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一離開車子、一融入多少有些生殊的人羣,慣有的警覺馬上就收了回來。
這警覺一收,很快就覺得不太對勁。前腳剛一跨進賣場,立即就覺得身旁好像有一個人正做着跟自己同樣的動作
對方若只是進賣場那還好,怪就怪在,喬季卡覺得她正專心致致地看着自己。那是一種女人特有的直覺,當她覺出有人在看着自己時,馬上就意識到那眼神裏帶着濃烈的探究
如此一來,馬上便以自己的餘光再回望過去
這不望還好,一望之下,喬季卡差點沒嚇死
怎麼會是她
心臟瞬間承起巨大的恐懼,那邁進賣場的腳也立時就收了回來
西門美在她眼角餘光裏出現的人,是西門美
喬季卡有一種想罵人的衝動
這種感覺就跟她數月之前在家裏聽到皇甫易的聲音一樣,就覺得百里夜的這些個朋友可真是陰魂不散,不管她走到哪裏,茫茫人海,竟總是會有這樣的巧合
沒辦法,既然遇到了,唯一能做的事,就只剩下逃
她不能讓西門美認出自己,哪怕對方現在已經把她認出,那至少她不能讓西門美抓到自己。所以她得逃,她得比西門美跑得快如果能在被她追到之前消失,那是最好不過的
這樣想着,喬季卡的雙腿馬上就做出了反應一轉身,疾速地往賣場門外走去
不能太明顯,不能跑,只能以這種快步走來給自己爭取時間。
她還存在着一絲僥倖心理,期待那西門美並沒有真的把她給認出來。這樣一來,她只要把人甩掉,那就安全了
人一出賣場大門,下意識就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很明顯,這種時候開車溜走纔是最快捷的
可這人還沒等走到車子跟前呢,馬上就又想到不能去開車
一旦去開了車,那就是此地無銀西門美跟他們幾兄弟一起長大,怎麼會不認識宇文家的車這樣一樣,不旦自己暴露,把宇文息也給賣了出去。
這麼一想,人馬上就調轉身子,直朝着另外一個方向中走了去
她剛纔看到,那邊有一個很火紅的夜總會正在敞開門招攬生意。夜總會人多光暗,聲音也紛雜,是個最容易魚目混珠的地方。她相信,自己混到那裏面之後想要甩掉西門美就不是難事了
思緒間,人已至那夜總會門口。有在門口攬客的小夥子見到有生意上門十分高興,馬上就把喬季卡迎進門去。
而跟在後頭的西門美也快走了兩步,兩人間隔近十米,她也很快就往那夜總會里鑽了進去。
說實話,西門美還不太確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人。只是覺得前面那個女人跟百里家的少夫人長得很像而自己又聽哥哥說那個少夫人離家出走了,百里夜找了半年都沒能找到
如今她在街上遇見,只一個照面,還隔了一條馬路,雖然覺得眉眼很像,卻也不太能肯定就是喬季卡。因爲喬季卡剪了短髮,是西門美從來沒看過的造型。在西門美的印象裏,她還是會梳着盤發,一顰一笑間都透着那麼點古韻的女子。而怎麼也想不到,喬季卡早就因爲行動不便,而乾脆把那一頭長髮剪短了事。
夜總會里的確熱鬧,雖然時間還不算太晚,可還是有總耐不住寂寞的人開始喝酒熱舞以前,喬季卡最討厭這樣的地方,討厭煙味,討厭震耳的hihg曲,討厭那些衣着暴露得不能再暴露的舞者,更討厭舞池裏那些扭着身上每一處關節、還會男男女女緊緊相貼的人們。
但是現在,她卻十分希望這種氣氛能夠再熱鬧一點,再強烈一點,也希望舞池裏的人能再多一點。因爲這樣她才能更好地隱藏自己,才能成功地甩掉那個鍥而不捨地跟在自己身後的西門美。
可惜,今天似乎老天爺都在跟她做對。她在這夜總會地上上下下繞了不下三圈,一回頭,還是能看到西門美正抄着靈活的身子像條泥鰍一樣往自己這邊追來。
她沒辦法,只得先停下,然後找一處僻靜的角落,一邊躲着西門美,一邊掏出手機趕緊給宇文息撥了一個電話。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給宇文息打電話能有什麼用,他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也許都沒在杭州,這個電話打得實在是沒什麼意義。
這樣想着,便準備收線。可還不等按下結束鍵,就聽到那頭有一個溫雅的聲音傳來,他說
“季卡。”
夜總會里很吵,可喬季卡還是能很清楚地聽到宇文息的話。就像
他那個人,雖然看起來淡泊得不染俗世,可他站在那裏,卻不會有一個人能夠將其忽視。
“宇文息”女子握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整個兒人都蹲在了地上,藉由一張椅子把身體擋住,卻還是得不時地注意着就在附近四下尋找的西門美。“宇文息”夜總會里很吵,她不得不把自己的聲音放大,幾乎是在喊着說:“怎麼辦我出來買東西遇到了西門美她現在正在追我我甩不掉她”
那邊只隔一秒的沉默,而後便聽到宇文息那十分治癒的聲音再度傳來。他說:
“別慌,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
很奇怪,他這樣一說,喬季卡就真的不是那麼慌了。
“在一個叫迷的夜總會里西湖邊上,從家出來往右拐,順着開五分鐘不到就能看見旁邊有個超市,我本來是要去那裏的”
電話那邊的人“嗯”了一聲,然後說:
“就在那裏等着我,不要離開我已經到家門口,現在馬上過去接你”
話說完,電話馬上掛斷。嘟嘟的收線聲把喬季卡的思緒又給送了回來
夜總會的嘈雜掩不去她跟西門美之間的拉鋸戰那個女孩就像跟她槓上了一樣,死活就盯着她不放。喬季卡沒辦法,就只能在舞池裏不停地轉來轉去。
還好這種地方實在是昏暗也亂得過份,舞池裏人多,有幾次西門美都快要追上她,卻又被那些瘋狂扭動身體的舞者給衝散。
喬季卡就這樣堅持着,同時也算計着從家裏到這地方所需要的時間。她甚至把宇文息停車要用的時間都算上,終於在一個瞥眼間,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往這邊匆匆而來。
還好,西門美並沒有注意到他。那女孩的全副精力都用在尋找一個跟百里家少夫人長得特別像的短髮女人,根本沒那閒工夫去注意異性。
喬季卡在看到宇文息的一瞬間,剛好一只曲子結束而這夜總會也非常有趣,一曲結束的空檔,竟是關了所有的燈和音響。一時間,舞池時面一片黑暗,人就像是陷進了一個全黑的洞裏,隱隱能感覺到推擠,還有一些人的竅竅私語、親吻,還有些人在興奮地尖叫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即使瞪大了眼睛也沒有辦法在這全黑的環境裏看到一點東西。便只能站在原地,祈禱着西門美最好也是跟自己一樣的情況,這樣就還不算太喫虧。
正想着,忽覺一只手被人匆匆拉起,下一瞬,整個兒人竟是被帶進了一個男人的懷抱
是的,是男人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那雙手臂的有力,也能聞得到從對方身上散出的很濃的劣質香水味。
這味道讓喬季卡產生了抗拒她確定真的不認識會用香水的男人特別是這種劣質香味,她身邊還沒出現過這樣的人。
她想,有可能是誰在黑暗中抱錯了人,便準備伸手去把人推開可還不等手上力道加大,就聽那個正抱着自己的人把雙脣湊到她耳邊,然後小聲說:
“是我”
她一怔,隨即放棄了掙扎。
是宇文息
“你怎麼弄這麼多香水在身上”她問,而後再急聲道:“怎麼辦,西門美不知道在哪裏,有可能就在身邊”
宇文息擡起一只手,在她背上輕拍了拍,安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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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有我在呢,不需要擔心剛纔進來的時候在門口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販賣香水的人,灑了我一身。”
簡單一句,把兩個問題輕鬆化解。隨他話音落下,夜總會里的燈光又重新亮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震耳欲聾的音樂。
喬季卡下意識就要扭過頭去看西門美在哪裏卻不想,頭剛一動,馬上就被宇文息又給扳了回來。不等她發問,對方竟又開始迅速地扯她的外衣
眼下入冬,但杭州的冬天還不算太冷。再加上出門有車子,喬季卡便只在大衣裏頭穿了個薄薄的小衫。
宇文息很容易就把她罩在外頭的大衣脫了下來,然後手一甩,直拋到一邊的另一堆衣服裏頭。那些衣服都是舞池裏這些年輕人脫下去的人在瘋狂狀態下,總會覺得自己身上的衣物是累贅,他們狠不得脫掉所有,狠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全都露在外頭。
“抱我”宇文息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似帶着點命令語氣,卻並不太兇。
喬季卡照做,伸開手臂去環他住的腰。宇文息一咬牙,雙一擡手,在她這件小薄衫的衣領處用力一撕“唰”地一聲,那小薄衫就被扯壞了大片。自肩頭到上臂再到前襟的大片肌膚暴露在外,惹得喬季卡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