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指着其中一匣子珠寶道：“這些，就送給姚媽媽了。”
姚媽媽受寵若驚地看着她：“哎呦，沈姑娘您這是？”
沈姒煙淡淡一笑，道：“權當多謝姚媽媽這段時間的照顧之情了。”
“沈姑娘客氣了，真是太客氣了。”
姚媽媽狠狠感動了一把。
坐下道：“沈姑娘，媽媽我不妨直說了，我看靳公子啊，對你倒是有幾分意思……”
說着，她試探地看着她：“您覺得靳公子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沈姒煙明知故問。
“人品啊？樣貌啊？家世啊？靳公子可是不可多得的良配啊！”
姚媽媽此時，像極了王婆。
沈姒煙淡定地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喝了一口。
“哦，靳公子是不錯。”
姚媽媽聽見她誇獎，頓時贊同地狂點頭。
“是吧？媽媽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那沈姑娘您不考慮考慮？”
沈姒煙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斂下笑容，嚴肅且認真道：“姚媽媽，有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呃？什麼事？”
“我有孕在身，靳公子應該不會喜歡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吧？”
平地爆出一個驚雷，炸得姚媽媽目瞪口呆。
姚媽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目光直愣愣盯着她的肚子。
身姿窈窕，小腹平坦，幾乎看不出什麼弧度。
就這副模樣，說是未出閣的姑娘都有人相信，怎麼就懷了身孕了呢？
姚媽媽滿眼都是遺憾。
要是沈姑娘還沒有成親多好……
對了，成親？
想到成親，她忍不住問道：“沈姑娘，您說您懷了身孕，那孩子的爹呢？在哪兒啊？”
沈姒煙淡淡道：“不小心走散了，我正在找他。”
原來是這樣。
姚媽媽心中雖然早有準備，可卻還是有些失望。
要是這孩子是個遺腹子，靳公子說不定還有機會。
說不定不會介意，願意接受沈姑娘呢。
畢竟這樣有本事的女子，長得又跟天仙似的。
說到底靳公子還是賺了的。
不過想歸想，姚媽媽還是沒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笑着附和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
王城最繁華的地段，坐落着一座幽靜奢華的深宅大院。
主院內，姚媽媽正低頭回稟着什麼。
靳公子把玩着摺扇，坐在桌案後。
一雙精光內斂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姚媽媽將事情彙報結束，他才淡淡開口呢喃道：“竟然是有了身孕……”
姚媽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道：“主子，沈姑娘說還在找尋她的夫君，您是不是……”
該放棄了？
姚媽媽還來不及說出後面的話，就被靳公子冷冷瞥了一眼。
嘴裏的話立馬噎住，再也說不出來了。
只聽靳公子喃喃自語地笑道：
“尋找夫君這種事，誰能說得準呢？這世道亂的很，說不定她的夫君早已死在半路上了……”
姚媽媽聽到這裏，頭皮不禁一麻。
悄悄擡眸看了看靳公子，心裏就更慌了。
難道靳公子想要殺了沈姑娘夫君？
靳公子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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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媽媽鬆了口氣。
主子不會這麼做就好，否則殺人夫君，他們和沈姑娘就成死敵了。
那樁生意，也將會成爲泡影。
到手的金山銀山，她可不想就這麼飛了。
靳公子慢條斯理道：“去安排一下，三日後，我想約沈姑娘去暢音樓喫飯。”
姚媽媽愣了下，低頭道：“是……”
等到姚媽媽退下，靳公子才輕輕嗤笑出聲。
真是膚淺。
他像是能爲一個女人，放棄大好利益的人麼？
……
姚媽媽回去後，就將靳公子邀約的事情告知了沈姒煙。
考慮到雙方馬上要展開合作。
沈姒煙痛快地答應邀約。
與此同時，戎狄王也將海上同行的諭令交給了她。
沈姒煙拿到諭令，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初六那邊，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
到時候直接運一批貨物過來。
她找人在海上接應，他們很快就能在戎狄大賺一筆了。
……
她拿着手裏的諭令，去暢音樓見靳公子。
雅間裏，靳公子坐在靠近二樓窗戶的位置。
桌子上，已經擺放着不少點心。
沈姒煙坐下後，雙兒連同伺候的奴婢，一起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後，靳公子笑着道：“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我點了這裏的招牌，芙蓉酥。”
沈姒煙點點頭，笑着道：“靳公子客氣了。”
靳公子溫和笑道：“沈姑娘不必客氣，咱們都快成爲生意上的夥伴了，你可以叫我弈臣。”
沈姒煙挑了挑眉，笑道：“叫靳公子挺好，能避嫌。”
靳弈臣眸光深邃了幾分，笑着道：“說得也是。”
他沒有強求，卻越發覺得沈姒煙有趣。
自己向來被姑娘們捧着，這還是第一次喫癟。
沈姒煙沒有在意他的臉色，反而從容不迫地拿出懷裏的諭令。
靳弈臣見到諭令，眼睛陡然一亮。
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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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菸嘴角的弧度揚得越發高了。
這纔對嘛！
利益第一，談什麼私人交情？
俗話說得好，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她覺得這句話，適用於所有關係。
也是最牢不可破的。
靳弈臣眼睛放光道：“有了這道諭令，咱們可謂是抱了一座金山了。”
沈姒煙點頭：“是啊，再過不久，我的人應該就會將龍乾那邊的貨物運過來了，至於戎狄這邊的貨物，就要您多費心了。”
靳弈臣眼中光芒收斂了幾分，笑着道：“沈姑娘這是要讓我幫忙？”
沈姒煙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着，笑得像個狡黠的狐狸。
“不是讓你幫忙，而是互相合作。”
靳弈臣收斂笑容，臉色有些高深莫測。
“是嗎？我不過只佔了兩成的利潤，爲何要出這麼大的力氣？”
沈姒煙緩緩勾脣：“所以我打算多分你兩成。”
她一張口，就送出去兩成的利潤。
饒是淡定如靳弈臣，也不鎮定了。
他不可思議道：“你想清楚了？真的再讓利兩成？”
沈姒煙緩緩點頭：“是啊，不過戎狄這邊的所有事物，就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