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聽了她說,便笑着道:“你放心,你是個善心的人,神佛一定會聽到你的心聲,如你所願,至於我嘛,我求北唐國泰民安,求元卿凌和孩子順遂平安,再求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
徐一忍不住又出聲了,“爺,這些您不能說出來啊,您得在神前求,默唸就是。”
拜神也是有規矩的,爺不知道嗎
宇文皓沒好氣地道:“你懂什麼心裏有所求的,就要大聲說出來,否則這麼多人求願,還要神仙一個個地猜測世人心思,豈不是累死我們就不能求得乾脆點麼也算是給神們省點事。”
徐一一聽,覺得說得還很有道理。不過,道理是道理,規矩是規矩,畢竟這不是講道理的地方。
只是,他偷偷地看了宇文皓的拳頭一眼,跟爺講道理講規矩都不通,最好是閉嘴。
一路上山,風光無限,一對璧人也吸引了香客和文人墨客的眼光,有偷偷打量的,也有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地盯着看的,甚至,有女子裝作不經意地往宇文皓身上撞一下,然後一副柔弱地等待宇文皓的攙扶。
不過宇文皓顯然不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人家分明才二十出頭,他卻皺着眉頭道:“大嬸,走路仔細些,撞着我不要緊,別撞了我那弱不禁風的娘子。”
美人一怔,玻璃心盡碎,掩面而泣,狂奔下山。
元卿凌笑得彎了腰。
嬉嬉鬧鬧的,雖然累極,但是也登了封頂。
封頂建造了一座神殿,供奉的正是玉清帝君。
這裏的香客是最多的,密密麻麻幾乎擠不進去,好在有徐一,他買了香先點着了,然後手持長香仗着高大的身子往裏擠,嘴裏喊道:“仔細香火灼傷人啊,仔細香火灼傷人啊。”
衆人見狀,怕他不小心被燙到,馬上退開,就這樣生生被徐一殺出一條血路來,帶着宇文皓和元卿凌蠻兒往裏進去。
神殿裏頭,玉清帝君的神像佇立在正中,用紅色的圍欄圍起來,殿中放着蒲團供香客下跪求願。
圍欄裏頭,擺放着香案,各色貢品擺滿了桌子,香火不斷有人上,也不斷有神殿的工作人員把香火往外移,保持香爐總是處於不飽和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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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凌在現代的時候也去過神佛之地,大致是差不多的,也有香油箱子擺放兩側,讓信衆捐款。
徐一上了香,然後等到下跪之人起身,他就往前一撲,再一滾,便霸佔了四個位子,他也不起來,飛快地對宇文皓揚手,“爺,快過來,有位子了。”
宇文皓拉着元卿凌就撲通一聲跪在了蒲團之上,完全沒有當今太子的傲氣和矜持,求神嘛,在神仙的眼中,天下的人都是一樣的,不論身份貴踐。
宇文皓聲如洪鐘道:“求玉清帝君保佑我夫人孩子健康平安,我與夫人相守一生一世永遠不分開。”
說完,就磕頭下去,絲毫不顧衆人的側目。
徐一覺得他很失禮,下意識地避開一些,企圖告訴大家,他們不是一路的。
元卿凌卻很感動,這男人有時候雖然逗比,但是直率坦誠,不經意地就會做出讓人感動的事情來。
元卿凌沒有大聲說,而是默默地念着自己的祈求,最後輕聲道:“信女希望今生還有機會能見到父母親人,哪怕見一面,信女也於願足矣。”
宇文皓聽了這句話,心裏很害怕,便繼續加了一句,“我們一塊見。”
元卿凌側頭看他,眼底盈淚。
宇文皓也看着她,“橫豎你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元卿凌感覺他溫暖的大手圍了過來,包住她的手,溫暖而厚實,她胸腔裏充滿了幸福之情,道:“我不會離開你。”
“成交”宇文皓遽然道,牽着她的手站起來。
一時,夫婦二人成了焦點,大家紛紛用欣羨而溫暖的眸光看他們,也私下議論着,大概是說這夫婦多恩愛啊,多幸福啊,多好看啊。
求了神出來,他們在殿外轉了幾個圈,風景是很好的,但是確實是人他太多了,哪裏都不安靜,宇文皓便道:“玉清殿後面有一個鏡湖,咱們去看看。”
元卿凌很是喜歡,“好啊,我喜歡在山中的湖泊,特別的幽靜美麗。”
宇文皓道:“但是未必能看到,因爲那地方常年被雲霧縈繞,看到的人是少之又少。”
“那豈不是和天池一樣”
“天池什麼天池”宇文皓牽着她的手往前走,問道。
“嗯,就是天池,你沒去過的。”
“那往後帶我去。”宇文皓順口說,心裏倒是沒想着要去,只覺得她但凡說不懂的事情或者地方,他都得要加上一句,他們一塊去。
鏡湖就位於神殿的後面,走大概一炷香左右,繞過一條小路,過了一片楓葉林,便抵達了。
這裏風景是美不勝收,楓樹縈繞着一塊三四十畝左右的湖泊,如今是秋日,楓葉正紅,湖泊在雲霧縈繞之下隱藏着,那雲霧彷彿是一塊會會動的和田白玉,凝膠似的籠罩着整個鏡湖,讓人覺得是世外仙境一般,不知道通過那雲霧縈繞的地方,能去到哪裏呢
元卿凌站在峭壁邊上,深呼吸了幾口,才把對大自然的敬慕藏於心底,讚歎道:“太美麗了,若我能在這裏住上幾天或者幾年,那該多好啊。”
宇文皓來過這裏,雖然覺得美麗,但是見鏡湖不開,心裏很是失望,“若能見到鏡湖開,那是多好的兆頭啊。”
元卿凌舒了一口氣,“是啊,不知道鏡湖是何等的風光呢”
分明是有風的,可凝在了鏡湖之上的雲霧就是不散去,風一吹過來,雲霧如白緞般折起一角,只能從邊上隱約能看到碧藍色的湖水,如同是一塊置於這神山上的碧玉,叫人心神嚮往。
“爺,夫人,您們看,是不是有小舟在鏡湖裏頭啊”徐一眼尖,忽然叫道。
兩人定睛一看,果然似乎看到有東西撥開了雲霧,再細看,竟是一頁小舟。
“天啊,有人泛舟湖上”元卿凌驚呼出聲,揉了揉眼睛,儘可能地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可人影始終在雲霧之中籠罩,就是看得不清楚。
宇文皓也一直看着,卻見那小舟沒有出來,反而又往中間蕩去,漸漸地便沒了蹤影。
他好生失望,但是隨即道:“他們可以下去,我們也可以下去啊,走,咱們回去問問道人,看可否下湖去。”
四人便連忙回去,殊不知問了主持道人,道人卻笑着說:“怎麼可能有人下了鏡湖呢這是不允許的,爺,您定是看錯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