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被這一聲冷漠至極的嗓音嚇得一怔,聽見男人沉穩的腳步聲踏着地面傳來,她哽了哽呼吸,低頭快速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儀容,正要走出去,男人的腳步卻在屏風外頓住了。
陸易深眉心深蹙,空氣中女人陌生的香水味縈着他的鼻尖,意識到裏頭可能是什麼人,男人英俊的五官輪廓頓時佈滿了凜冽的寒霜。
“給你一分鐘時間,滾出去!”
蘇橙呆住。
屏風外頭再沒有了聲音。
半分鐘後,她從裏間走了出去。
男人長身玉立,負手站在窗邊,修長挺拔的身影背對着她,如高嶺寒松般挺立在這靜寂的天地之間。
那麼的遙遠,又高貴的不可觸摸。
她知道他是把她當成了外頭那些心思不正的女人,也給足了她自尊和體面,讓她自己滾,而不是叫侍衛進來把她丟出去。
蘇橙早已淚流滿面。
她連鞋子都沒穿,三步並做兩步,赤着腳跑向他,一雙纖細的小臂自他身後環住了他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脊背上,泣不成聲。
可她抱着他還不過一秒。她纏在他腰間的手就被一股大力扯開,她甚至沒來得及站穩,整個身子就被重重的推向了一邊,伴隨着男人陰冷至極的嗓音,“滾!”
“啊!”
蘇橙沒有防備,驟然被推開,重心不穩,直接就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熟悉陸易深的人都知道,他平生最不喜被女人靠近,只不過蘇橙是個例外。
哪怕只是被其他女人碰一下,都能惹來他的怒火。
男人清俊的眉眼沁着濃稠到化不開的冰霜,因爲憤怒,肌肉線條緊繃的厲害,正要喊人進來,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丟出去,耳畔卻驀然聽見一聲熟悉的驚叫。
這一聲驚呼讓他本能的轉過了身去,在看到眼前這張令他朝思暮想的美人臉時,他腦子裏彷彿有驚雷劈過,突然就被蟄醒了。
蘇橙驚恐的閉上了眼,等待着摔到地面的劇痛來臨,可卻在倒地的前一秒,身子就被一股力道牢牢的抱住,她整個人跌進了男人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之中。
蘇橙輕輕睜開眼。
淚意清澈的雙眼,就撞進了男人深邃漆黑的眼底。
那裏頭,是萬分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男人呼吸壓抑的粗重,彷彿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冷睿犀利的視線將她牢牢鎖在眸中,將她仔仔細細的打量。
足足過了十幾秒,他才從過度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略微僵硬的大手緩緩撫上了她的眉眼,從她漂亮的眼尾,到她白皙的臉頰,再到那雙夜夜出現在他夢裏,香甜又柔軟的紅脣,一寸一寸撫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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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很大,哪怕他努力控制着,她也能感覺到他指尖下的顫抖。
“怎麼過來的?”
他聲音嘶啞又低沉,喉結不住的翻滾。?
極力壓抑着胸腔裏早已翻江倒海的情緒。
蘇橙呼吸早已亂了,脣瓣輕輕抖動,水霧瀰漫的眼睛裏墜着淚花,纖細的小臂牢牢抱住男人的脖頸,將臉埋了過去,“陸易深,我好想你……”
她想他想的快瘋了,一路艱難的跋山涉水,一千多公里,兩個多月見不到他的日日夜夜,總算讓她看到他安然無恙的樣子。
她伏在男人的肩頭,哭的泣不成聲,“你混蛋,說好的一個月,卻這麼久都不回來,我擔心你,我要是再見不到你,我都要瘋了!”
陸易深緊緊的摟着她的脊背,女孩溫軟的身子在他懷裏,感受到她眼淚的溼意和呼吸的熱度,他才終於有了幾分真實感,才終於真正相信,此刻在他懷裏的就是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女孩兒。
“橙橙……”
男人聲音沙啞,內心的情感波動不亞於她,一貫沉靜淡漠的黑眸再難平靜,眼底漸漸染上一絲猩紅。
他微微側過腦袋,鋒利的薄脣,一寸一寸吻着女孩被淚水浸染過的臉頰,尋到她的紅脣,毫不猶豫的覆了上去。
女孩一邊嗚咽的哭着,一邊緊緊纏住他的脖頸,閉着眼睛用力的迴應着他的深吻。
營帳中很安靜。
橘黃色的燈火瀉着溫馨的光芒,灑落在這一對有情人身上,彷彿爲兩人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邊,浪漫的像是電影裏的取景,一幀一畫都是可裝裱入畫的風景。
他抱她很緊,吻的也很用力,直到感覺到她快要不能呼吸,直到他聞到了脣齒之間漫出的血腥,他才強迫自己放棄了繼續吻她的念頭,託着她的後腦,輕輕放開了她。
“怎麼過來的?”
理智漸漸歸位,男人低冽的沉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顯然這個問題在他這裏沒那麼容易混過去。
蘇橙微微喘息着,漂亮清透的眼睛裏水光瀲灩,看着他,美的像個勾人的妖精。
她的手仍舊攀在他的肩膀,聽見他這聲質問,討好地湊過去,紅脣蹭着他清雋的側臉,在他耳側悠悠吐息,“老公,人家真的很想你嘛……”
陸易深這次沒中她的美人計,在她討好的想要吻住他之前,他脖頸微微後仰,修長的指骨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阻止了她意圖不軌的靠近。
“不敢說?是怕我會生氣?”
男人沉着嗓音,英俊的五官輪廓在燈色漫過來的暗影中愈顯深刻,他靜靜的看着她,讓蘇橙瞬間就有了一種無處遁形的窘迫感。
心裏免不了咯噔一下。
她就知道陸易深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問題。
蘇橙微微垂着腦袋,抿了抿脣,心裏快速盤算着說辭。
“那,那個,你好幾天沒有寄過來信了,我心裏很擔心,薄教主就派人一路護送我過來,全程都是汽車,我除了沒怎麼睡好之外,沒有受一點苦,真的。”
她虛虛的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把鍋都推給了薄鶴眠。
不敢和陸易深那雙彷彿能洞穿世間一切人心的黑眸對視,眼光忍不住就飄向別處。
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說着說着,聲音就越來越低。
男人仍舊只是安靜的看着她。
泰然自若的看着她蹩腳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