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聲兒嬌嬌的,像是小奶貓生氣了,朝你伸爪子,自認爲很兇,但對別人來說只會更想欺負。
靳珩齒間磨礪着她的軟肉,蘇嫿紅了眼睛,在浴桶中掙扎,罵他是壞人。
在靳珩看來,蘇嫿此時的捶打,啼哭,在他懷中的掙扎,都與迎合無異。
盥洗室被撲騰出一地的水,靳珩怕她摔倒,抱着她回了內室。
蘇嫿也不知道靳珩今晚怎麼了,欺負她欺負得特別厲害,懲罰一般。
一晚上要了六次水,碧泉苑負責燒水的丫鬟都驚呆了,以往都是三次啊。
看來世子爺這方面天賦異稟,往常都收着勁兒呢。
………
農曆十月二十二,小雪。
蘇嫿生辰當天。
靳珩早起上朝了,讓蘇嫿在碧泉苑等他回來。
蘇嫿早早就梳妝打扮妥當,等着靳珩回來給她驚喜。
巳時。
靳珩下朝回碧泉苑,牽着蘇嫿的手將她抱上馬車。
蘇嫿不知道靳珩要帶自己去哪,一直撩着車簾朝外看。
一間叫【恆隆綢緞莊】的鋪子闖進蘇嫿眼中,鋪子儼然是新開的,連牌匾都是嶄新的。
蘇嫿擎着車簾的手指,激動的微微顫抖。
沈家在揚州的鋪子就叫【恆隆綢緞莊】,難道是舅舅和表哥來京城了。
因爲一直找不到她,所以就開了這間鋪子,等着她們找上去?
可是也不對啊,她曾讓靳珩幫自己往揚州送信,告訴舅舅她在侯府。
這點小事,靳珩不至於騙她。
難道他們還是不放心,或者是沒門路進侯府,只能等着自己上門?
馬車漸行漸遠,蘇嫿徹底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靳珩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將她扯進了懷中。
“看見什麼了。”
“沒什麼。”
蘇嫿不確定那是不是舅舅的鋪子,想着以後去看看再說。
不過,這神態落在靳珩眼中,就是有事瞞他。
靳珩輕笑一聲,懶得和她計較。
他允許她有點小聰明,正好他也不喜歡愚蠢的女人。
反正,她怎麼折騰都是他的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今日蘇嫿穿了薄棉褙子,領口鑲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襯的她小臉愈發嬌美了。
靳珩看得喜歡,低頭親了她臉蛋一口。
“今晚,可不許不給我碰了。”
那天他將人欺負狠了,小奶貓發了脾氣,說什麼也不給碰了。
蘇嫿在他懷中扭了扭,細白手指在他胸口胡亂畫圈圈,嬌聲嬌氣,“先看看今天有什麼驚喜再說。”
“要是不喜歡,也不行!”
說完,她沒骨頭似的靠在了靳珩身上,哪裏有不行的樣子。
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
偏偏靳珩就喫她這套,心都快化成一汪水了,摟着她在馬車裏“嘖嘖”親個不停。
馬車停下時,蘇嫿小嘴都是腫的,靳珩平復了一陣纔將她抱下馬車。
“大理寺。”
蘇嫿下馬車後,看着黑底金字的牌匾,忍不住念出聲。
“爺,爲何要帶我來這個地方。”
想到這是謝玉瑾的地方,蘇嫿就一陣噁心。
靳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謝玉瑾了,剛剛還誇她聰明呢,這一會又變傻了。
“進去你就知道了。”
此時,一位身着玄色雲雁補子的年輕官員從裏面走過來,看樣子是等候多時了。
他恭恭敬敬朝靳珩打招呼,“世子爺,請隨下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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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蘇嫿不禁在想,雲雁補子是大梁三品文官的象徵,大理寺三品官除了大理寺丞,她想不到其他。
可是,大理寺丞不是謝玉瑾嗎。
難道,靳珩前些日子說,謝玉瑾這個大理寺丞做到頭了,是真到頭了?
那他今天帶自己來這裏,是來看望爹爹?!
他不是說爹爹沒有探視權,不能看嗎。
這個想法剛落地,蘇嫿就隨着兩人拐進一間黑暗的走廊。
走廊兩側是一間間特殊的監牢,大梁五品以上的官員,全都被單獨關押在此處。
三人在一扇木門前停住腳步。
鎖鏈聲響動,木門開啓。
蘇嫿看見爹爹一人坐在榻上,雖然頭髮有些凌亂,但挺拔的脊背,難掩文人的儒雅,爲官多年的傲骨。
蘇文熙聽見聲音,也轉頭朝外看。
只是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在大理寺監牢,見到他的寶貝女兒。
“嫿……嫿”
蘇文熙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張了張嘴。
“爹!”
蘇嫿眼眶一紅,衝進監牢抱着爹爹失聲痛哭。
“爹、爹……您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爹……”
曾經體格健壯的爹爹,現在瘦得一件薄棉衣都撐不起,蘇嫿心如刀絞。
蘇文熙抱着女兒,一個勁兒的說,“嫿嫿,爹識人不清,爹對不起你和你娘……”
靳珩沉着臉站在牢房門口,對一旁的年輕官員道,“有勞了,賀大人。”
賀宴躬身道,“靳世子,您客氣了,下官去走廊等您。”
蘇文熙擡起頭,望向牢房門口,沒想到竟然看了靳世子。
他立刻就想到了女兒來此的緣由。
他與靳世子非親非故。
倒是三年前,因改田爲桑之事,靳世子來揚州暗訪,兩人有過數面之緣。
不過,此後再無交集,靳世子能帶女兒來此,只會是一個原因。
女兒委身給了靳世子。
“嫿嫿,你……”
蘇文熙想通其中關竅,立刻悲從中來,難過得說不出話。
那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女兒啊,他只想盡全力給她世上最好的,沒想到卻害了她。
蘇嫿知道爹爹爲什麼難過,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爹,世子救了我,要不是他,女兒現在還在教坊司呢。”
她小聲道,“娘也被世子從宮中救了出來,現在住在永安巷。”
說完,蘇嫿忍不住看了靳珩一眼。
這一眼,有感激,有依賴,有信任,有柔情。
蘇文熙怔忪一下,女兒喜歡他。
可是……兩人的開端不美好,將來亦無可期,女兒以後要如何是好。
有些話,此時的蘇文熙是沒法說出來的,只是點點頭,扶了一把女兒起身。
“世子大恩,老朽再次謝過。”
蘇文熙用了個“再”字,表示他知道之前派人來獄中傳話,以及悄悄爲他治病的人都是靳珩。
靳珩點點頭,“我就不打擾蘇大人和女兒團聚了。”
接着又對蘇嫿道,“我一會過來接你”
這聲“蘇大人”叫得蘇文熙感慨萬千,靳珩離開後,半晌才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