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衛成站起來,抖着檢查報告說:“這是不是你的惡作劇,不是真的吧?”
“真的。”祁時十分平靜,彷彿全身器官衰竭,隨時猝死的人不是他似的。
袁衛成又倒回了沙發上,兩手抓着自己的頭髮,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出。
突然,他又站了起來,伸手去拉祁時:“我們去治!你可是有錢人啊!治!好好治!國內治不了就出國治!一定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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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他像是恍然大悟:“你們這次是不是就是出國去治病了?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怪我,我還以爲你們是去玩呢,程橙什麼反應,肯定被你嚇壞了……”
“袁衛成,你冷靜點。”祁時皺着眉看他,又撇開頭,“她不知道。”
袁衛成瞪大眼睛:“什麼意思?出國了不是去治病的?”
祁時沉默良久,纔開口:“我提前告訴你,是希望你到時候可以幫她。”
等他說了自己的打算之後,袁衛成呆呆地聽着他這宛如交代後事似的安排,眼眶倏地紅了,他走到窗邊,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使勁地搓了兩把臉,像是要把臉皮搓掉似的。
他明白祁時今天跟他說這些是希望他出事的時候,他能穩住後方。
不是爲了提前看他在這裏哭哭啼啼的。
讓程橙接管【啓明星】,財產都留給她,她能守得住嗎?
知道祁時是被人下毒,袁衛成震驚了,21世紀了,居然還有這種手段,他真是聞所未聞。
“害你的人呢?”他十分氣憤,“爲什麼不現在就報警,把人抓起來!?居然敢投毒!”
祁時眸色沉沉,搖了搖頭:“不是現在,我要是死了,對外就說我是過勞猝死。”
“爲什麼!?”
祁時沒說話。
他不能讓自己的小妻子知道她好意爲他送了一年的飯菜裏面竟然有毒。
這飯菜裏的毒如果沒有搭配着參茶裏的毒,也起不了作用。
儘管她也吃了這些飯菜,她也只是想讓他按時喫飯而已,但是被惡人鑽了空子。
不能怪她,不能讓她帶着愧疚度過餘生。
這只能怪他不夠謹慎,怪他查得太慢,怪那些人太過惡毒。
想到她,他的眸色變得溫柔。
……
越是感覺時間不夠,越是感覺事情很多。
祁時回國之後又忙了起來,他需要把那些可能蹦跳起來的蛀蟲給拔乾淨,遺留的困難的項目給完成,他把那些流動資金和固定資產靜悄悄地都存了信託,程橙也沒去查過,也不知道信託基金裏面的金額已經遠遠不止當初的八百萬,每個季度能拿到的利息也不止五萬。
他仔仔細細地爲她想了一輩子的計劃,如果她後來要改嫁,爲了防止她太年輕,被男人騙財害命,他也在遺囑繼承條款里加上了許多條款。
其中一條就是一旦程橙死亡,這些資產會自動捐獻。
她能自己安排的財產,其實就是她每個月收的利息。
祁時生怕自己給她留下來的財富,會變成她的催命符,和律師絞盡腦汁地新增條款,避免壞人有可乘之機。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回到房間,看到她睡得香甜,指腹劃過她柔嫩的臉頰,深黑色的眸子裏滿滿都是擔憂。
愛人都會有佔有欲,想到自己不能陪她度過漫長的人生,祁時也對那個還沒有出現的人充滿了嫉妒。
他細細疼愛着培養着的花。
總擔心着其他人沒有他這麼愛她。
……
程橙發現自己每天的課程增加了大量心理學,犯罪學等等。
其中每天還會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有老師跟她講各種關於男人殺妻謀財的故事,說得程橙每天晚上都感覺陰風陣陣的,不停告訴自己,要殺也是她殺祁時,祁時比她有錢多了,才放心睡覺。
一段時間下來,程橙也感覺莫名其妙,這些東西她真的必須學嗎?
見祁時也忙着,她咬牙,更加確信他肯定是看不得自己閒着!
不過想想前段時間也旅遊了一整個月的時間,這會學習學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年再讓老公抽時間陪自己去玩,嘿嘿。
奇怪的是感覺祁時和祁競城兩父子的關係也比以前好了,至少祁競城又回來看了她兩次,話裏話外都是經過了兒子同意的。
那眼睛亮亮的,感覺兒子既然鬆口了,就代表他願意跟這個父親和睦相處了。
他每次一來,就給程橙帶很多喫的用的,沒有她曾經看過的那本雜誌的氣勢,有時候看起來,也就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袁衛成休息的時候,也帶妻兒過來玩了,看袁衛成的意思好像是想讓她跟他妻子交朋友。
但是兩人好像說不太到一起去,袁衛成的妻子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事業型的女人,對程橙這種只想老公抱抱老公養着的嬌花富太太起不了太多好感。
更何況她覺得自己的丈夫專門過來探望這個四肢健全無病無痛還生活富裕的小太太,感覺也太奇怪了。
她提出意見,袁衛成還覺得她想太多,還覺得這小太太很可憐。
李葉簡直吐血,她要是可憐,那些每天上班年底發現自己存不到錢的打工人不是更可憐?
反正她對着程橙是生不起任何惜花之心的。
所以來過一次,她就沒來了。
袁衛成急得抓耳撓腮的,他原本只是想讓妻子跟程橙交個朋友,到時候祁時如果出什麼事,身邊好歹有個靠譜的姐妹能安慰安慰,免得想不開。
畢竟他不方便總待在朋友的妻子身邊。
妻子不願意,他也不能強求,主要是妻子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他說得越多,他老婆越會覺得他跟程橙有什麼牽扯不清的關係。
倒是程橙,微信問過幾句嫂子好,也問了問他們懷孩子的事情。
得知兩人就是順其自然懷的,她也就按下那顆想跟孩子當姐妹的心,想着順其自然就好了。
祁時回來的時候,程橙翻來覆去還沒睡着。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反正就是覺得煩躁不安。
聽到開門聲響,她就坐了起來。
“怎麼還沒睡?”祁時皺了眉,朝她走了過來,坐在牀邊看她。
程橙摟住他的脖子,撅嘴撒嬌:“你最近好晚。”
“忙。”
“哼哼。”程橙突然張嘴去咬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