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姜遲發送完才嘴角帶笑地將手機遞給蘇棠，他摸了摸下巴，倒是有些意外翟璐挺會說話的。至少她說的話，說到了姜遲的心坎裡，讓他此刻心情頗好。
蘇棠已經很困了，她剛想和姜遲說一聲晚安，姜遲舔舔唇，突然說，“包子，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
蘇棠睡眼朦朧，她歪了歪頭，有些疑惑地問，“說過什麼？”
姜遲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他突然靠近，在她小巧的耳朵旁一字一句地說，“你和你的名字一樣甜。”
蘇棠。酥糖。
前者是她。
後者是糖。
說她和酥糖一樣甜什麼的。
蘇棠的睡意一下子就因為姜遲的這句話消失的一乾二淨。而此時，姜遲的舌尖毫無徵兆地從她的唇上輕輕劃過，留下溫潤的觸感，蘇棠躲避不及，只能被他得逞。
姜遲舔完之後，慢悠悠地直起身，輕笑一聲，“我現在收回剛才說的那句話。包子，你比酥糖，還要甜的多得多。”
姜遲還下意識地在多得多這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蘇棠咬了下唇，沒有回復姜遲的這句話，實在是她也不知道該回復什麼才好。她匆匆地道了一聲晚安就紅著臉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留下姜遲在原地忍不住低低地笑起來。
聖誕，元旦兩個節日過去之後，很快就是期末考試了，而期末考試之後，就是為期二十天的寒假。
雖然高三的寒假沒有高一高二的假期多，也但算得上是一個長假了。所以快要放假的時候大家都興致勃勃的。
考完期末考試之後，翟璐愁眉苦臉的。她一把握住了蘇棠的手，“我數學差不多算交白卷了，這次考試怎麼這麼難？怎麼辦啊，學霸。”
考都已經考完了，再怨天尤人也沒有任何用處，蘇棠想了想，認真地建議說，“翟璐，你寒假裡也不能鬆懈，每天都要像在學校一樣好好學習，查漏補缺，抓一下薄弱的科目。比如數學。”
翟璐一聽“啊”地叫了一聲，整個人絕望地趴在了課桌上，“苦逼高三狗好不容易放個假，假期裡還不能輕鬆輕鬆。”
蘇棠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堅持一下，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就能解放了。”
翟璐這才心裡稍稍平衡，一想到很快就能高中畢業了，她的心中就滿是幹勁和動力。至於不舍？現在還沒畢業呢，真畢業了再體會這種心情也來得及。
她看著蘇棠，“那我寒假有不懂的題可以來問你吧？”
蘇棠輕嗯了一聲。
“不會打擾到你吧？”翟璐試探地問。
蘇棠搖了搖頭，沒有聽出翟璐話中的深意，“不會的，寒假我和你一樣，也準備刷題度過。”
翟璐看了一眼在課桌上睡大覺的姜遲，真心實意地朝蘇棠抬起了大拇指。
學霸就是學霸，和她此等學渣不一樣，就算談戀愛了也能收心，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好好學習。
放了寒假之後，蘇棠覺得時間離姜鷹上一世出事的時候已經很近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姜鷹，近期不要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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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近姜鷹都沒有回姜家，蘇棠心中有些焦急，她忍不住打了姜鷹的電話，但是接電話的也不是他，而是姜鷹的副官。因為涉及到某些機密，所以副官也不過多說姜鷹的去向，只是說他最近公務繁忙。
蘇棠忍不住擔心上一世姜鷹出事的時間是不是提前了。好在，在一個週六，姜鷹終於回來了。
姜鷹回來之後，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時候，蘇棠在他身邊坐下了。姜鷹抬眸看了一眼，發現是她，之後又閉上了。
“姜叔叔，你最近要出任務嗎？”
姜鷹睜眼，目光如電地朝她看了一眼，“小孩子不要過多關心這些事。”
蘇棠咬咬唇，“姜叔叔，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裡我夢到你出任務的時候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這些天，我一直很擔心。”
蘇棠沒有直接說姜鷹會出事，在她看來是極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在姜鷹看來不過是她做的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當不得真。若她真這麼說了，看上是倒是像她在詛咒他一樣。
姜鷹絲毫沒有將蘇棠的話放在心上，他皺皺眉，語氣嚴肅地說，“你年紀還小，平時多信仰下科學，民主。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別太迷信了。”
蘇棠一時有苦說不出。
姜鷹說完之後就又重新閉上了眼，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繼續和她交談下去的意圖。
蘇棠抿抿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沒有繼續打擾姜鷹休息。
她還是決定從姜遲那邊下手，讓姜遲來勸說姜鷹，可能效果會更好。
但是一想到姜遲和姜鷹父子兩都是一樣倔強的性格，她一時心中也沒有底。但不管怎樣，她都要努力改變姜鷹飛機失事的結局。
她找姜遲的時候，他正躺在牀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遊戲。看到蘇棠，他隨手把手機往一旁一扔，這時候，蘇棠還能聽到手機裡不斷傳來的聲音，“阿遲，一起抓人了！”
聽上去很像是淩琅的聲音。
“阿遲？你怎麼不動了？還在麼？”
“臥槽，阿遲你怎麼這麼坑！”
“阿遲阿遲？”
姜遲隨手將介面一關，聲音就再也聽不到了。
蘇棠這才恍惚地想起，這款上一世在幾年之後才火遍大江南北的遊戲，事實上今年就已經上市了。
蘇棠忍不住問，“你不玩了嗎？會不會不太好？”
姜遲慵懶地回，“沒事的。”蘇棠來了，淩琅之類的兄弟全部都得靠後。他就是這麼沒人性。
蘇棠嗯了一聲，也沒多問什麼，她在姜遲的牀尾坐下。
“姜遲，我最近夢到姜叔叔過幾天可能會出事。”蘇棠開門見山地說。
姜遲輕嘖了一聲，反應果然和姜鷹差不多，“夢都是反的，不用放在心上。”
蘇棠有些著急，“但是我連著做了三晚，都是這樣的夢。”為了加強可信度，蘇棠不得不撒謊。
姜遲揚了揚眉，“你做夢沒有夢到我，反而夢到了三次老頭子？”
蘇棠一噎，現在的重點難道是這個嗎！
“姜遲，我是認真的。”
“嗯，我也是很認真的。”
蘇棠歎了口氣，有些無力。
她看著眼前的姜遲，他年輕英俊的面容，在她的腦海中慢慢地和十年後的他重合了。蘇棠突然就想起了那一晚，她做夢夢到姜遲的講話。
那一次，主持人問他，他此生是不是一帆風順，沒有遺憾？
那一晚，她在夢中沒有聽到姜遲的回答就醒來了，之後再也沒有想起過姜遲的回答來。但是現在，就在剛才的那一秒，她福至心靈地突然全部都回憶起來了！
她清楚地記得，姜遲在聽到那個回答之後，沉默了三秒。之後他才說，“我此生，有一個極大的遺憾。這個遺憾，是關於我父親的。直到他出事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和他之間誤會深重。但我再也沒有機會，將一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說出來了。”
此話一出，主持人無限唏噓。電視機前的她，也無限唏噓。
那時候，姜鷹已經出事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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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遲說話的語氣非常平淡，但是誰都能從中聽出遺憾之意來。
蘇棠抿抿唇，“姜遲，你和姜叔叔之間，有一些誤會。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姜遲嘖了一聲，“沒有誤會，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麼可說的。”
蘇棠繼續勸說，“如果姜叔叔真的出事了，你心中會不會留下遺憾？”
姜遲似是不太想談論姜鷹，他漫不經心地敷衍道，“他不會出事的。”
蘇棠不想這一世的姜鷹出事，更不想姜遲心中依舊留有遺憾。“姜遲，世間之事永遠都沒有絕對，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想到挽回。其實姜叔叔一直都很關心你，只不過他的這份關心，一直深藏在心底，沒有明顯得表露出來而已。但不能因為他表露得不明顯，我們就可以把這份關心當做不存在。”
姜遲沒有出聲。
“就當是為了我好嗎？”蘇棠咬唇，心急地等著姜遲的回應。
姜遲深深地看了蘇棠一眼，過了很久，他才沉沉地說了一句，“好。包子，我去和他說話，不過不是因為我服軟了，而是因為你。”
蘇棠知道姜遲的驕傲和倔強，她知道姜遲需要一個臺階，一個理由，她願意給他這個臺階。蘇棠連連點頭，“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
蘇棠在姜遲離開房間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跟著說了一句，“如果姜叔叔最近要出什麼飛行任務，你記得讓他好好檢查飛機。”
姜遲的腳步一頓，嗯了一聲，才離開了。
蘇棠松了口氣。
過了半小時，姜遲和姜鷹父子兩之間的對話才終於結束。姜遲一回房，蘇棠就忍不住問，“你跟姜叔叔說了嗎？”
“說了，放心吧。”姜遲說完坐在蘇棠身邊，摸了摸她軟軟的頭髮，“你什麼時候才能把對別人的關心全部都放到我的身上？”
蘇棠抿抿唇，忍著羞澀說，“我關心姜叔叔，其實也是關心你。”
如果姜叔叔出了什麼事，那麼雖然姜遲現在表現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最傷心的，也一定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