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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已經很晚了,現下聽得秦崢的聲音,倒像是十分清醒的樣子。
聽得她這話,秦崢不由得低笑,柔聲道:“方睡醒一覺,這就繼續睡了。”
他一面說着,一面將顧九摟在懷中,自己則是閉上了眼睛。
見他這模樣,顧九方纔重新合上眼,可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秦崢的樣子有些怪怪的。
原本她的睏意濃重,但因着心裏存了疑惑,現下倒是越發的清醒了幾分。
“夫君,可是有心事?”
聽得小姑娘詢問,秦崢嘆了口氣,一翻身與她換了個位置,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道:“倒是不曾有心事,不過阿九若是不困,倒可以陪我一會兒。先前……你可還欠着債呢。”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眉宇中也多了幾分邪肆。
顧九只一愣,便瞬間瞭然了他話中的意思。
這個人……
下一刻,顧九便閉上眼睛裝鵪鶉,秦崢原是在逗弄她的,現下倒是真的被顧九這模樣給引佑到。
小姑娘像是乾乾淨淨的紙,可越是乾淨,便越想讓人弄髒。
……
秦崢有沒有覺得她被弄髒,顧九不知道,可她卻清晰的知道,自己快要被弄死了!
她受了傷,自然是不能真的行夫妻之禮,可是秦崢此人一向流氓的很。
到了旭日初昇的時候,小姑娘眉心的懨懨也被映照的格外清楚。
她受了傷,自然是不能真的行夫妻之禮,可是秦崢此人一向流氓的很。
譬如現下,他便將流氓二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眼見得小姑娘再次沉沉睡去,秦崢的眉眼中方纔帶上幾分饜足。
心中的戾氣被盡數驅散殆盡,秦崢淨了手,重新回到牀上抱着顧九,方纔真的覺得,眼下才是現實。
至於那個夢麼……
秦崢抱着顧九,輕輕地安撫着她,眉眼中倒是多了幾分譏諷。
夜間的時候,顧九跟他說起來前世的死因,只說懷疑是泰安公主所爲。
可夜裏秦崢看到的夢境,卻真真切切的告訴自己,就是她所爲!
說來可笑,泰安公主之所以殺顧九,爲的竟是要做自己的妻。
還有昨夜……
先前的時候,秦崢只是懷疑泰安公主有參與的份兒,可是知曉這人前世的歹毒之後,他便可以確認,今生必然也有她的手筆。
縱然前世秦崢已經報過仇,可他也永遠失去了顧九。
而今生,泰安公主既然敢再次下手,那就休怪他心狠手辣,前世今生的賬一起算吧!
……
日上三竿的時候,顧九才醒來。
後半夜的時候,她被秦崢鬧着胡來,直到旭日初昇的時候才又睡過去。
這一覺,她便睡得沒那麼好了。
夢裏光怪陸離的什麼都有,好容易從夢中抽離出來的時候,看着頭頂的帳子,顧九一時有些失神。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夢到前世,反倒是夢到自己變成一只兔子,而身後有一只狼在追她。
那狼將她追上之後,不但沒有喫她,反而還將她圈養了起來,各種好喫好喝的喂着。
夢裏的自己一日日放鬆心神,誰知待得她被喂得白白胖胖之後,便見那狼摘了僞善的面具,露出尖銳的牙,笑的格外猙獰:“爲夫養你這許久,爲的便是要喫一頓飽的,如今可算能把你打牙祭了!”
於是……
兔子顧九便被吃了個乾乾淨淨。
從裏到外。
從上到下。
想起來夢裏的情形,顧九驟然捂住了臉,將秦崢給罵了千遍萬遍。
這個人,簡直禽獸!
現實裏便算了,竟然在夢裏也不放過她!
待得她將秦崢給罵了個夠本之後,終於覺得臉上的燥熱降下去幾分。
她拍了拍臉頰,復又深吸一口氣,確認了無恙之後,這才讓白朮進來替她更衣。
昨夜她對自己下了狠手,那會兒沉浸在前世裏的情緒中無可自拔,所以顧九並不覺得有多疼。
可是現在,隨着那些恐懼和怨恨消散,疼痛也接踵而至。
至少現在,顧九由着白朮扶着自己起身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夫人小心,可是奴婢弄疼你了?”
白朮一臉關心,顧九則是忍着疼,嘶了口氣,這才擺手道:“無妨無妨,我且先坐一會兒。”
她坐到梳妝檯前,任由白朮替她梳頭,復又想起一件事兒來,因問道:“大人呢?”
昨夜的事情,秦崢後來跟她提起來過,有皇帝的旨意在,她搖身一變成了“撞見紅蓮教匪徒”的功臣,這兩日都可以不必去獵場,好生的休息了。
原本秦崢要送顧九回去的,但顧九卻沒有同意,一則她腿傷有些嚴重,二則比起來回京,顧九更想呆在這裏。
倒不是因爲別的,與其等着下一次的提心吊膽,倒不如趁着這一次想想怎麼解決掉隱患。
秦崢知道她一向有主意,所以便沒有反對。
這會兒房中只有顧九,她便知道,秦崢必然已經去忙了。
果不其然,聽得她這話,白朮頓時笑着回稟道:“回夫人,大人一早便出去了。他留下了幾個護衛在這裏,說是要守着您的安危。”
說到這兒,白朮又輕聲道:“外面現下還有御林軍,只不知道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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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白朮不敢打聽,畢竟主子們的事情,並不是她一個丫鬟可以事事過問的。
但是外面有什麼異常,她卻是需要事無鉅細的都告訴顧九。
這是自幼養成的習慣。
聽得白朮這話,顧九先是詫異,旋即道:“我知道了。”
也不知秦崢是怎麼跟皇帝說的,竟然能將御林軍也給請過來護着她。
不過有了御林軍在,怕是那些想要作祟的小人也得掂量一番了。
顧九微微蹙眉,若是這樣的話,若是她們不敢再動手可怎麼好。
她纔想到這裏,忽聽得外面喧鬧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婦人驚慌失措的聲音:“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我們是宣國公府的人,你們怎敢隨意動手!”
那婦人的聲音,顧九不陌生,是李明玉的母親。
而她才問了這話,就像是被轄制一般,發出痛呼的聲音。
顧九一時起了興致,因吩咐白朮:“去把窗戶打開,我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
這一大清早的,是誰敢抓人?
下一刻,顧九倒是瞭然了。
怪不得如此膽大,動手的人,是御林軍。
不過,與派過來保護顧九的不同,那些御林軍,是皇帝的親衛。
顧九挑了挑眉,扶着白朮走到窗邊想要看清楚,不想卻正看到被人揪出來的李明玉。
大抵是冤家路窄,所以李明玉每次見到顧九,不是在丟臉,就是在丟臉的路上。
譬如現在。
她可能是纔起來,這會兒衣衫不整,連發髻都鬆散了。
被御林軍給抓了出來之後,起先還能咬牙的維持體面:“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是官家的小姐,豈容你如此的胡來!”
奈何下一句,李明玉的臉色卻變了。
將宣國公府的人都給抓出來之後,爲首的御林軍頭目則是沉聲道:“奉皇上旨意,宣國公府之人裏通外賊,一概送至大理寺,由三司嚴加審問!”
這話一出,不止是李明玉,就連其他人的臉色也都驟然變得慘白。
明國公府的二夫人此番是家中跟過來主事的,聽到這話之後,強撐着笑意問道:“大人,您可是聽錯了,我們一向是奉公守法,怎麼會做出那等事情?”
對於她這話,那人只是淡淡道:“是非曲直,只管到了大理寺,便會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那些人臉色驟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