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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啥哭,我又不是豺狼虎豹,還能吃了你不成?”
白落梅拉着他席地而坐,一把拽着他的手,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他的掌心上,“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手上的銀子就像是燙手山芋似的,小桌子剛一觸碰到銀子,慌忙丟開,跪在地上狠狠地朝着她磕了幾個響頭。
剛纔他在福晉面前已經夠配合她了,再來,他還活不活了?
這可是王府,他們這些小太監就如同螻蟻一般,命踐不值錢。
主子一句話,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這不,還未等白落梅把剩下的話說出口,小桌子已經感受到了黑白無常正在向他招手。
“起來!”
“一個大老爺們,娘們唧唧的,將來怎麼發家致富,光宗耀祖?”
白落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沒點追求,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想她與姐妹穿越而來,什麼也沒有,還不是努力的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哪想小桌子非但沒有因此觸動,反而淚流滿面的望了一眼胯下,“白格格,奴才是騸了,算不得大老爺們……”
“……”
“就算是騸了又如何,你瞧瞧人家鄭和,不也跟你一樣,但是人家認命了嗎?沒有吧!人家憑什麼被載入史冊流傳千古,還得到皇帝頒獎、賜姓?”
“你要有追求,要向鄭和看齊,要有遠大的抱負,實現自我的人生價值,要成能與鄭和比肩有名的太監!”
白落梅一頓忽悠,拍着他的肩膀,帶他暢想未來。
沒辦法,在這府裏除了秀雲,她無人可用。
要想查明真相,救蘇若漓逃離苦海,她得有幫手。
小桌子悻悻的縮着脖子,“奴才就想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太監……白格格,您,您還是找別人吧……”
別來霍霍我。
正當他要拔腿跑路時,白落梅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笑盈盈的衝着他微微挑了挑眉頭。
“白格格,您,您別用這種眼神看着奴才,奴才怕……”
“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於世上,就應該轟轟烈烈。”
“當然了,你若是想早死,我就勉爲其難的將你送上西天咋樣?”
“你聽說過人彘嗎?就是把你的雙手雙腳砍了,然後用蠟把你的耳朵弄聾,再把你的眼睛薰瞎,一刀剁了你的舌頭,把你塞進甕中,加入陳年老酒,是不是想想都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要親身體驗了?”
白落梅笑面如魘,一字一句,都讓小桌子毛骨悚然。
這主兒,也太狠了!
小桌子光是想想,都渾身發抖,“白格格……奴才……”
“別磨磨唧唧的,我又不是讓你去送死,就是幫我打聽打聽今天在宮裏,都有誰接觸婉格格,辦好了事,我賞你五百兩銀子,”白落梅拍着他的肩膀,一再的提醒他。
有錢不賺是傻子。
不用冒險,就能賺到五百兩銀子,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小桌子一聽這話,有所觸動。
白落梅見狀,再加一把火,“等爺回來,我想辦法在爺的跟前替你求個恩典,到時候你手裏有了錢,又得了自由身,回到家置地蓋房,輕輕鬆鬆做地主,多爽?”
“成!奴才聽您的!”
小桌子一擡頭,滿眼皆是堅定不移。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似乎是有人踩斷了樹枝。
白落梅下意識循聲望去,卻不見有人影,繼續與小桌子商量,各自行動。
與此同時。
年側妃也知曉有人誤將哥哥送來的東西,錯送到福晉手中,氣急敗壞,狠狠地朝着紅玉心窩窩踹了一腳。
“不中用的東西,兄長送來的東西能有差的?你居然讓人把東西送到了福晉手中,你,你真是要把我氣死不成?”
捱了一腳的紅玉紅了眼眶,捂着心口慌忙跪好,淚流滿面的磕頭求饒。
年側妃氣了好一陣子,見她認錯,事也釀成,東西落入福晉手中要想拿回來,怕是不易。
“本妃養你們這些奴才,真不知用來做甚!”
“幾萬兩銀子倒是小事,關鍵是那一幅畫軸和書信!”
年側妃扶額,坐在榻上心煩意亂。
那可是她兄長好不容易弄來的,就等着讓她在四爺面前大放異彩。
卻不料,事出反常。
東西盡是被福晉佔爲己有,一旦去要,福晉反咬一口,豈不是暴露出她的心思,給人留下話柄?
四王妃,她做夢都想做!
自從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兒後,她漸漸的明白,只有鬥垮福晉,成爲四爺府主母,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才能穩穩當當的留在四爺身邊。
如若不然,她要想爲四爺生子,要想將來富貴至極,只能是一場夢。
“主兒,現在可如何是好?”
紅玉自是明白她孃家人送來的東西重要,可虎口奪食無異於自討苦喫。
一時間主僕二人沉默不語,各自在心裏想着法子。
不多時。
門外有人來報。
白落梅打宮裏一出來,就去了正殿,與福晉談了許久纔出來。
在得知白落梅與福晉有瓜葛後,年側妃目露兇光,咬着一口銀牙,怒不可遏,“該死的白落梅,在本妃面前裝柔弱裝瘋賣傻,就是不願爲本妃做事,原來她早就已經巴結福晉,有意與本妃作對!”
“主兒,這白落梅小手段很多,她會不會……”
紅玉欲言又止,滿心擔憂。
“在她沒有與福晉成事之前,蘇若漓必須死!”
“去,吩咐人將蘇若漓所有的用度一律扣下,伺候的下讓他們各自去忙別的事,只留一人送飯,本妃不希望再在王府看到她的身影!”
年側妃緊了緊手中的手帕,眸中透出一抹殺意。
敢於她鬥,存心找死!
夜幕降臨。
原本寂靜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小雨瀝瀝,爲這炎炎夏日添了幾分清涼。
亥時。
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拎着食盒,打開流雲齋大門。
只見那人將食盒放在門外,輕輕的敲了一下門口,轉身離去。
房間裏坐在牀上抱着膝蓋,受了驚嚇的蘇若漓,一聽到門外有聲音,下意識抄起瓷枕,面露恐懼的盯着門口,顫巍巍的起身,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卻沒能瞧見有人,只有地上靜靜躺着的食盒。
外頭清涼,一陣清風徐來,吹得她臉上的淚水更顯冰涼。
蘇若漓打開房門,坐在門檻上呼喊着伺候的婢女,周圍卻無人迴應,靜悄悄的猶如一座冰冷的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