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安慶王府小郡主潘若初,那白玉無瑕的臉上略施了粉黛,眉若遠黛,鳳眸瀲灩,擁有着奪魂攝魄的魅力,蕩人心神,脣若點櫻,輕輕抿着,引人遐想,
一襲淺淺的湖藍色繡折枝堆花的夏裳,領口繡着一朵月牙色的蝴蝶蘭,墨色長髮如青煙流雲般傾瀉而下,散落在腰際,那頭頂戴了一支卷鬚翅三尾點翠鳳釵。
“郡主,好了。”那梳妝的丫鬟在一旁道。
潘若初眼神中流露着一絲高傲,站起身來,拖着那極地的裙襬,緩緩往宴會大廳內走去。
當她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男人們手中的酒杯啪的落在了地上,手中拿着筷子的,忘了夾菜,女人們則又羨慕又嫉恨。
這若初郡主素來以英氣的打扮現身,如今這身打扮去除了那颯爽的英姿,嫵妹,窈窕,美豔,真真配得上慶南第一美人的稱號。
不止是前來的賓客,就連潘若初的父親和哥哥們也愣了愣,潘若初向來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場合,每每遇上總會以各種藉口離開。
那二哥潘閣道:
“父親,妹妹今日這是……”
安慶王潘西林回過神來,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道,“看來,咱們家這小郡主是動了‘凡心’了。”
“那日九殿下遇刺,說是有個男兒與咱們若初長相相似的出手幫忙了,看來我猜的沒錯,那是若初假扮了男子去試探這九殿下,如今看來,是被這九殿下打動了也說不定。”潘西林長子,世子潘魏說道。
“哈哈哈……”潘西林大笑出聲,道,“如此看來,咱們安慶王府要添一樁喜事了!”
“父親,哥哥,你們在說什麼?”話說着,潘若初已經走了過來,素來大大咧咧的她,此刻臉上竟有一絲紅暈。
“妹妹,我們在說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今日才肯盛裝打扮,二哥記得你上回打扮,還是你生辰的時候。”潘閣與這妹妹關係素來親近,便道。
潘若初聽了,嬌嗔道,“二哥休要胡說,妹妹可不還不想嫁人。”
“哈哈哈……”
“九殿下到……”正說着,王府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潘若初的心猛地一陣狂跳,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一名長身玉立的男子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當中,他身上一襲銀袍裹身,朝貢綢緞的銀色邊着暗花圖紋,胸前繡着金色蟒龍,腰間配着明黃色腰帶,渾身散發着王者的氣勢和睥睨世間萬物的氣度!
而他的樣貌,既有着春花秋月的柔情,眉宇間又散發着高山深海的凌厲。
潘若初發現,今日的他,比初見那次,更加的奪人心魄了。
不過……
她臉上露出微微笑意,她潘若初的樣貌,配得起鳳雲崢的風華!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九殿下鳳雲崢的真容,他們被他不經意間流露的風情而迷惑的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有人先跪下,衆人才紛紛跪了下來,高呼——
“九殿下千歲千千歲。”
唯有那潘若初沒有跪下,她立於高處,越過衆人,目光落在了鳳雲崢的身上。
鳳雲崢身後的夜風微微皺了皺眉,心道,看來,又是一個沉淪在九殿下風姿之下的人兒,只是這女的,比別的都要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模樣。
鳳雲崢的目光微微拂過,擡手,道,“諸位免禮。”
“謝殿下。”衆人起身。
那潘西林率領着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走上前去,頷首,道,“九殿下來臨,我安慶王府真三生有幸,這是長子潘魏,二子潘閣。”
“見過九殿下。”潘魏潘閣一一拱手行禮。
而潘西林最後則十分驕傲地向鳳雲崢引見了他的小女兒潘若初,道,“殿下,這是小女若初。”
潘若初款款走上前,微微低頭,道,“若初拜見九殿下。”她身姿窈窕,說話聲音如山谷夜鶯,婉轉動聽,旁人聽了,莫不覺得骨頭都酥了,真真與平日那練武場上英武的形象判若兩人。
若誰能得此女,常以不同面貌示人,真乃三生有幸。
然鳳雲崢僅僅點頭,道,“郡主平身。”那目光並未任何波瀾,也沒有片刻的停留。
潘若初察覺到他的疏離和客氣,心頭不禁一愣——
但隨即,臉上卻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意,這九殿下果真不似其他男人那般膚淺,他精神而剋制。
“請殿下上座。”潘西林親自領着鳳雲崢坐下,自己則坐在了鳳雲崢的下首,兩個兒子坐左側,潘若初坐在左側。
筵席上,歌舞昇平,衆人對酒當歌。
鳳雲崢不時與安慶王說着些話,冷靜淡漠,氣度內斂。
“九殿下,請回稟皇上,我慶南的子民永遠忠於朝廷,效忠皇上。”潘西林手持銀盃上前,鞠身,道。
鳳雲崢端起面前的酒,道,“安慶王對朝廷的用心本王都看在了眼裏,待本王回京,便向父皇稟報。”
他渾身隱隱散發着王者的氣派,卻又內斂而神祕,就算臉上出現的某個表情也令衆人不禁多猜測幾分。
接着,潘西林又讓三個子女一一向鳳雲崢敬酒,潘魏潘閣敬完後便是潘若初了。
當潘若初舉着酒杯來到鳳雲崢面前時,衆人的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這若初郡主鮮少露面,今日卻盛裝出席,還肯敬酒,衆人已看透了這安慶王的心思了。
底下有傾心於潘若初的男子不禁暗暗失落,若九殿下有意,他們便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九殿下,若初敬你。”潘若初纖纖玉手端着酒杯,款款走了過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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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雲崢點了點頭,回敬,喝下了一杯,卻沒有多說什麼,潘若初朝潘西林看了看,潘西林會意,便道:
“殿下,小女若初擅長音律,不如由她彈奏一曲爲殿下助興。”
鳳雲崢客氣點頭,道,“在座衆人,想必都有一睹郡主風姿,請吧。”
他話音落,潘若初的臉色卻不如先前那麼淡定了,父親說的是爲他彈奏一曲,可他卻說的是她爲衆人彈奏,這話裏明裏暗裏地是在拒絕父親用她來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