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運成爲太子少傅,池旭被明升暗降,去了江南。
朝廷局勢,頓時逆轉。
有了衛運進宮,自然而然,由他負責這次的科舉考試。
在經歷年前的宮變之後,京城難得熱鬧起來。
謝明芳和謝晚依然被留在了謝家,不得脫身上朝。
蘇真真也沒有辦法,誰讓謝明芳是謝營親兒子,謝晚是謝營的親侄女。
不過旁的人,謝營就管不到了。
能在朝廷上混下去的,多少還是有點眼力勁的,特別是定州傳來捷報,杜弘聯手馬不爲,徹底掃清西北王餘孽。
燕州也傳來好消息,燕王病逝,周毓麟主動上書,請求收回燕州封地。
蘇真真當即允了。
聖旨送去燕州,代表着大楚朝上,兩大異姓王徹底成爲歷史。
白世傑忙完,重重的鬆了口氣。
蘇真真卻望着摺子裏,夾帶的密信失神。
不是周毓麟的字跡,而是尉遲冷寫的。
“王妃重傷,世子親取項上人頭。”
短短几個字,已經說了太多。
以周毓麟的手段,不可能讓他母親受到威脅,除非是燕王想了辦法,想要見他母親,趁機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周毓麟親手了結了他和燕王之間的恩怨。
蘇真真心裏堵得慌,擡頭望着周圍的雕樑畫棟,像是四面巨石,壓在心頭。
“雲光,我們出去走走。”
半個時辰後,蘇真真出了宮,穿成普通女兒家的模樣,在百姓中穿行。
因爲春闈將近,街上到處可見讀書人。
周圍的煙火氣息,驅散了蘇真真心頭的煩悶。
轉了會,蘇真真發現,有個胭脂鋪子,取了個奇怪的名字。
“楊樹林?”蘇真真總得很熟悉,讓雲光去查了下,發現是趙氏新開的鋪子,裏頭的胭脂水粉,顏色都特別的豔麗。
雲光買了幾盒過來,蘇真真試了下,質感細膩,用量少,價錢比別處的貴一點點,但平均下來,比別處的要划算許多。
不知道爲何,蘇真真總覺得這些東西,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蘇真真回去後,又派人仔細調查了趙氏,還找了喬欣過來問話。
發現他對趙氏很是稱讚,偶然間還說了句:“不知道爲何,我覺得她和姑娘有點相似,怎麼說呢?總覺得你們應該是老鄉纔對。”
這句話讓蘇真真有了興趣,剛好趙家的事情也解決了,便想着召見趙氏一面。
然而考題泄露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蘇真真立刻將這件事情放下,緊急召見了白世傑。
“怎麼回事!”蘇真真將買來的試題扔到了桌上。
上面的幾道題目,都是衛運精心出的,的確是這次的備用考題。
等到春闈當天,纔會決定其中用哪個題目。
白世傑額頭上冷汗直流,衛運是考試官,但他主要負責出題,翰林院插不了手,負責協同的事情,就落到了他和盛志義的身上。
“請給微臣一點時間,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的!”白世傑心頭狂跳,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可不是小事。
萬一辦砸了,所謂的恩科,只怕會成爲笑話。
蘇真真也知道,這件事情責任不在他身上,畢竟謝營想要動手,她很真攔不住。
不過她覺得,這件事情,恐怕並不是謝營的主意。
恩科廢了,肯定會影響到正常科舉。
對皇室固然有影響,但對謝營這種權臣的影響更大,畢竟若是斷了百萬學子晉升的通道,最先垮掉的反而是謝營的權臣黨。
謝家書房,謝營怒極,將幾張試題扔在面前幾人的臉上。
“好啊你們!竟然揹着我做這種事!”
跪在地上的幾人戰戰兢兢,爲首的官員,正是跟了謝營緊二十年的男人,他擡起頭解釋:“丞相,如今青溪書院的學子,已經不容小覷,若是真讓他們進了朝廷,我們——”
謝營冷笑:“怎麼?老夫記得,你也探花出身,當年一手文章,讓先帝讚不絕口,上能贏得聖心,外放三年,更是政績斐然,一些靠着接濟才能冒頭的時庶民,就讓你怕了?”
提起往事,男人羞愧難當,當很快調整好情緒,依然鏗鏘有力:“不是怕了!而是這般下去,只會會我們不利!若是兵敗,我們認!但要是在朝廷上輸了,我們的勢力只會被慢慢蠶食,最後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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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營閉上眼睛,拂袖轉身:“說到底,還是你們怕了。”
男人卻說起了另外的事情:“我只想問丞相一句話,您將明芳扣在家裏,是爲了您自己,還是爲了鋪平他未來的路?”
謝營慢慢回頭,對男人的眼睛:“你在質疑我?”
“是!”男人回答得堅定。
“那你就看着吧。”謝營轉身離開。
不想出了門,看到了門外的靈魂謝明芳,他作揖問好,然後說道:“母親想要見連華。”
謝營沉默半晌,回他:“嗯。”
當謝明芳出現在面前時,他表示能解決這次考題泄露的問題,但有一個要求。
“我想帶連華回家,母親時日不多了。”
“她如何病的?可需要苟太醫去看看?”蘇真真避重就輕,不是很想放謝連華出宮,畢竟上次讓池旭帶了消息出去,已經是她讓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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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心病,無藥可醫。”謝明芳眼神黯淡,“若是不便,我也可以帶她進宮來。”
讓病人折騰,謝夫人只怕會沒得更快。
想到衛運的意思,蘇真真很快做好決定:“試題泄露的事情,我不用你幫忙,從現在開始,你跟着衛先生就行,至於皇后,我會和太子親自送她回謝家去。”
謝明芳躬身道謝:“不勝感激。”
命人將謝明芳送去了衛運那邊,蘇真真就去見了謝連華。
兩個月下來,她變了很多,很是憔悴。
“你來幹什麼?”謝連華依然有着謝家女的傲骨,衣着整齊,妝容精緻,哪怕身邊伺候的都是看管她的人,依然脊背筆挺。
蘇真真自顧自的在她旁邊坐下,望着她身邊的冷茶,呵斥伺候的人:“怎麼照顧皇后的?”
幾個嬤嬤趕緊請罪,謝連華冷笑,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