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的生活好像沒有發生變化。
又好像實實在在地在發生變化。
這個年過得悄無聲息,甚至沒有人記得起春節這回事。
別墅裏沒有人張燈結綵,沒有對聯鞭炮,程橙的課程沒有停止,只是付學費的賬戶換成了她自己的卡。
本來她知道了這些學費的金額之後,還慌里慌張的,生怕卡里的錢不夠付給老師們。
但是一查,就發現卡里的錢多了很多。
她也沒有去算,只是鬆了口氣,夠錢付就行。
她想起了一個月前那個可怕的夜晚。
袁衛成帶着她去醫院的時候,祁時的身上臉上已經蓋上了白布,她掀開白布看着他發紫發白的嘴脣,那張她撫摸過親吻過無數次的臉,閉着眼睛,毫無生氣。
程橙當時就暈倒了。
醒來之後她問死因,醫生告訴她,祁時是猝死的。
她覺得十分荒謬。
這種感覺很不真實,明明前一天晚上她還吻過他的脣,他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與她的手緊緊相握,手心裏的溫度那麼地溫暖,他的每一次觸碰都那麼地溫柔……
她看起來好像完全不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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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時死亡的消息只瞞了一個星期,便開了追悼會,之後便傳出去了,很多人說說不定不是猝死,看他的小嬌妻,每天跟沒事人似的。
即使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參加了他的追悼會,程橙也不覺得他真的死了。
說不定好好努力學習,他就會回來了呢?
追悼會過後,【啓明星】的股價便開始下跌,但是公關團隊動作也很快,立馬就宣佈了祁競城出山的消息。
他年紀不小了,大家也尊稱他一句祁老。
作爲【啓明星】的創始人,他的出現安了許多人的心。
袁衛成也在發佈會上,說了【啓明星】接下來的規劃和藍圖,讓外界人士知道,雖然祁時身故,但是集團並不是羣龍無首,事務也並不是一團亂麻,接下來依然是有條不紊的。
發佈會前兩天,在律師給程橙宣佈完遺產繼承的時候,袁衛成問她要不要一起參加發佈會。
如果她想去參加發佈會,他們會直接介紹接下來【啓明星】的新任董事長。
只是介紹過後,必定還有短時間的股價下滑,他們也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如果她不想去,他們會模棱兩可地表示祁老會回到【啓明星】坐鎮,只要他們不強調職位,別人只以爲祁老回去當董事長了,是不會想到他竟然只是個顧問。
程橙拒絕參加發佈會,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袁衛成沒有急着讓她去掌管公司,是因爲覺得她的狀態很怪,她好像根本不願意接受祁時已經身故的事實。
姚霞知道祁競城只混了個顧問當,連股份都沒有,差點就瘋了。
她原計劃是先殺了祁時,祁時肯定不會把公司交給程橙那個小屁孩,只能還給祁競城,祁競城一死,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給她。
聽到這個消息後,她連忙悄悄離開,跑去找了付國棟。
在路上,她收到了一條短信,看了之後,她瞪大眼睛,嘴裏一直喃喃着“不可能”,隨即便走得更快了。
付國棟早年做了些詐騙生意,手裏頭也是有不少錢,但是那些畢竟來源有問題,所以他也是過了幾十年戰戰兢兢的生活,但是這種生活是很累的,所以他在得知自己孩子的媽想要傍大款的時候,他沒有生氣,反而想辦法幫她上位。
姚霞原本想要跟祁競城在一起,是想擺脫付國棟。
但是最後上位成功,也是因爲付國棟,所以她至今也沒有辦法擺脫他。
更何況他們的兒子一直養在國外,每天都需要非常多錢來維持生命,姚霞嫁給祁競城之後,雖然生活富裕,但是每筆賬都是有數的,根本沒法掏出大量資金去供養兒子,怕他發現,自己也沒有直接把錢轉到國外,就算給也是想辦法給一些資金給付國棟,讓付國棟照看着養着。
那個孩子姚霞已經很多年沒見上面了,之前付國棟還會發點視頻照片給她,現在也不發了,他說付貫廷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讓她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
姚霞原本覺得,兒子只要過得好,身體健康,不聯繫也沒關係。
但是她收到的短信告訴她,付貫廷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在了M國,他的家人早就放棄治療了,連屍體最後都無人認領。
姚霞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但是一路上她回想起更多的細節,她又隱隱惶恐。
並不是不可能。
她以前說過,爲什麼照片看起來怪怪的,他只說是攝影師沒拍好。
真的只是因爲沒拍好嗎?
來到付國棟的公寓,姚霞猛地敲門。
等屋內人懶洋洋地開了門之後,姚霞就直接衝了進來:“貫廷呢!?貫廷在哪裏?地址給我,我要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