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延慶起初的驚訝過後,笑着道,“多謝四殿下的美意和提醒,微臣並非挑挑揀揀,微臣也沒有挑挑揀揀的膽子,只是小女的婚事是由皇上來定的,再加上小女性子淡薄,踐內問過了,她回回都說沒有中意的人,微臣便沒有急着爲她找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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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連相便好自爲之吧。”鳳千越將手旁的一顆石子投入池子裏,咚的一聲,沉入水中,“哦,對了。”他像是想了什麼似的,道,“差點忘了告訴連相一件事了,連延甫和耶律重元開戰的時候,連訣在戰亂中失蹤了,聽說找了十日亦不見蹤影。”
“什麼……”連延慶臉上的微微笑意猛地凝固在了臉上,“四殿下此言當真?”
“自然是真的,本王若這這樣的消息來開玩笑,那簡直太不像話。”
“……”連延慶頓時臉色一陣發白,他知道契丹人在攻打山海關,但是延甫的來信中並沒有提及訣兒失蹤這回事。
連延慶匆匆找到連似月,緊着聲音,道,“訣兒失蹤了,你可知道此事!”
“父親,我也剛剛得知這消息。”當剛剛鳳千越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他心裏便像是紮了一根針,在良貴妃那邊也沒有什麼心思,只坐了一會就回來了。
連延慶腿腳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一臉痛心,喃喃地道,“完了,完了,訣兒怕是凶多吉少!我當初無論如何都不該答應他跑到山海關去,他是我的嫡長子啊,難道我也要和蕭國公一樣麼?”
“父親,消息說的是失蹤,而不是死了,訣兒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他已經過了他人生最可怕的那道坎,肯定不會有事的。”連似月握着手中的帕子,這話她既是說給連延慶聽的,更多的是說給自己聽的——
前一世連訣是被蕭振海和蕭姨娘聯合折磨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蕭姨娘已經死了,按理說,他的命盤已經改變了,度過了這一個劫了!
“訣兒啊訣兒,你可要留着命回來啊!”連延慶落下了一把眼淚。
“父親,你快去找皇上提起此事,當初是皇上下了聖旨讓訣兒去山海關的,如今訣兒出了事,他又是我們連家的長子,皇上斷不會袖手旁觀的。”連似月連忙說道。
“對對對,你說得對,爲父差點急糊塗了,爲父這就去請皇上做主。”連延慶強打起精神來,匆匆去找周成帝了。
走了幾步,他又急忙折了回來,道,“對了,方纔那四殿下把我拉去,講什麼猴子和玉米的故事,他說十殿下和你是配的,讓爲父爲你考慮下十殿下,你自己注意一些。”說完這個,連延慶才走了。
十殿下鳳嶸?呵,鳳千越,這世間再也沒有比你更噁心的人了!
“冷眉!”連似月吩咐冷眉,道,“你上回說,九殿下留在京都保護我和貴妃娘娘的那些暗位,最擅長的是什麼?”
“潛伏和刺殺!冷眉道。
“你立即奉我的命令,讓這些暗衛速速前去山海關,協助我四叔連延甫,不管花多大的代價,都找到連決連訣!你出去的時候,讓連天進來見我。”
“是,大小姐,我這就去。”冷眉連忙出去了。
一旁的青黛嚇的臉色發白,道,“大小姐,怎麼會這樣,少爺他,他會不會……”
“不會,絕對不會!”連似月立即說道。
“會不會,會不會又是徐賢妃那邊動的手腳,她已經害過少爺了……”青黛道。
連似月搖了搖頭,“她現在還不敢,且我盯她盯的很緊,她暫時不會對訣兒下手。”
“菩薩啊菩薩,你要好好保佑我們的少爺,少爺是個極好的人,求求你了,保他平安。”青黛忙跪了下來,流着眼淚說道。
連似月突然覺得眼前有些發黑。
“大小姐!”青黛急忙起身扶住了她。
“青黛,去拿針來!”她在椅子上坐下,吩咐道,胸口覺得一陣悶。
“是。”青黛急忙拿了根繡花針來,連似月拿起那針,一把刺入自己食指上的某個穴位,頓時,一滴鮮血冒了出來,她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道:
“鳳千越撿這個時候告訴我和父親訣兒的事,他肯定有什麼預謀,他故意要擾亂我的心志,這寧德山莊裏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着我,我務必要打起精神來,不能被他攪的亂了陣腳,青黛,你去吩咐泰嬤嬤他們,時刻注意周圍的動向,若發現有任何可疑的人,立刻來告訴我。”
“是,大小姐,奴婢這就去。”青黛起身,擦乾了眼淚,忙出去了。
鳳千越,他到底會出什麼招呢?這寧德山莊隱藏着什麼祕密?
她隱隱感到這裏,危機四伏。
周成帝聽說了連訣失蹤的事,他想起那氣質高昂的少年郎,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建功立業,堂堂正正地回來。
他隨後下了命令,讓兵部侍郎嶽華即刻率領一支隊伍前往山海關,專門尋找連訣。
連延慶憂心沖沖,便向周成帝告假,回了相府,再派了一批人前往山海關。
儘管他已經小心翼翼了,但是連母和大夫人還是知道了連訣不見了的消息,兩個人聽到這噩耗之後,雙雙昏倒了過去,特別是大夫人,一病不起,終日以淚洗臉,連家亂成一團,幸得連母醒過來後,強撐着主持了大局。
不管連家變成什麼樣,寧德山莊這裏卻不受什麼影響,晚上的宴會照常進行,但是連訣在山海關失蹤的消息卻不脛而走,彷彿有人在故意散佈一般,消息傳到徐賢妃那邊的時候,她高興極了,禁不住露出了笑容,道: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這打戰的時候失蹤,勢必是凶多吉少!”
一旁給賢妃梳頭的魏汝好聽了,道,“這下,那連似月怕是不會出現在今晚的筵席上了,這樣也好,我可不想見到她。”
*
皇帝的身旁分別坐着良貴妃和徐賢妃兩位,女賓和男賓分開,男賓那邊一眼看過去,除了幾個殿下之外,蕭湖蕭河也在,與其他人意興闌珊不同,蕭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對面的女賓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在回味着什麼似的,她的目光有些哀愁。
筵席開始後,各人興致勃勃,談笑風生,也有好些人在小聲議論着。
“你們聽說了麼,這相府的嫡長子連訣失蹤了,聽說是打戰的時候失蹤的,一同去的有三十幾個人,就他一個人沒有回來。”那將軍府的樊玉拉過衆人,道。
“那必定是凶多吉少了。”有人立刻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