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真真沉下眉眼,這個男人的確難纏,但她不清楚是不是詐自己,裝傻的繼續用胡話問:“你在說什麼?”
“不用裝了,你知道我是大楚人,我也知道你是大楚人,說吧,你是西北王的人,還是陳祺的人,或者是顧元卿的人?”那人的鼻音加重,說的是流利的胡話。
到了這一步,蘇真真只好坦白:“我是燕王妃的人。”
那人沉默了一瞬,忽然笑道:“你是來救周毓麟的?”
爲了避免多說多錯,蘇真真保持沉默。
身後這人嘆了一氣,似乎有些感慨:“燕王妃這般驚才絕豔的女子,可惜了……”
最後幾個字吐出來,蘇真真直覺不妙,準備往前閃避的時候,有道黑影出現,抵着她後心口的尖刀立刻後退。
幾道破空聲的勁風出現,身後已經分出來了勝負。
蘇真真雙腿一軟,落在熟悉的懷抱裏,擡頭望去,是陳祺擔憂的神情,不知道爲何,她就安心了。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陳祺的房間裏,身上的衣裳換了,是她慣常穿的中衣。
蘇真真掙扎着起來,腦海中頓時想起了暈過去前的那兩道聲音。
房門被推開,還是上次的女奴,她端着藥進來:“你還真是多災多難,我來這裏這麼久,都沒有你能跑的。”
喝了藥,蘇真真問頭:“皇上呢?”
女奴收拾了碗碟,斜眼望着她:“去找蘇達爾了,昨晚你出事,他強行帶來了周毓麟,惹來努爾和大王子的忌憚,現在正在想辦法解釋。”
蘇真真閉了閉眼,望着窗戶那邊:“子鼠?”
沒有人應。
“辰龍?”
隨後黑影閃現,一張特別大衆的臉出現在眼前。
“告訴你主子,燕王也在草原,他和世家的人勾結在在一起,會對你們不利,注意安全。”
辰龍沒有回話,隨後消失在蘇真真眼前。
她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現在的她特別睏倦,有種提不上氣來的感覺。
迷迷糊糊睡着了,蘇真真再次醒來,發現有個人影出現在的眼前,只是視線有些模糊,聲音也聽得不真切。
蘇真真張開嘴,想要說什麼,發現自己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面前,不只有陳祺在,周毓麟在,劉文思也在,甚至還有蘇達爾。
望着蘇真真卸掉僞裝的臉,蘇達爾摸了摸自己的臉,怪不得陳祺瞧不上自己,原來這個女子這般貌美。
“到底是什麼毒?”陳祺冷着臉,握住了蘇真真的手,不管他說什麼,蘇真真都沒有反應。
周毓麟的手在發顫,望着面前水碗裏暈開的暗紫色血滴,半天沒有回話。
倒是劉文思瞧着蘇真真的模樣,似乎想到了什麼:“說起來,老可汗的死前,和蘇真真是一個症狀。”
陳祺凌厲的回頭,死死盯着劉文思:“什麼症狀?”
這要殺人的眼神,劉文思也不敢說啊。
蘇達爾的視線終於從蘇真真的臉上挪開,她替劉文思說了:“五日絕。”
陌生的名字,陳祺並不清楚,將視線移到了周毓麟身上,他沙啞着嗓子問:“這是什麼毒?怎麼解?”
周毓麟閉了閉眼,語氣低沉道:“五日絕,第一日口不能言,第二日眼不能看,第三日耳不能聽,第四日鼻不能嗅,第五日,失去所有觸感,最後能活多久,全靠個人意志……”
陳祺紅了雙眸,緊緊握住蘇真真的手,渾身都是殺氣,問出了他都覺得沒必要的話:“有解藥嗎?”
“目前沒有。”周毓麟的手一鬆,筆掉落在地上,他也是來到了草原上後,才發現了這個毒。
躺在牀上的蘇真真只感覺到漫天的恐懼,她發不出聲音,視線是模糊的,聽到的聲音也不真切,但手心裏握住她的那只手,讓她稍許安心。
因爲她能感覺到,這是陳祺的手。
她按了按陳祺的手背,吸引了陳祺的注意力,然後在他掌心緩慢的寫出幾個字:我中毒了嗎?
陳祺心如鈍刀子在攪,渾身的血都在沸騰,他甚至能想象到,蘇真真說這話時候的平靜。
沒事,我會幫你解毒。
在她掌心寫下這幾個字,陳祺的手沒有發抖,沉穩而堅定。
可是蘇真真感覺不太妙,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來。
陳祺轉頭,陰沉沉的眸光望着蘇達爾:“你想當可汗嗎?”
蘇達爾愣住,看了眼劉文思,震驚的同時盡是疑惑?彷彿在問,皇帝腦子壞掉了嗎?
劉文思卻心思涌動,她儘量剋制的回道:“她不當我當!”
“你,不行!身上沒有草原的血,沒有會服從你的。”陳祺轉回頭去,半張臉埋在,陰影裏,叫人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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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達爾不解:“女子當不了可汗,差距太大了。”
電光火石之間,劉文思死死盯着陳祺的臉,她嚥了咽口水,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留下最小的王子,殺了其他所有人,我還是閼氏,繼續嫁給新可汗,蘇達爾可以領兵打仗,我則是垂簾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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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瞬間安靜下來,當年的陳祺便是劉文思口中的小王子。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奪回自己權力。
劉文思知道這個提議可能刺激到陳祺,但她不能再等了,蘇達爾有能力,但她沒有魄力。
她不想再和新的可汗虛與蛇委,她要親自掌控整個草原。
等了許久,久到劉文思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才終於聽到了陳祺的回答:“可。”
劉文思掩飾住內心的狂喜,立刻跪下叩拜:“謝皇上隆恩!”
風雨欲來,草原的大祭司正在卜卦,突然任扔在地上的龜甲,突然的炸裂成數塊。
大祭司臉色陡變,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顫抖着雙手,指着面前破碎的龜甲,擡頭看到了火盆裏,出現了個女人的身影。
“天滅胡國!大凶之兆!”
身後突然有黑影閃過,大祭司腦袋一歪,死在了破碎的龜甲前。
黑影起身,將碎裂的龜甲收起來,然後換了一副龜甲。
等到大王子發現時,雖然對大祭司的死很在意,但看到了卦象結果,眼裏透出是喜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