,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是想爲你換腎,戚雅的腎與你匹配!”
“什麼?”傅小瑤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