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延慶心頭一熱,體內涌起一股無法控制的熱流,頓時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你呀你,真拿你沒有辦法……”
“老爺……”蕭姨娘仰起頭,嬌喘着,身子一震顫抖——
她的目光落在那個茶壺上,茶正飄出一縷白色的霧氣,只有她才明白這獨特氣味之中隱含的祕密,而這祕密……
她脣角流露出笑意,容氏和連似月想扳倒她們母女,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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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小姐,蕭姨娘她……剛剛從老爺房裏出來,還送了一對皇上御賜的金鑲玉手鐲給她,老爺好像……已經諒解了她了。”前來彙報的丫鬟烏梅有些不甘地道。
大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眼圈有些發紅,道,“你父親真是太不公平了!月兒,你太受委屈了,我現在就去你父親那裏爲你討個公道!”
她說着,便站了起來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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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連似月卻似乎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似的,顯得格外的鎮定,喊住了大夫人,道,“母親,無須急在一時,以父親對蕭氏寵愛的程度,我們不可能一舉將她扳倒,還需細細籌謀方能步步爲營。。”
“可是,你實在太冤屈了,你都不生氣嗎?”大夫人隱含着熱淚,心疼地說道。
連似月輕笑,那笑裏透着一絲冷意,“生氣有何用?我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防範她們進一步暗害,如何揪出她們的狐狸尾巴,父親能諒解她一次兩次,斷不能諒解三次四次。”
大夫人嘆了口氣,道,“月兒說的對,眼下,也只有先忍着了。”
而到了下午,傾安院那邊突然傳來消息,老夫人連母突然大發脾氣,原來她突然起了一身的紅疙瘩,又腫又癢,整張臉都腫到睜不開眼了。
急急找了陸大夫過來診治,結果陸大夫說是金粉過敏所致。
原來這老夫人一向對金器過敏,她平日裏所佩戴的飾物全以玉器寶石爲主,那怎麼會突然金粉過敏呢。
宋嬤嬤帶着人在傾安院四處仔仔細細地檢查了,結果後來發現問題出在連詩雅送她的那件絳紫色蓮紋團對襟褙子上,大概是爲了使衣裳看起來更加富麗華貴,她在裏面灑了一層金粉。
後來,老夫人一氣之下,說連詩雅明明知道她對金器過敏爲了譁衆取寵連她的身子都不顧,便命人將褙子絞了,把一堆破布料送回了清泉院,又讓蕭姨娘和連詩雅好一頓慌。
當連似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在福安院和大夫人一塊品茶喫蜜餞子,她的脣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沒錯那日她偷偷灑在連詩雅褙子裏面的就是金粉。
大夫人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她道,“老祖宗對金器過敏,人人都知道,她們還會犯這種錯誤,看來是求好心切,結果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周嬤嬤注意到了連似月那彷彿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的神情,訝異地道,“大小姐,難道是您……”
連似月抿嘴,眉角微微飛揚,道,“周嬤嬤,爲了磨出又細又小的金粉,我的手指都起泡了呢。”
大夫人一聽,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月兒……”
“母親,蕭姨娘詭計多端,我若不留這麼一手,她得到父親諒解還不知道多得意,現在那種得意的心情怕是已經轉化爲焦頭爛額了。”連似月淡淡地道。
大夫人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兒心思這麼縝密,心裏的感覺真是又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她懂得保護自己了,而心酸的是身爲相府的嫡女卻天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想着,她嘆了口氣,道:“可惜,你外祖家近些年也是內憂外患,我又幫不上你什麼忙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勢單力薄的,而蕭仙敏身後還有蕭振海,這蕭振海現在如日中天。我不想你去冒險,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將來到了婚配的年紀,你父親看在你嫡女的身份上給你許一門婚事,好好地與你的夫君過日子。”
前一世便是如此——
她不計較,結果人家認爲她愚鈍;
她本本分分,結果人家認爲她好欺負;
最終結果不過落得個凌遲處死,全家殺頭的下場,就連她未曾出事的孩子也被趕盡殺絕!
這一世,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想着,她道,“母親,惡人要作惡,不會因爲你不爭就放過你,反而你越是不爭她越是要搶走你那僅剩的一點點東西。所以,如果我不爭回來,那母親所希望的那一點安穩也會失去。”
大夫人還是憂心忡忡地看着她,連似月明白母親心中的憂慮——
畢竟,誰能相信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可以在這複雜的相府裏顛倒乾坤呢?
“那你打算要怎麼做呢?”大夫人問道。
“首先要做的,是要將後宅的實權全部都收回來,往後由母親來親自掌管。”連似月說着,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
“哪有那麼容易,你看看,雖然你終於沉冤昭雪,可老夫人並也沒有將後宅實權重新交給我的打算,現在傾安院那邊還是沒什麼動靜,蕭仙敏還是在替她管着事。”大夫人不樂觀地道。
“容我想想吧。”連似月手拿着茶杯蓋緩緩滑過水面,水面漾起了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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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剛剛哄得連延慶不再追究堯城之事,卻沒想到又因爲一件褙子惹怒了老夫人,蕭姨娘急急忙忙領着連詩雅一起去傾安院請罪,在那裏解釋了許久,連母依舊沒能消氣,兩母女只好先離開了。
路上,蕭姨娘和連詩雅都走的很急,蕭姨娘道,“雅兒,你明知老祖宗對金器過敏,還往她衣裳裏倒金粉作甚?現在反而傷了自己。”
“姨娘,我沒有!我明明知道祖母對金器過敏,怎麼可能放金粉。”連詩雅氣急敗壞地否認道。
“難道有人偷偷做了手腳嗎?”蕭姨娘凝神道。
“蕭姨娘,三妹……”兩人正說着的時候,突然一個清冷如深秋的聲音傳來過來。
她們一看,只見連似月正朝他們走了過來,身後丫鬟婆子,環伺周圍,連詩雅見這陣仗,只覺得礙眼。因爲去連母那解釋請罪,所以她們身邊連一個丫鬟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