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紅蓮教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在自己失憶的時候,操控她做的事情,全部都是致使人家破人亡的。
當初她沒有什麼是非觀,可也隱約覺得這樣不對。所以在後來,纔會漸漸地學會去敷衍教中。
如今想起來,她才知道自己爲何會那麼做。那是因爲,莫家自幼教給她的道理,哪怕她失憶了,也是刻在骨子裏的!
而現在,她想起了過往的記憶,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幫助姜道臣,將那些紅蓮教的人都一網打盡!
見莫雲袖神情中的焦灼,姜道臣卻是抱着她,放柔了聲音道:“雲袖,你先休息,這些不着急。”
她纔想起來這些事情,現下腦子裏還不清楚呢,姜道臣不願給她太大的壓力。
男人的聲音帶着佑哄,莫雲袖大喜大悲之下,如今神情裏也帶出幾分的懨懨來。
被他這樣哄着,她乖順的點了點頭,卻又意識到自己現在跟他的親密,臉色越發有些紅。
雖說自幼她就喜歡粘着姜道臣,可是說到底,他們之間也恪守着禮儀的,自己從未越雷池一步。
然而現在……她卻跟他躺在一張牀上,甚至,還坦誠相見。
念及此,莫雲袖的心都似是被燙到似的,輕輕地掙扎了一下,道:“我,我睡覺了。”
她試圖掙脫姜道臣的懷抱,卻被對方看穿她的意圖,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幾分,放柔了聲音道:“睡吧,我守着你。”
莫雲袖到底是太過倦怠,因此聽得他這話,雖然心裏有些彆扭,可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今日情緒大起大落,現下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
男人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溫柔且專注。
莫雲袖不過片刻功夫,便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只是那臉頰上的淚痕未乾,瞧着甚是可憐。
她睡着了,姜道臣卻還十分清醒。
懷中的姑娘便是睡着,可眉心卻緊緊地蹙着。
不知她夢到了什麼,抓着他胳膊的手指更是在用力掐着,不知在低喃些什麼。
姜道臣深吸一口氣,眉眼裏滿是心痛。
他的姑娘想起了記憶,可他寧可她沒有想起來,至少那樣,她不會這麼痛苦。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夢裏都不得安生。
他壓下心中的痛楚,抱着她,在她耳邊低聲道:“雲袖別怕,二哥哥在,以後都有我呢。”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話,莫雲袖的眉心微微舒展,抓着他胳膊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
後半夜的時候下起了雨,到了晨起的時候,這天便越發的涼了一層。
顧九夜裏睡得遲,睡下的時候只聽到外面風聲呼嘯拍打茜紗窗,如今聞着空氣中的清新和冷意,才知道這雨下的還不小。
外面丫鬟扔在拍門,輕聲問道:“夫人,可要現在起麼?”
顧九應聲,打了個哈欠,從牀上坐起身來,卻又覺得身上一酸,復又躺了回去。
昨夜的時候,秦崢藉着她喝酒的事兒,與她胡鬧到了天色將亮。
如今這才睡了不過兩個時辰,頭腦昏沉,整個人更是散了架似的。
這會兒聽得丫鬟叫自己,卻只能捏着眉心,應聲道:“嗯,起了。”
她一面拿手錘了錘腰側,一面在心裏罵着秦崢。
皇帝的千秋宴連着中秋,足足要連辦七日,雖說顧九作爲家眷,不必日日都進宮,可今日卻是不同的。
今日皇帝在演武場擺下擂臺,因着有外國使臣,所以便是她們這些家眷們,也是要過去的。
待得白日的演武場比試完之後,晚間宮裏還有宮宴。九九中文
顧九心知不能偷懶,縱然心裏有一萬個想法想要躺回去睡回籠覺,都只能乖乖的從牀上坐起了身子。
若是秦崢現下在此,必然要被顧九給揍一頓的。
只可惜,那位始作俑者現下並不在房中,她只能哀嘆一聲,將這口氣給嚥了回去。
白朮從門外走進,伺候她起牀梳洗,就聽得顧九問道:“大人呢?”
她縱然心裏埋怨秦崢,到底還是掛念着他呢。
聞言,白朮抿脣一笑,回稟道:“回夫人,大人在書房呢,鄭大人來了。”
聽得這話,顧九倒是詫異一番,道:“他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這會兒天色還早呢,且因着千秋宴,朝廷上下一派和諧,並無什麼緊要的事情。
只是這個疑惑,白朮也無法替她解答,因笑着搖頭道:“奴婢也不知。”
顧九也只是隨口一說,點了點頭,挑了髮簪戴上,一面道:“既是來了,吩咐廚房,按着鄭大人的忌口,給他預備下早飯。”
這時候過來,必然還沒喫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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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想的周全,白朮則是應聲去了。
她纔出門,就見秦崢走進來,見到她已然收拾妥當,還詫異的問道:“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男人眼中的笑意濃重,其間還帶着幾分饜足,看的顧九險些擡腳踹了過去。
不過她到底給秦崢留着面子,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梳子,淡淡道:“您也不看看今兒個什麼日子,妾身倒是想睡。”
這人,明知道今日還有正事兒呢,還敢胡亂來。幸好他還留着分寸,不然她今兒個哪兒也不用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顧九的眉眼中都帶着幾分嗔怪,看的秦崢卻是沒來由想起些不乾不淨的東西,眸光也深了幾分:“這會兒還早,便是再睡會兒也無妨,咱們又不必現在過去。”
他說着,當着要過來幫顧九拆簪環。
見這人說風就是雨,顧九頓時笑着躲開,輕輕地拍了他一眼,笑罵道:“你倒是會胡來,我才梳好的頭髮呢,去去去,少來添亂。”
小姑娘滿眼嫌棄,看的秦崢不由得失笑,道:“我這怎麼是添亂呢,分明是心疼你。”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睨了他一眼,嗔道:“夫君若是真的心疼我,昨夜就不該胡來。”
她昨夜裏也是喝多了酒,竟然真的被他戲耍到了,當時居然迷迷糊糊的,認爲自己喝酒誤事,所以乖乖的任由他“責罰”。
一想到夜裏的時候,秦崢哄騙着她說的那些混賬話,顧九便覺得耳垂都是燒的慌。
在一起久了,顧九一個眼神,秦崢便理解了她的意思。此時見她這模樣,哪裏不懂?
自家夫人,這是回過味兒來了呢。
不過秦崢一向臉皮厚,自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見她滿眼嗔怪,自己卻是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攬在懷中,輕輕地笑道:“我若是不憐惜你,現下你還能坐在這裏梳妝?”
這話一出,顧九先是一愣,又在秦崢的神情裏看出他的潛臺詞,那張臉便越發的紅了起來。
“青天白日的沒個正經。”
見顧九擡腳踹過去,秦崢頓時朗聲大笑,待得笑夠了,才抱着她道:“好了好了,不鬧了。”
聽得這話,顧九哼了一聲,便見丫鬟敲門問道:“夫人,飯菜預備下了,可要現下去用飯?”
聞言,顧九揚聲應了,一面站起身來,道:“夫君還杵在這兒做什麼,喫飯去吧?”
小姑娘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氣,只是越發顯得可愛。
秦崢瞧着她無處不可憐,現下被她給罵了,還笑着點頭道:“夫人吩咐,爲夫從命便是。”
他說這話的時候,又伸出手來扶顧九起身。
這姿態倒是擺的十分足。
顧九笑着睨了他一眼,將手放在他掌心,卻又想起一件事來,因道:“我方纔吩咐廚房給鄭大人預備了飯菜,他怎麼一早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