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崢頓時搖頭笑道:“你管他做什麼——這人就是來蹭飯的,這樣一來,倒是讓他如願以償了。”
顧九先前還當他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呢,聽得這話,詫異一笑,道:“蹭飯?”
秦崢點了點頭,一面陪着她去小花廳,一面道:“說是夜裏又跟家裏鬧了矛盾,如今姜道臣那裏不收留他,他便來這兒了。這個沒眼力勁兒的,當我這裏就能收留他不成?”
原先的時候,每次出了這種事兒,收留他的都是姜道臣。
可是現下姜道臣金屋藏嬌,鄭懷洛雖不知具體出了什麼事兒,可也知道,那裏不能如以前那般說去就去了。
因着千秋宴,皇帝三令五申,鄭懷洛再如何也不敢在現下去觸黴頭,煙花之所去不得,他便直接來投奔了秦崢。
這一大早,秦崢原還抱着溫香暖玉在夢中呢,得知他過來,先是當出了什麼事兒,誰知道急匆匆的過去,才知道又是爲了這些破事兒。
秦崢險些沒忍住將他給揍了一頓,沒好氣的讓人滾蛋,可惜鄭懷洛的臉皮修煉的爐火純青,將沒臉沒皮發揮到了極致,非但不肯走,且還賴了下來。
秦崢懶得理會他,回房來看顧九,誰知道他這位夫人十分的良善,竟替他將飯菜都給備下了。
聽得秦崢這話,顧九忍不住笑了幾聲,道:“小鄭大人也真逗,怎麼隔三差五的就要跟家裏鬧一番?”
說起來,前世裏似乎也是這樣,鄭懷洛十天裏面,得有五六日都在跟家裏鬧脾氣。
聞言,秦崢不由得失笑,道:“他這婚事一日不定下來,怕是鄭家就不得安寧。”
雖說鬧歸鬧,秦崢倒是很理解鄭懷洛。
畢竟,任憑誰被家裏日日的催婚,怕是都不會太愉快的。
且鄭懷洛與他還不同,鄭家人,是真的將他疼到了骨子裏。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事兒才更不好辦。
聽得秦崢這話,顧九也隨着點頭道:“也對。”
不過這到底是旁人的事情,顧九雖覺得鄭家人逼迫的太緊,也不好說什麼。
夫妻二人進了小花廳之後,鄭懷洛就笑着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笑眯眯道:“給小嫂子請安,就知道您最疼人,連飯菜都給我備下了。”
這一桌子上面擺的滿滿當當,有四五道都很明顯是按着他的口味來的,鄭懷洛又不傻,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聞言,秦崢卻是睨了他一眼,道:“沒臉沒皮的,誰說這是給你預備的?還不走,誰讓你留下來的。”
鄭懷洛卻不理會他這話,十分乖覺的坐到位置上,道:“我說大人,秦家又不缺這一口喫的,你不會忍心讓我這下屬流落街頭吧?”
這話一出,秦崢嘴角抽了抽,只覺得眼前人宛如一個智障。
顧九則是笑着打圓場,讓人都坐了,一面笑道:“你來的正好,待會喫完飯要去演武場,咱們可以同去。”
聽得她這話,鄭懷洛頓時笑着點頭道:“嫂子說的對,咱們待會一起過去。”
他說到這兒,拿了一個灌湯包吃了,復又道:“說起來,昨兒個北越的使臣說要跟咱們比試,我怎麼瞧着那幾個人都沒安好心。”
聞言,秦崢點了點頭,道:“放心,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皇帝之所以將比試定在今日,便是給足了西楚的朝臣們去準備。
別的不說,就連大理寺,昨夜裏也已經交代下去了。此番是皇帝的千秋宴,自然不能讓他丟了臉。
顧九只聽得他這話,心下便了然,不過她並未插話,只是待得喫完飯後,笑着起身道:“你們先坐着,我去母親那裏。”
這會兒時候還早,先前林氏便讓下人傳話,說是不過來喫飯,因此顧九這會兒要過去請安。
秦崢應了,顧九則是轉身去了林氏房中。
她去的時候,林氏正在喫早飯,見顧九過來,笑着放下筷子,問道:“阿九來了,可吃了麼?”
顧九笑着點頭,道:“才喫過呢,小鄭大人來了,夫君在跟他說話呢。母親您彆着急,時候還早呢。”
林氏應聲拿了筷子,招呼顧九坐下,顧九才吃了飯,便只陪着喝了兩口湯。
等到林氏喫完飯,二人又坐着說了一會兒話,眼見得時候不早,便陪着她去了垂花門。
因着方纔已經讓丫鬟們去傳話了,所以待得她們到的時候,馬車已經候着了。小作文
鄭懷洛見她們過來,笑嘻嘻的行了禮,秦崢則是護着顧九跟林氏上了馬車。
至於他,則是跟鄭懷洛騎馬。
……
演武場在皇城中,設在五城兵馬司的司衙之內,佔地着實不算小。
他們到的時候,這演武場內已經落座了大半。
這會兒皇帝還沒來,這些大臣們各自按着位置坐了,不過大多數還是在互相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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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囑咐顧九坐了,自己也打算去尋姜道臣。
鄭懷洛雖說跟老爺子鬧了矛盾,可這場合,到底不敢給他爹難堪,所以跟秦崢打了招呼之後,便轉身要去鄭家的位置。
誰知他還沒邁開腿呢,就見周淼笑銀銀的迎了上來,道:“顧姐姐,你怎麼纔來呀,我等你好久了。”
小姑娘臉上洋溢着笑容,鄭懷洛第一反應居然是這丫頭在衝着自己笑。
誰知他這笑容還沒擺出來呢,就見周淼與他擦肩而過。
連眼神都不帶分給自己一個的!
鄭懷洛先是一愣,旋即咬牙。
嘿,這小沒良心的,還真是絲毫都不記自己的好啊。
鄭懷洛心中腹誹,一面回頭揪了一把周淼的衣領子:“小丫頭,沒看到我?”
周淼正跟顧九打招呼呢,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領子,頓時回頭看去,待得看到鄭懷洛之後,那火氣倒是瞬間下去了幾分,吶吶道:“唔,早,早啊,你也來啦。”
這說的不是廢話麼。
鄭懷洛拿舌頭頂了頂上顎,皮笑肉不笑道:“可不是麼,聖上千秋宴,我自然要來的。”
他說完這話,卻又看到一旁的秦崢正在打量他,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鄭懷洛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跟一個小姑娘較勁兒呢?
念及此,他又咳嗽了一聲,道:“那什麼,你哥呢?”
這話轉移的着實有些刻意,周淼卻沒有意識到,傻乎乎的看了一圈,搖頭道:“方纔見他跟人說話呢,這會兒又不知去哪裏了。”
“那沒事兒了,我自己找他去。”
鄭懷洛掩飾的打了個哈哈,轉身走了。
周淼絲毫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又回過頭來跟顧九說話:“你剛剛不在,我都要無聊死了。”
小姑娘倒是坦坦蕩蕩,反倒是顧九,看着鄭懷洛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怎麼會特意跟周淼打招呼呢?
顧九暗暗的想着,聽得周淼這話,一面彎脣笑道:“來的路上人太多,因此遲了些,咱們坐下說吧。”
聞言,周淼頓時笑着應了,便聽得顧九問道:“你跟小鄭大人,很熟嗎?”
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鄭懷洛是直接揪她的衣領子!
這動作,未免也太親近了些。
聽得這話,周淼卻是沒來由的有些卡殼,好一會兒才吶吶道:“唔,不,不熟。”
不知怎的,分明鄭懷洛做的那些事兒都是好事,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周淼卻不好意思說了。
對方是好心幫忙,那一顆心甚是坦蕩,可週淼昨夜的時候卻做了一個夢。
夢裏什麼都記不清楚,唯有一張臉,被燭火映照之下,格外清晰。
周淼壓下心底雜亂的想法,復又轉移話題道:“顧姐姐,你看那些使臣,我看着可是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