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成見太深

發佈時間: 2024-10-29 06:53:51
A+ A- 關燈 聽書

蘇真真的手抖了抖,快速翻身下馬,幾步跨上臺階,來到他們跟前。

她伸手摸着明月的冰冷的臉頰,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是……是陳——”

“是我母親。”謝明芳壓抑着所有情緒,打斷了她的話。

“謝,謝夫人?是不是陳祺也在插手了?”蘇真真仍舊覺得,這一切肯定和陳祺有關係。

謝明芳緩了口氣,擡眼望着她:“或許,你對陛下的成見太深了,明月的事情,的確和他無關,而且他在半個月前就提醒我了,只是不相信他,才導致了明月的死。”

比起顧元卿的話,顯然謝明芳更值得相信。

“對不起,我不該讓她留在你身邊的。”蘇真真側身讓路,咬着下脣,眼淚落在衣襟上,洇出一團水痕。

謝明芳擡腳走出來,轉頭望着謝家的方向:“和你無關,是輕信了母親。當初雲娘她都不滿意,又豈會容忍明月,哪怕明月只是想陪在我身邊。”

有人牽引了馬車過來,謝明芳將明月小心翼翼的放上去,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回頭對蘇真真說了句:“關於他的安排,你可以去問問陳光。”

蘇真真睜大眼睛:“陳光……”

別的話謝明芳沒有再說,只吩咐車伕往謝家駛去。

勤政殿裏,蘇真真出現時,德妃激動的站起來:“京城外如何了?”

“一切都好,大局已定。”蘇真真安撫了德妃幾句,目光移到了旁邊的陳光臉上。

在看到蘇真真的那一刻,陳光是安心的,可是對上她的視線時,又忍不住的心虛低頭。

蘇真真走到他面前:“我和你單獨聊聊。”

陳光不敢答應,德妃不知內情,忙問:“可是想問皇上的事情?光兒已經都和我說了。”

“不是,是別的事情,和他自己有關。”蘇真真望着德妃的眼睛,“他並不是個單純的孩子。”

德妃張張嘴,半天才說了句:“他,他才七歲,彭城郡王府活下來的,不單純也,也正常。”

陳光聽到這話,便害怕起來,躲到了德妃身後。

“真真,你嚇到他了。”德妃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但她此生,可能只有這一個孩子,哪怕這孩子不單純,她也要護着。

望着德妃輕輕拍着陳光的肩膀,蘇真真苦笑:“所以,你們都有事情瞞着我?”

德妃低頭,不敢看她。

或許德妃有所隱瞞,但肯定不是什麼大事,蘇真真仍舊看到德妃身後的陳光:“我需要和你談談,陳祺到底做了什麼安排。”

陳光抓緊德妃的衣袖,偷偷擡眼看了下蘇真真,發現她並沒有生氣,才小聲應了聲好。

兩人來到旁邊的側室裏,關了門,蘇真真讓他坐下,還給他倒了茶水。

“別的我也不多問,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答應了陳祺做哪些事情?”

陳光不安的絞着手指,望着自己懸在空中的腳尖,支支吾吾的說:“他,他讓不要使上次那樣的小伎倆,你都知道,不會喜歡,讓我示弱,讓我求德妃娘娘,去說服國公爺,牽制謝營,他,他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對付不了謝營。”

蘇真真想到金鑾殿上,謝營沒有任何質疑,突然就笑了。

也是,謝營如今的確落入下乘,可京城是他的根基所在,鄭家早就倒了。

能牽制住他的,也只有深居不出的國公府。

雖然蘇真真不知道,國公爺是如何牽制謝營的,但他們都是兩朝重臣,豈會沒點底牌和手段。

“我知道了。”蘇真真起身,望着陳光說,“你很聰明,比我想象的聰明,德妃明知道你在騙她,還是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你不要辜負她對你的愛。”

蘇真真說完就走,陳光起身,想要追上去,結果一個不慎,摔倒在地上。

“姐姐!”

聽到身後的動靜,蘇真真只是停頓了下,然後推門出去。

德妃看到倒在地上的陳光,趕緊跑了進去,扶起他,擦拭他臉上的眼淚:“摔疼了嗎?”

陳光突然很難受,他到底哪裏做得不對?

明明他都是按照康夫人說的做的。

他只是想好好活着,好好保護身邊的人,對於要傷害自己的人,只要不擇手段除掉就行了。

“光兒不哭,母妃在這裏。”德妃陪着陳光一塊坐在地上,抱着他安撫。

剛纔姐姐沒有回頭,他就知道,姐姐不會像以前那樣將自己放在心上了。

陳光仰起頭,淚眼朦朧的哭着問:“母妃,我到底哪裏做錯了?姐姐爲什麼不喜歡我了?”

德妃是第一次見到陳光沒有任何遮掩的情緒,滿臉的傷心難過,依賴着她,像個真正的七歲孩童。

她撫着陳光的發頂,望着門外喃喃道:“你的姐姐,最討厭別人的欺騙了,哪怕你是爲了她好……”

“哇”的一聲,陳光哭得更大聲了。

來到陳祺的房間,蘇真真站在屏風外,沒敢進去。

她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走走停停,終於,苟太醫先出來了,滿臉疲憊的盯着兩個黑眼圈:“要看就看,不看就滾蛋!”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蘇真真趕緊扶着她到次外間的榻上坐下,又是倒茶又是捶腿:“他怎麼樣了?”

苟太醫灌了口茶,然後問她:“你既然來了這裏,想必大概知道了是個怎麼回事,我也勸過他,但他說,不這樣,你就走了。”

見她沉默不語,苟太醫也不想多說:“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去查,不用擔心百姓,也不用擔心顧忠謝營造反,他都安排好了,甚至燕州那邊,他知道你擔心毓麟,也派了人過去。”

“派了誰?”蘇真真問。

“任歸。”苟太醫說完,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老了,你們年輕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我真是完全不知道。”

“說穩重吧,一點也不穩重,說不穩重吧,偏偏又把那些老傢伙拿捏得死死的。”

絮絮叨叨說了話,苟太醫便靠在引枕上睡着了。

蘇真真扯開了薄毯子,給苟太醫蓋上。

想起她第一次見到苟太醫時,他似乎還沒有這麼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