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沐凝卻是嗤了一聲,笑道:“大人,妾身雖喝多了,可到底沒有糊塗呢。我想……讓你留下來。”
大抵是那酒意燒的她起了妒火,所以這一刻,沐凝的心裏倒是只剩下了一件事。
讓他留下來。
見狀,姜道臣卻是一把將人推開,蹙眉道:“時候不早了,你快睡吧,有什麼事情,明兒等你醒了再說。”
他看的出來,她喝多了。
而他,不願意跟一個醉鬼計較。
眼見得他要走,沐凝卻是將人再次抓住,道:“大人,確定就要這麼走麼?”
她不知怎的,越發有些妒忌。
那妒火讓她失了理智,因仰頭問道:“大人這樣守身如玉,怎麼,你那位白月光,就這般好?”
好到讓他可以拒絕一切的佑惑,好到連自己這個替身,都是放回來只遠觀不褻玩。
沐凝心中只覺得像是有人在拿針刺自己一樣,難受的幾乎要被撕碎一般。
她並不知這是藥物的作用,只當是難受的很了,下意識的便朝着姜道臣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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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凝整個人都貼在姜道臣的身上,可是那一雙眉眼卻還在固執的看着他。
她想要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房內,滿地的月影清輝。
牀前一對璧人擁抱着,那樣的親密無間,可是,二人的眸子裏卻沒有情欲,只有痛楚。
沐凝難受,姜道臣又何嘗好到哪裏去?
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的白月光,是他一生的心之所向。
可他不能說。
自從他從司冥的嘴裏瞭解到了當年的真相,姜道臣便越發的不能原諒自己。
如果那個時候他再多尋找一番,是不是雲袖就不會落到紅蓮教的手中,更不會受那些痛楚?
可是沒有如果。
他弄丟了心愛的姑娘,讓她受了諸多折磨。而現在,她忘記了一切。
那些痛苦,忘卻了可以讓她快樂。而想起來,只會讓她二次受折磨。
姜道臣希望她想起來,卻又不希望她想起來。
這樣,難受的只有自己。
可是現下,他的姑娘,正在固執的看着他,藉着那醉意朦朧的酒勁兒,問他,那個女子,真的那樣好麼?
姜道臣看的出來,她話中的妒忌,更看得出來她的酸楚。
他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道:“別鬧,睡吧。”
聞言,沐凝卻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仰頭道:“怎麼,大人不肯說,還是不敢說?”
她說到這兒,又瞭然的點頭:“是了,那些逛窯子的男人,也都是這般敷衍的。”
姜道臣被她這話衝的沒了頭腦,一時竟不敢問她爲何知道窯子裏的事情,卻又被她的眼神激的一顆心被狠狠地撕扯着。
他發狠似的摟住了沐凝,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她很好,好到這世上無人可及。”
好到她恨不得豁出命去,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可他沒有做到。
他自幼護着的姑娘,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的姑娘,如今受了人世間百般苦楚千般罪,可他卻無能爲力。
姜道臣自嘲一笑,他可真是個廢物。
不知怎的,沐凝原是想要個答案的。
可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後,她卻驟然落了淚。
那樣的情深似海,那個雲袖姑娘若是知道,怕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吧?
她想要笑,淚意卻倉惶的落下來。
沐凝揪着他的衣服,咧開嘴來,卻忍不住嗚咽出聲。
見她哭了,姜道臣驟然回過神兒來,忙得問道:“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沐凝仰頭,咬上了他的脣。
心裏的妒忌翻江倒海,幾乎要將她給淹沒。第二中文網
沐凝咬着他脣的時候,着實用了力道,下一刻便有血腥味兒蔓延開來。
而姜道臣,則是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
他的聲音含糊,卻被沐凝再次堵上。
那個吻,帶着血腥與怨氣,夾雜着璦昧與情愫。
姜道臣分明是有機會推開的,可名爲理智的弦瞬間崩斷,取而代之的,則是暴虐與佔有欲。
他將懷中人抱住,加深了這個吻,也將掌控權收回到了自己這裏。
直到一吻終了,沐凝幾乎喘不過氣兒來,軟軟的抱着他。
她眼中的淚意早已乾涸,唯有眼尾的那一抹紅,昭示着方纔的情緒激烈。
還有她的脣上,也帶了點點猩紅。
卻是他的血。
方纔的時候,沐凝發了狠的咬他,可是那血跡,卻連同他的氣息,一同被她給吞了下去。
而現在,她的模樣裏帶着不自知的佑惑,軟倒在他的懷中,賭氣似的看着他,卻讓姜道臣越發有些剋制不住。
他的掌心微微用力,啞聲道:“還招我麼?”
男人這話帶着威脅,可惜沐凝卻不受威脅,只是擡起胳膊來,將自己掛在他的身上,反問道:“若是還招,你又當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沐凝仰頭看他,眸子裏滿是挑釁。
然而她的挑釁卻沒有威懾力,反而讓姜道臣的心都軟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道:“乖乖睡覺,別發酒瘋了,可好?”
若這樣下去,他不確定自己忍不忍得住。
聽得這話,沐凝卻是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不、好。”
她說到這兒,又看着姜道臣,帶着撒嬌的意味,軟聲道:“況且,大人才親了妾身,難道不要爲我負責?”
眼前女子無處不都在勾飲着他,偏生那一句妾身,卻讓姜道臣恍若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
他驟然清醒,仍舊小心翼翼的護着沐凝,可是那聲音裏,卻帶出幾分冷意來:“負責?你不是已經有負責的人了麼,還需要我來?”
他知道沐凝爲什麼直接稱自己是妾身,因爲她說過,自己已經嫁過人了。
這些年,姜道臣沒在沐凝的身邊,雖說通過司冥查到了一些過往,可是因着沐凝實在是不是什麼大人物,那些過往根本就查不全。
所以,他沒查出來那人是誰。
姜道臣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生氣,畢竟,這些年來,沐凝不知吃了多少苦,而能讓她這般死心塌地的,必然是幫了她許多。
甚至,若不是那個男人,說不定沐凝也不會活着。
可他卻忍不住的喫醋,且還自責。
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又醋她心裏有了旁人。
還爲了那個人,而將自己都許了出去。
聽得姜道臣這話,沐凝起初有些愣怔,旋即反應過來,頓時將他推開,咬牙道:“大人倒是很會翻臉不認賬。”
若不是他提醒,她險些都忘記了,自己心裏是有人的。
過往她記不真切,可唯獨穿着嫁衣那一幕格外清晰。
她知道,自己心裏有一個人,那是她的心上人。
可是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已經鮮少想起來那人,甚至有時候做夢夢到了,竟還會自動將那一張看不清楚的臉,替換成姜道臣的!
這個認知讓她有些恐慌,現下聽到姜道臣的話,更讓她生氣。
沐凝抹了一把脣,旋即冷笑道:“大人若不想認賬也無妨,妾身只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姜道臣再次堵住了脣。
沐凝驟然瞪大了眸子,伸手要去打他,卻被姜道臣給轄制住,呼吸都帶着凌亂:“誰說,我不打算負責的?”
方纔她說話的那一瞬間,姜道臣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語氣的變化。
她在難過。
而他,最不能見的,就是她難過。
被姜道臣吻住之後,沐凝起先掙扎,可在掙扎不了之後,又逐漸軟了身子,紅着眼眶,任由他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