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鳳鳴的怒火,福兒咬緊牙關,聲音虛弱道,“奴婢不敢。”
“呵。”
鳳鳴冷笑一聲,神情更加難看,眼睛裏燃燒着怒火,鬢角有一條青筋輕輕跳動,他強忍住要一掌擊殺福兒的衝動,咬着牙道:
“不敢?福兒你當真以爲我和墨雲景是傻子?以你這身功夫你會不小心摔倒?”
“還是你以爲你故意弄傷的傷口我們看不出來?阿棠不傻,她是足夠信任你所以沒懷疑過你那傷口的具體情況,可你真當人人是傻子?”
“你故意讓自己見血,你故意把傷口弄在脈象上,是不是等着讓阿棠發現你體內的毒?”
說到這,鳳鳴愈發咬牙切齒,“福兒你未免太小看本座的能力,你以爲本座特製的毒藥,阿棠給你把脈就能看出來?”
“給你們服用毒藥前本座是不是已經徵求了你們的意見?你們現在這般耍心眼又是鬧哪樣?”
鳳鳴是真的非常生氣,他從未逼過她們幾個!
他自認爲給了她們足夠的選擇,可她們既然選擇的繼續服用毒藥留在阿棠身邊,現在還來耍這樣的心眼,到底意欲何爲?
何爲忠撲?他這些年來給阿棠培養的不是平起平坐的姐妹,是忠僕!可像福兒這般已經心思不純的人,他還如何放心留在阿棠身邊?
阿棠平日裏對她們放縱,竟讓她們忘了自己本應該有的模樣對嗎?讓她們養成這般目空一切,自以爲是樣子是嗎?
福兒知道這時不能再嘴硬,鳳鳴方纔所提出來的確確實實是她的心計。
她確實想通過這個機會讓安雪棠發現她體內的毒,自從鳳鳴給她們下了毒之後她就給自己把脈,可就是查不出來鳳鳴下的究竟是何毒?
她知道安雪棠醫術精湛,所以想着如果讓安雪棠來把脈呢,會不會能查出來她和壽兒康兒寧兒三人體內的毒到底是何毒,於是今夜的傷確實是她故意爲之。
此時此刻面對鳳鳴的殺意,她瞬間就回過神來,是王妃對她們太好,以至於讓她擺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現在的她知道,後悔都晚了!
但這一切是她一個人的意思,跟寧兒她們幾個一點關係都沒有。
於是,她強忍着痛跪直了對鳳鳴開口道,“這件事是福兒自作主張,寧兒她們幾個並不知道,請谷主懲罰奴婢一人。”
鳳鳴雙手握拳,“本座自然要罰你。”
說話間鳳鳴從腰間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扔到她面前,“這裏是解藥,吃了,立刻給我滾!”
福兒淚眼婆娑哽咽道,“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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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不想聽她任何解釋,這會兒冷冷打斷她,“尋落,送她離開!沒有本座的命令誰敢讓她接近阿棠,都給本座滾出尋棠谷。”
聽了這話,尋落趕緊從一旁的柱子旁走出來,他知道鳳鳴是真的生氣了,眼下只能先將福兒帶走,不然福兒說的越多只會讓鳳鳴越生氣。
一旦徹底惹怒鳳鳴,福兒這條命估計不保。
這一點,跟在鳳鳴身邊這麼多年,福兒自己也很清楚,所以眼下並沒有打算繼續求饒。
上一次鳳鳴對寧兒出手是爲了給她們一個教訓,可此時此刻,鳳鳴是真的動了殺心。
安雪棠是他的逆鱗,誰碰誰死。
福兒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敢算計到安雪棠身上,這一點是鳳鳴無法原諒的。
福兒被尋落帶走,鳳鳴掃了眼地上跪着的寧兒幾人,深深閉上眼,“你們最好別學她!”
他的聲音聽出來有一種無力感,說完他便轉身進了房間。
門關上後,寧兒幾人纔敢擡起頭。
壽兒和康兒看向寧兒,寧兒抿嘴,低着頭弱弱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說完她起身,徑直離開。
康兒動了動嘴想叫寧兒,壽兒卻把她拉住,“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壽兒又何嘗不懂寧兒的自責,寧兒這幾日來心情不佳,她覺得因爲自己害的她們三個姐妹一起服了毒。
寧兒自己對於服毒倒是一點異議都沒有,因爲她心中除了王妃還是王妃,只要能留在王妃身邊,服了毒又如何?
何況谷主是什麼樣的人她們都清楚,他就算下毒,這種毒肯定也是對她們身體傷害最小的,所以不僅寧兒願意,她和康兒也很願意。
對於服毒一事,她和康兒的想法與寧兒一樣,本來她們活着的目的就是保護王妃,如今也是爲了能徹底忠於王妃才服的毒,這根本沒什麼。
就是她也想不通,福兒到底怎麼了?她怎麼會想到去弄傷自己,試圖讓王妃發現她們體內有毒?
康兒和壽兒兩人對視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兩人互相攙扶着起來回到了景棠苑繼續守着。
而寧兒從鳳鳴的院子裏出來,默默走去一個小角落,這裏向來沒人,她將自己縮在角落裏,蹲着,雙手捂住臉。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的畫面被藏在暗處的十一看見,十一皺了皺眉頭隨即將這件事告知了雲六。
雲六想了想,交代十一好好守着景棠苑,他則有些躡手躡腳地走去寧兒待的角落。
他在離那角落不遠處便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那邊的動靜。
寧兒性子沉穩,情緒很少外泄,但這會兒竟讓他聽到了她壓抑的哭聲,雲六不由皺起了眉頭。
最近寧兒就很奇怪,現在又是怎麼了?可他記得前幾日他們王爺跟他說的,不想讓寧兒爲難就別去找她。
所以站在原地糾結了許久,雲六到底還是沒有繼續擡腳走過去,只是站在這默默的陪着她。
……
另一邊,尋落將福兒送出北疆王府,將她安置在京城的某一處院子,給她把脈後,微微嘆息:
“谷主這一掌若是再偏些,你這小命不保,也是,谷主肯定不會輕易讓你死,對待我們這些人,他向來寬容。”
“只是再寬容,在王妃的事情上他還是不容出現一絲差錯,福兒你在他身邊最久,這你應該更清楚纔是。”
“可你今夜怎麼了?怎會做出如此不經思考的事來?”
聽着尋落的話,福兒忽而失笑一聲,這一聲笑是如此淒涼:
“其實,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他心裏,是不是真的一點份量都沒有,事實證明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