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真真不回話,她假意猜測:“淑妃嗎?”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保證這個消息正確,且不說謝丞相在今年科舉上做的事情,皇上的聖旨已經送去了西北,杜弘鎮守邊關,顧侯卻遲遲不歸,你覺得顧侯想要幹什麼?”蘇真真望着二人,反過來問道。
鄭昭沉思片刻,擡眸道:“所以今年提拔上來的這些年輕官員,只有於豐能用?”
蘇真真悵然:“是啊,三甲進士那麼多人,都只能挑一個於豐出來,還和謝營有關係,其他蔭封的勳貴子弟就不用說了。”
整個朝堂上下,已經是謝營的天下。
西北王的傾倒,讓陳祺對顧家軍的依賴性減少,杜弘也藉此壯大,邊境平穩,顧家無形中被削減了勢力。
太后並不是陳祺的親生母親,淑妃也沒有一兒半女,陳光被德妃和國公府護着,基本上插不進去手。
顧家不想被一點點的蠶食,只能聯手謝營。
不過蘇真真很樂觀:“謝明芳是皇上的人,你謝晚走的也不是謝家的路,最有出息的兩人都和謝營不是一條心,他只能籠絡其他人。”
鄭昭猶豫了下說:“還有皇后。”
這次不等蘇真真回話,謝晚就開口了:“姐姐被宮裏困得太久了,她早就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有淑妃德妃在,她翻不起風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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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聊着聊着,外面的書童出聲稟報:“鄭先生,範典籍求見。”
鄭昭應了,隨着門扉被推開,範典籍出現在眼前。
他和從前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
不管是外貌還是官職,和蘇真真離開京城前一樣。
範典籍進來,給她們三人作揖行禮。
鄭昭指了最後的空位道:“坐。”
“謝鄭先生。”範典籍,埃安撩起長袍,跪坐下來,拿出一張謄寫的文書,“今日早朝,陛下指責了御史臺的錯處,於大人被調往幽州任職。”
蘇真真眨眨眼:“這麼遠嗎?那個地方可不是一般的苦寒之地。”
範典籍回道:“蘇姑娘不用擔心,幽州有陛下的人看着,於大人在那邊生活固然辛苦,但性命應當無憂。”
“還有別的事情嗎?”鄭昭知曉範典籍的性格,沒有大事,一般不會下了朝就過來。
“這個。”範典籍拿出一紙公告。
三人望去,赫然是明年開恩科的告示,沒有蓋印,上面有未修正的詞語。
謝晚和鄭昭同時看向蘇真真,目光表示懷疑,她是不是提前和皇帝通過氣。
“怎麼說呢?春闈三年一次,如今天下太平,沒有外患,只剩下內憂,皇上想要制衡謝營,只能重新選拔人才,那麼只有一條路,便是開恩科,給天下寒門一次機會。”
蘇真真解釋完,鄭昭率先想通,只是看向蘇真真的眼神多了兩分敬佩:“若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歡皇上,我真的要勸你留下來。”
謝晚不一樣,想通後,依然又擔憂:“丞相能操作一次,自然能操作第二次,怎麼防止這個問題呢?”
“這個自然有辦法,或者說,明年的恩科只是一個由頭。”蘇真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陳祺一旦嚐到了權力在握的感覺,那他只會越來越渴望收攏所有的皇權。
將軍府派人送了信來,蘇真真便提前告辭,其他三人送她到了書院門口。
蘇真真擡手:“不用送了,馬車就在下面,以後有消息再聯繫。”
目送她下階梯的背影,謝晚突然問鄭昭:“當年林苑狩獵,放走馬不爲的不只是賢妃吧?”
鄭昭眼裏帶着憂慮:“或許吧,但她如今的選擇也沒有錯,若沒有馬將軍的存在,她這一輩子都會困在皇宮裏。”
範典籍若有所思,突然說了句:“今日下了早朝,皇后去了勤政殿,會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謝晚心裏浮現不好的預感:“洛氏也去了嗎?”
“這個並不清楚。”範典籍的權力並不大,他知道的消息,也是蘇真真原來留下來的人送來的。
上了馬車後,車伕遞給她一封信,上面寫着蕭貴人企圖謀害大皇子,也就是陳光,流光被捲了進去,如今被皇后扣住了。
蘇真真深吸一口氣,讓車伕直接送她進宮,同時也給馬不爲傳信,讓他一塊進宮。
後宮這些女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進了宮門,早早在這等着她的人是張窪。
自此蕭承衣流產,被封爲貴人後,他便一直在蕭貴人身邊伺候。
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張窪心亂如麻,見到蘇真真掀開簾子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安定下來。
“娘——”張窪脫口而出,有快速止住,“姑娘,請跟奴婢來。”
蘇真真點頭,跟着張窪往德妃的慶熙宮去,畢竟和陳光有關,她不能不管。
纔到門口,小五子已經在候着她,連忙領着他們進去。
無視皇后和蕭貴人,蘇真真直奔陳光的臥室。
在她看到臉色蒼白的陳光時,心頓時縮了縮,前幾天看着還白白淨淨,現在居然就像是脫了一層皮。
“小光!”蘇真真坐過去,握住他的手,轉頭問德妃,“情況如何了?苟太醫由來看過嗎?”
德妃也是餘驚未了的模樣:“你放心,苟太醫看過了,沒有大問題,失血過多,養一陣子就好。”
“姐姐,我疼,好疼。”陳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睜開眼,眼淚大顆大顆的沿着眼尾滑落,洇溼了枕頭。
蘇真真好一陣安撫:“別怕,以後不會疼了,沒有人敢傷害你。”
好不容易哄睡了陳光,蘇真真才起身走到了堂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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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在,不過蘇真真直接拔掉了蕭貴人嘴巴上的抹布:“是你想害陳光?還是別人指使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蕭貴人哪敢啊,隨後她看到了旁邊瑟瑟發抖的流光,立刻指責,“是她!是她帶我去芙蓉園的!我到的時候,殿下已經受傷了!”
蘇真真看向流光,她白着小臉搖頭:“奴婢只是過去給殿下送點心,是孟婕妤做的,奴婢根本沒有見過蕭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