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基山自己都是階下囚,要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才能求到一條生路,基山夫人這個身份,如今在衆人眼裏恐怕比地上的草還要踐,誰都能上來踩一腳,不過是軟禁你們幾個月,我有什麼不敢做的?就算是把你們餓死或者毒死,你猜陸易深回來他會不會捨得怪我?”
勞拉夫人瞳孔驟然一縮,因爲蘇橙這些扎心的話,她脊背不住的僵硬,雙目都泛起了猩紅。
“蘇橙你這個踐人,我跟你拼了!”
水碧受不了了,瘋了一樣朝蘇橙撲過去,“我今天就是死在這裏,也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寧願跟蘇橙同歸於盡,她也不要被關進皇家客棧!一旦要是真的把孩子生了下來,如果謊言不攻自破,那麼她就完了,她這一生都完了!
可她又哪有和蘇橙同歸於盡的機會,他連蘇橙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右手的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握住了,肖懞直接將她的手腕一折,水碧只聽見咔嚓一聲骨頭響,然後就是一股鑽心的劇痛。
“啊!”水碧撕心裂肺的慘叫。
肖蒙一把將她推向了面色慘白的勞拉,嫌棄的扯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側身看向那幾個禁衛軍,“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人送回去,再把御醫叫過來確認一下,看看她手是不是折了。”
雖說她是刻意收斂着力道,手斷了倒不至於,但骨折應該是跑不了。
水碧劇烈的掙扎,用力反抗着禁衛軍的拉扯,“放開,別碰我!蘇橙你瘋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蘇橙挑了挑眉,舒緩的轉身,只留給她一個淡漠至極的側臉,就擡腳上了樓。
“蘇橙,你不得好死!你敢對我做什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水碧大聲嘶喊着,精心裝扮的髮髻早在拉扯中散了下來,髮絲凌亂地散在她臉前,來之前有多精緻,如今看上去就有多狼狽,多可笑。
曾經在人前無限風光的兩個女人,現如今被一羣侍衛推搡着往外走,勞拉氣炸了,一個巴掌甩在侍衛臉上,“誰給你的狗膽敢碰我?!我看你……”
“夫人您還是認清現實吧”,那侍衛不耐煩的打斷了她,面無表情,“大小姐說的沒錯,基山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過着階下囚的日子,誰還能給您這份尊容和體面?”
樓底下的叫罵和詛咒聲漸漸趨於安靜。
蘇橙走進臥室,肖矇眼疾手快的爲她倒了杯茶。
“夫人,您喝口水,基山一倒,那兩個禍害被關起來了,她們再也不能在您面前作妖了。”
蘇橙握着茶盞,素白的指尖輕輕摩挲着瓷盞的邊緣。
肖蒙這話雖是安慰,蘇橙卻慢慢嘆息了一聲。
“自古以來夫妻榮辱一體,若不是基山降了,今天的事恐怕沒那麼好收場。”
這宮裏,到處都是波雲詭譎的算計,爾虞我詐你來我往,真情在利益面前更是淡薄的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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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基山餘威仍在,勞拉夫人揪着她不放,這事鬧到塔克爾跟前,塔克爾一定會處罰蘇橙,以平息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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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蘇橙是真的住厭了。
肖蒙靜靜的聽着,垂下眼簾,“夫人,您別這樣想,有先生在,他絕對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蘇橙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的。
雖然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相信水碧並沒有得逞,可她身上的一身痕跡是怎麼弄的,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誰的?
這件事,分明還是有太多的疑點沒有查清。
而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周棱,還被關在軍營大牢,審了一個多月,一句話也沒有開口。
“周棱的父母有消息了嗎?”
蘇橙擱下茶盞,伸手將梳妝盒底下的抽屜打開,裏頭整整齊齊疊放着十幾封信件。
她將姚松寫來的那一封放在了最上頭。
肖蒙道,“月月那邊還沒消息,不過我十天前已經給先生去了信件,先生在西北,也許剛好能…….”
“跟他提這個做什麼?”蘇橙倏然擡眼,視線穿過梳妝鏡看了過來,秀氣的眉頭輕輕蹙起,“他在軍中一定很忙很累,你若是在信中請他代爲尋找,他一定會以爲是我的意思,這不是又讓他多操勞一份心?”
她實在擔心他的身體,手指將梳妝盒推上的時候用了點力,那清脆的碰撞聲響讓肖蒙心頭一跳,“這事查不清便查不清了,橫豎我相信他是最重要的,不需要他爲了事情的真相爲難自己。”
肖蒙一聽趕緊低了頭,“對不起夫人,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那麼多……”
她知道要在西北找兩個被基山刻意隱藏起來的人,一定很不容易,但好在西北現在已經是先生的地盤了,如果沒有先生幫忙,那她們找起來就難如登天。
所以肖蒙原本以爲這事對於陸易深來說不過就是一兩句話的事情,但她忘了她代表的可是蘇橙,蘇橙的事再小,在陸易深這裏都是頂天的要緊大事,陸易深收到信後,十有八九會親自去找周棱的父母。
見蘇橙蹙着眉頭,肖蒙越發覺得是自己沒把事情做好,想着補救,“要不然夫人,我再給先生去一封信吧,就說這事兒已經……”
蘇橙輕嘆,“不用了……”
已經來不及了。
她想到什麼,突然伸手將已經關上的梳妝盒抽屜再度打開,將裏頭的信一封封的拿了出來攤在桌面上。
“肖蒙你幫我把信都打開,看看這些信的字跡變化。”
肖蒙不知她想做什麼,疑惑地看着她,“夫人您的意思是……”
蘇橙按照時間順序將信排列好,纖細的手指已經打開了第一封,“判斷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或許能從字跡當中看出來,寫作者臂力,筆畫編排,下筆力度都和這個人的健康息息相關,但陸易深善於僞裝,我怕我看不出來,你家先生的筆跡你也熟悉,你幫我一起看看。”
肖蒙一愣,陡然明白過來蘇橙的意思,就幫着她把剩餘的信都打開了,“夫人您是擔心先生他身體不好,故意瞞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