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真真想着,陳祺都找去崑崙了,要不是進不了內門,說不定都能搞清楚她的來歷了。
“你真的想用孩子換你的自由嗎?”德妃覺得,孩子不應該成爲籌碼。
蘇真真快速喫完手裏的蘋果,坐直身體:“有得必有失,他不肯別人,我有什麼辦法。”
德妃不再說什麼,說了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周毓麟終於歸京。
再次看到他,蘇真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才幾個月的時間,她卻好像過了半生時光。
周毓麟遙遙衝她點了點頭,然後進了正殿。
她站在角落的廊下,百無聊賴的甩着腰間的玉佩。
直到身後傳來周毓麟的聲音。
“真真。”
蘇真真瞬間回頭,笑得很開心,落在陳祺眼裏,卻格外的刺眼。
“咳咳。”周毓麟走過來,才兩步就咳嗽了起來。
她知道是爲什麼,上前想伸手扶他,但看了眼陳祺還是收回手了,問他:“事情交代完了嗎?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先養好身體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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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麟笑着搖頭:“不用,我的身體,不管是尉遲還是苟太醫,都看過,沒有什麼問題。”
蘇真真能感覺到,他的精氣神缺了許多,但這就是窺天機的代價。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蘇真真就走了。
周毓麟自然也要告辭,大理寺的事情還需要他去處理。
畢竟劉炳康一走,堆積的案子就多了起來。
喬欣在刑部,有他自己的事情。
至於其他的人,能用,但不堪大用。
八月十五,蘇真真去了東宮。
因爲馬不爲要回京述職。
關於定州的事情也有了結果。
他的去向,蘇真真問過陳祺,想讓馬不爲去燕州駐兵。
蘇真真知道,陳祺並不希望將陳吉養成另一個彭城王。
她同意了。
剛好,都是熟人。
馬不爲交代完定州的事情,在側殿裏單獨見了蘇真真。
“你真的不走?”
“暫時走不了。”
“你想走,造反我也帶你走。”
對於馬不爲的話,蘇真真自然相信,但她有別的打算:“燕州距離彭城也不算很遠,我爹折光他們,就拜託你照顧照顧了,至於我哥和瑤瑤,他們回了南疆,我讓洪興和流光跟去了,顧元卿是聰明人,我幫他,他也會照看好我哥的。”
“那你呢!”馬不爲是個粗人,待人處事,全憑直覺,基本沒有錯過。
他看得出來,蘇真真在宮裏很不開心。
這裏就像個巨大的牢籠,將她困在這裏。
蘇真真仰起頭,這些日子,她盤算過,勝算有,但代價太大。
想到裴敏說的那個機會,她鄭重道:“兩年後,也在今天,八月十五,你找個機會進京來,到時候陳祺不放我走,你就帶我走。”
“行!”馬不爲答應了。
三天後,馬不爲帶着賞賜和聖旨,帶兵去了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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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皇宮裏最高的閣樓上,望着遠去的軍隊,告訴自己:再等等。
中秋過後,天氣肉眼可見的冷起來。
勤政殿的地龍很熱,但藏書閣沒有地龍。
沒幾天,陳祺染了風寒。
蘇真真熬了藥送來到正殿這邊來,張玉要通報,被她攔住。
“我不急,等等又沒事。”
張玉難得見蘇真真過來,還帶着湯藥:“皇上吩咐的,你來了都要第一時間去稟報。”
她踮起腳看了眼屋裏,可惜啥也沒看到。
“裏頭的是誰?”
“丞相和傅國公。”
如果只是謝營,或者傅國公,那就不是什麼大事,進去稟報也沒關係。
倆人一起,必有大事。
蘇真真還是說:“算了算了,不耽誤他的正事。這藥你拿着,我去東宮看看太子,等回來再說。”
張玉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閉了嘴。
近來,衛運抓得很緊,陳光苦不堪言。
蘇真真坐在外間,聽着衛運的喋喋不休,偶爾蹦出兩句恨鐵不成鋼的話,莫名想到了紫宸宮的日子。
那時候她覺得衛運嚴厲,但沒有這般急切。
是因爲陳光是太子的緣故嗎?
按照陳祺的身體狀況,蘇真真覺得,他還能再當皇帝四十年。
她一遍看着閒書,一遍望着書房裏的陳光,想着終究還是小孩子,逼太狠也不行。
正當她要起身時,門外有動靜,轉頭看去,居然是陳祺來了。
“你來了。”蘇真真起身,趕緊排掉手心裏的瓜子殼。
陳祺看了眼書房裏:“聽張玉說,你找我。”
蘇真真點頭:“這幾天冷了,要是你覺得我佔了你的位置,我就去慶熙宮那好了。”
“不用,我今晚就回去寢殿。”
入夜,蘇真真幾乎快要睡着了,陳祺還沒有來。
最後她實在撐不住,閉上眼睛就睡了。
在她入睡後片刻,陳祺悄悄推門進來,披散着頭髮,望着睡夢中的人,伸手想要撫一下蘇真真的臉,但是又害怕吵醒了她,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翌日清早,蘇真真還沒睜眼,嗅到了身邊的龍涎香。
她立刻睜眼,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被窩,裏頭還是熱的,說明陳祺剛走不久。
他昨晚來了。
“雲光!”蘇真真喊了聲,麻利的爬下牀,來到梳妝鏡前。
她想了想,讓雲光給她數個飛仙髻,用了套紅寶石頭面,換上了撒金石榴裙,在額間畫上淡綠色如意花鈿,最後披上織錦披風,去了勤政殿候着。
沒想到的是,今日早朝時間過長,蘇真真苦苦等了兩個時辰,還沒見陳祺回來。
難得打扮了一番,蘇真真便坐了馬車出宮,去找鄭昭了。
今年各地大豐收,江南在稅務上的問題再次浮現,導致陳祺心情不太好。
張玉趕緊說了蘇真真在這等了一上午,還特意強調了下:“蘇姑娘好生打扮了一番,穿戴的衣裳首飾都是她最喜歡的。”
陳祺微怔:“她等了一上午?”
“嗯,一刻鐘前剛走,奴婢問過了,姑娘說不能浪費這一身打扮,去找鄭先生了。”張玉不住點頭,朝宮外看了下。
“準備一下,朕也去趟青溪書院。”陳祺好久沒看到她打扮自己了。
到青溪書院時,陳祺發現,來的人不只有他,還有周毓麟,心情莫名煩躁了些。
這些人真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