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意,你怎麼了?”陸映雪壓低聲音說道,“這樣重要的場合,你別掉鏈子。”
他們陸家丟不起這個人!
陸半農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一些。
倒是鍾鴻飛很正常,他巴不得鐘意鬧翻了訂婚宴。這樣老太爺肯定不會原諒他,他也會丟掉候選人的身份。
鍾凌霄就能直接當成鍾家的繼承人了。
他看不慣這個手段詭譎又智計超羣的私生子。
“阿意!”
陸映雪又喊了一聲。
鐘意的視線在人羣中瞥了一眼,四周的賓客也心中存疑。
“他在看誰?是不是對這樁婚事不滿?”
“我聽到一個小道消息,說是嚮明珠之前和鐘意有一腿。表妹和未來表姐夫,這種糜豔的故事指不定是真的呢。”
“他看的方向好像是嚮明珠,可惜嚮明珠跟了趙昌那個粗人。頂級豪門還是要強強聯合的,怎麼會娶破落戶呢。若是沒破產的向家還可以……”
嚮明珠咬着脣,心中五味雜陳。
她望着司儀臺上那鍾靈毓秀的男人,他是在看她嗎?
朝着這個方向,還能是誰!
鐘意,多少對她是有情的吧!
越是如此,她越是愛恨交加!更加不甘心,哪怕下地獄都要拖着陸映雪一起下!
嚮明珠的眼角發紅,眼中含淚。
趙昌不客氣地摟緊了她的細腰,警告道:“站在我的身邊,還敢想別的男人呢?”
“鬆開!”
嚮明珠眼底含恨,壓低聲音說道。
她不希望鐘意看到她被一個低俗的人摟着親密。
啪!
趙昌像是示威似的,清脆的一巴掌扇到了嚮明珠的臉上。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我。真當自己還是向家大小姐!”
看着邊上賓客們錯愕震驚的眼神,趙昌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滿足。曾經的向家大小姐現在被他這樣的人辱罵毆打,卻無法還手。
只能乖乖聽話。
還有什麼比這更能滿足他的男性自尊心呢?
嚮明珠捂着火辣辣的臉頰,鋪天蓋地的羞辱感如同窒息的潮水一般將她淹沒。
她渾身緊繃,耳邊都是那些議論。
趙昌將她使勁扯到了懷裏,對着她羞辱意味極重地摸了摸。
完全將她當成了那些低三下四的女人對待,那原本就暴露的短裙差點走光。
嚮明珠的心臟滴血,滿是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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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
她會找到機會的!
“真不是個東西。”霍思嬌拉着喬惜的手,低聲耳語,“你看那胖子真像是小人得志,陸家人居然沒有阻止。任由他欺辱嚮明珠,再怎麼說嚮明珠和陸家也是有血緣關係的。”
真是冷漠冷血!
喬惜看着嚮明珠被趙昌當衆上下其手,心中唏噓。
但同樣也覺得很奇怪!
嚮明珠的母親是陸雨桐,聽說身體不好常年在國外休養。向家破產,難道她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嗎?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露過面。
難道對這個女兒都沒有半分感情?
還有國外休養的理由也不成立,她的哥哥陸半農就是帝都有名的神醫!
單純調理身體,怎麼還需要去國外?
她正思索着,霍思嬌抓着她的手勁兒都大了一些:“嫂子,你看要簽訂婚書了!”
喬惜轉頭看向臺上。
鐘意往前走了幾步,手指按在印泥上在訂婚書上按下了指印。
婚書已成!
陸家父女的心中鬆了一口氣,真怕鐘意會不顧場合做出讓他們難堪的事。
幸好!
司儀揚聲說道:“接下來請女方爲長輩奉甜茶。”
這裏的甜茶便是加了糖的茶水,寓意着甜甜蜜蜜。
陸映雪端着茶杯,恭敬地對鍾鴻飛說道:“您請喝茶。”
鍾鴻飛接過茶杯,不冷不熱地喝了茶,在托盤上放了一個事先準備的紅包。
陸映雪笑了笑,說了一句多謝。
“最後請男女雙方交換訂婚戒指。”
兩邊的工作人員將事先準備好的訂婚戒指拿了上來。
陸映雪取了一枚鑲鑽點綴的男士戒指,執起鐘意的左手,緩緩套入他的無名指中。
這是與心臟相連的手指,象徵着與心愛之人親密無間。
鐘意的手曲了曲,陸映雪手中的戒指差點掉落在地上。
他淡淡地說道:“抱歉,手不舒服。”
“阿意是喝了太多酒嗎?我讓人準備了醒酒湯,待會兒先喝一點吧。今日是我們的訂婚宴,你少不了要應酬到很晚的。”
陸映雪無比溫婉地說道。
“好。”
鐘意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眉心,有些酒他確實沒法推脫。
“阿意,輪到你給我戴戒指了。”
陸映雪伸出左手。
鐘意緩緩吸了一口氣,將那枚鑽戒戴到了陸映雪的手中。
“現在請新人致辭!”
司儀將兩支話筒分別遞給了陸映雪和鐘意。
“陸小姐,鍾少。該輪到你們致辭了,要不女士優先?”
“好。”
陸映雪拿着話筒,環視底下一大片的賓客。所有帝都上流社會喊得出名字的人都在這裏了,這場訂婚宴能夠帶給她的,比試針大會的魁首還要多!
她嘴角勾起弧度,說道:“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和阿意的訂婚宴!多年前我與阿意結緣,老太爺就開玩笑說要我們訂婚,今日總算是如願以償了。在此,我要感謝我的父親和老太爺以及各位親友。能夠和阿意在一起,我很歡喜。”
她眉眼含情脈脈,看着是真的很滿意這門婚事。
“希望結婚時,大家也能夠賞光!謝謝。”
陸映雪眼底藏着倨傲瞥向喬惜,笑了笑。
勝負未定。
在帝都,喬惜還不一定能夠鬥得過她呢!
哪怕鐘意喜歡她又何妨,鐘意敢說嗎?
那份喜歡能宣之於口嗎?既然不該是無人知曉的孽戀,那就沒有任何道理!
他若是大張旗鼓宣告喜歡喬惜,霍行舟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哪個男人會想戴綠帽子?
陸映雪笑着看向鐘意說道:“該你了。”
相比於陸映雪的長篇大論,鐘意只簡短地說道:“儀式結束,請大家自由暢飲寒暄。”
他關閉話筒放在了一旁,從臺階走下。
陸映雪連忙挽住了他的手,輕聲說道:“阿意,我在休息室特意備了一份你醒酒湯。你喝了再說,我替你先招待一會兒賓客。這場面若是酩酊大醉,會失了分寸。”
鐘意猶豫了一會兒,那雙烏沉的雙眸微微閃了閃說道:“好。”
他轉身緩緩往樓梯口走去。
陸映雪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着,眼中閃過幾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