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似月伸出手,壓低聲音冷冷開口:“交出來。”
她早就料到雲姨娘會去找她的表兄餘楓,那餘楓家道中落,和雲姨娘走的很近,靠雲姨娘補貼過日子,雲姨娘將他當狗腿子使喚,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必定是找表兄幫忙傳話。
林媽媽已經知道今天發生在雲姨娘身上的事,她失去了管理內宅的大權,又想到夫人對連似月的看重,還有紫衫被打的只剩半條命的事,不禁心有餘悸,乖乖的把信拿了出來。
連似月把信展開,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信是雲姨娘寫給蕭姨娘的,說了她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又說連似月好像變了個人,想詢問蕭姨娘接下來該怎麼做。
看挖了內容,連似月把信一點點揉進掌心,林媽媽見了連忙哀求:“大小姐,您就別爲難我了,我也是個下人,只能聽從吩咐啊。”
“我可以不爲難你。”她將準備好的另一封信放進信封中,又將頭上的金鳳牡丹簪取了下來,連同信封一起還給林媽媽:“這金簪給你了,但是這信你要送到大少爺那邊去,藥你倒進他的茶水裏,雲姨娘怪罪不到你身上。”
接着,又從身上拿出一疊紙,吩咐她:“這一疊信,你回去向雲姨娘覆命的時候悄悄藏到她梳妝檯的首飾盒下面,事情辦成後,我還有酬勞。”
林媽媽愣愣地接過那疊子信,連似月的聲音冷了下來:“但若你起了什麼邪念,不按照我的吩咐辦事,那我就不保證你還能不能在這蘇家呆下去。”
她的話中透着威脅,林媽媽豈會不懂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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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連似月,真的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相府大小姐了!
“是是是,只要雲姨娘不怪罪我,大小姐說什麼我都照辦。”
連似月看着樂呵呵去送信的林媽媽,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悄無聲息地回自己廂房去了——
這世界上最好控制的,便是貪圖小便宜之人。
……
到了晚上,雲姨娘整個人都疼的無法入眠,又口中乾澀——
“梅萱,梅萱……”她喊了幾聲,卻沒人應聲,她不禁咒罵:“踐蹄子,看我今日落魄,竟然連夜都不守了!待我身子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的皮。”
就在這時,窗戶突然開了,一陣風吹滅了房中的油燈,她的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
沒等雲姨娘的話說完,她的房門又忽然開了,有腳步聲進來,她以爲是梅萱,當即便罵道:“你這沒心沒肺的東西,明知我動彈不得,你跑到哪裏去了,還不快過來!”
蘇容摸黑一步步往雲姨娘的牀邊走去,人剛到牀前,就不知被誰推了一下,他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撲,直接摔進雲姨娘的牀幃裏。
“啊……”雲姨娘感到有人撲到她身上,嚇得尖叫一聲。
“娘……”
蘇容也嚇了一跳,連忙爬起來,可身上被牀幃糾纏住,黑漆漆的又什麼都看不見,一下竟也無法脫身,他喊着雲姨娘的名字時,黑暗中聽起來像極了粗重的喘息聲。
“你……你快起來呀!”
蘇容是要爬起來,可不知爲何身體有些燥熱,聞着雲姨娘那柔軟身子傳出的香味,不禁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入了她的衣服裏,捏着她揉搓着。
“啊——”雲姨娘嚇了一跳,連忙要將他推開,“起來!你不要命了,快起來!”
“姨……姨娘,別動……給我吧……給我一次……”
蘇容此刻已經昏頭漲腦的失去了理智,一個用力就將雲姨娘的褻衣撕破了!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從門口傳來,蘇生一臉鐵青地站在那裏,蔣氏的臉色也非常難看,身後的丫鬟們手裏拎着燈籠,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嚇到,紛紛避過臉去。
凌亂的牀幃中,蘇容將雲姨娘壓在身下,她雙腿張開,露出大半個酥胸,兩人你推我搡地糾纏在一起。
“啊——”雲姨娘看到蘇生那張可怕的臉,嚇得連忙去推身上的男人。
蘇容回過頭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羣人,藥性瞬間醒了大半,整個人都嚇得臉色慘白,“爹……母親……不、不是的……我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才,才……”
“你這個逆子!”蔣氏氣得咒罵道:“你親孃死得早,把你留給雲姨娘撫養!沒想到你們倆竟然……竟然做出這等有違天倫之事!”
“是,是姨娘讓我過來的!”
經過一番掙扎,蘇容終於從雲姨娘的牀上爬了起來,急急忙忙解釋。
但話一出口,又有了別的意味。
“不,不是,我是說……”
蘇生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幾步走到牀邊,用力將雲姨娘一把從牀上拽下,直接朝着她的腦袋踹去,一下又一下,下了狠力道,沒幾下她就已經頭破血流。
“你這踐貨,竟敢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來!你當我蘇生死了嗎?”
蘇生是個暴脾氣,一發作起來便不加控制,他一邊罵一邊狠狠地打,嚇得蘇容目瞪口呆,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
雲姨娘的哀嚎聲一聲高過一聲,沒多久整個蘇家上下就都知道雲姨娘和大少爺苟且的事了。
蘇生直到打累才停下手。
“老爺……你真的錯怪我了,我和容兒之間是清白的,我怎麼也不會和自己的兒子……”雲姨娘幾乎丟了半條命,說話的聲音氣若游絲。
蘇容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慌亂地求饒:“爹!爹!我和娘之間真的沒什麼,我們是清白的啊!”
啪——
蘇生一巴掌甩到蘇容臉上,眉目陰沉可怕:“你以爲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我沒聽到嗎!”
蔣氏冷眼掃過廂房,冷聲吩咐道:“你們幾個四處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證據,不然傳出去說是老爺冤枉了他們!”
“是。”
幾個丫鬟開始搜查雲姨娘的房間,最後在首飾盒的下面發現了一堆信,蘇生拿過一看,頓時氣得臉都白了,雙手都在顫抖。
“你這逆子!畜生——!”
蘇生一把將信丟在地上,揪起蘇容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拎起來,狠狠一拳揍過去,“竟給你娘寫這種銀詞豔曲!還敢說你們是清白的?”
“啊——”
蘇容發出一聲慘叫,臉上頓時鮮血直流,對於暴怒中的父親毫無還手之力。
蘇生還不解恨,抄起一旁的凳子直接往他頭上砸去,只聽蘇容悶哼一聲,當即便暈了過去。
見他又舉起花瓶還要砸,蔣氏連忙走過去拉住了他,勸道:
“老爺,算了,這逆子好歹是蘇家的獨苗,日後還要和大小姐成親的。”
蘇生氣的怒目圓瞪,咬牙切齒地盯着蘇容,半響才硬生生收回了手。可他還是氣不過,猛地轉頭看向雲姨娘,眼中露出兇光,雲姨娘嚇得連連搖頭往後躲。
“不,不……”
蘇生根本不聽,直接衝她的臉又是啪啪啪幾巴掌,打的雲姨娘嗷嗷直叫。
看着眼前亂成一團的房間,聽着雲姨娘的慘叫聲,連似月靜靜地站在窗後,這時蘇生又因爲氣急攻心,猛地嘔出一口老血,整個人直挺挺地栽在了地上。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蔣氏立刻吩咐人去找大夫。
此刻的蘇家已然亂成一鍋粥。
連似月的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冷笑,蕭姨娘和連詩雅的第一個黨羽,現在算是悄無聲息地剷除了。往後雲姨娘,甚至是整個蘇家,都不能再對她做什麼了。
而蘇全經此事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那日後便一病不起,藥越喫越糊塗,還時常跳起來說胡話。
蘇容則因爲長期縱欲,身子本就弱,被一頓暴打之後,也成了個藥罐子,只是和他爹一樣,這藥總也喫不好。
不同的大夫每日不時穿梭來往於蘇家,爲這兩父子醫病,蘇家一落千丈。
自此,再也沒有人提起連似月和蘇容的婚事。
連似月安靜的等待着回去的時機,同時繡她的百鳥朝鳳斗篷。
蔣氏有時心煩還會來找她聊天,哭訴蘇生的身體越來越差。
連似月聽了就會輕聲安慰,她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那對父子的藥罐裏放了東西。
她不會讓他們死,因爲將來回了相府還有用得到他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