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衡的瞳孔微縮，連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黑暗中，只有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房內。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黑暗，雙眸掃向門口的位置。
“誰？！”
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帶着一絲絲的顫抖。
是誰？
是老三嗎？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可能是老三，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門外。
無人應答。
迴應的，只是又三聲地敲門聲。
“叩叩叩——”
聲音不大不小，也可能是爲了避免讓其他人聽到。
莊園內的房間，本身隔音就很好，倒也不必如此。
此刻，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前。
他臉上戴着黑色的面具，視線定格在門把上，卻沒有去擰。
似是不想去找最後的答案。
裴慕衡心跳忍不住加速，手攥的更緊了。
他知道門外的是誰。
因爲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如今，已經九點半了。
可他並沒有鎖門，明明他擰開門把就能進來的。
是怕嗎？
怕他沒有留門？
倏然，他的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臉色一僵。
他站了起來，擡步走向大門的位置。
才走了一半多，又響起了三聲敲門聲。
“叩叩叩——”
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樣，固執又堅定。
也仿若他這個人一樣。
裴慕衡眸色深諳，很快就走到了門前，手搭上了門把的位置。
他的手都在顫，不知道該不該打開。
門外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敲門聲停止了。
隔着一扇門，卻瀰漫着一種說不清的東西。
男人在門外，始終都沒有去握住門把，那雙冷眸又深又暗，薄脣緊抿着。
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站在門外。
他知道，裴慕衡就在門內，就隔了一扇門。
一扇門，也是一個世界。
裴慕衡若打開，就是將心門打開，邀請他進入他的世界。
可若不打開，結局……
他不想強迫他，也知道他留門了。
但他依舊想將選擇權，交到裴慕衡的手裏。
都等了這麼久，也不在這一會兒。
不知道站了多久，男人的冷眸一直凝視着大門。
彷彿是能透過這扇門，看到門內的那個人。
他的眸裏噙着深沉，裏面閃爍着亮光。
這亮光，卻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地消失。
一點一點，宛如天上的繁星被遮住了一樣。
透出點點的灰暗。
“還是……不行嗎？”
男人低沉着嗓音開口，喃喃自語。
是他逼得太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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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內，裴慕衡的呼吸微亂，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瀲灩的眸閃爍着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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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遲下不了決定，心頭大亂。
只是，他不是早就做出決定了嗎？
若非做出決定，他又怎麼可能給他留門呢？
思及此，他深吸了一口氣，往下擰門把。
“吱呀——”
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門……被打開了。
男人正處於失落中時，驟然聽到這聲音，呼吸一滯。
他往後退了一步，直直地睨向大門中央的位置。
只見，那張他肖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臉，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瞬間，那灰暗的冷眸，染上一絲絲的光和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