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本以爲胭脂知道沈姑娘爲她們贖身，會很高興。
誰知卻在問清楚之後，臉色難看。
“你的意思是，沈姑娘爲我們贖身，是買我們回去做丫鬟？”
桃枝點點頭，笑着道：“是啊，跟着沈姑娘，總比被姚媽媽賣到青樓，或者賣給達官顯貴強吧？”
胭脂緊緊攥住手中帕子，咬脣道：“可是我不想一輩子做人家丫鬟。”
去青樓，或者被賣給達官顯貴，好歹還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
要是給她做丫鬟，那纔是一輩子翻不了身。
她眼底閃過一抹不甘之色。
憑什麼她不能做人上人？
憑什麼她不能享受榮華富貴？
這不公平！
想到這裏，她臉色冷淡道：“桃枝，你跟沈姑娘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爲什麼？”
桃枝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我不想去給人當一輩子的丫鬟。”
胭脂咬牙出聲道。
“可是當丫鬟有什麼不好，咱們活得堂堂正正，再說沈姑娘是不會虧待咱們的！”
胭脂冷笑，看着她道：“她要是真爲我們好，就該還我們自由身，這纔是真正的好！”
桃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可是她跟咱們非親非故，憑什麼花銀子爲咱們贖身？”
“呵！你也知道她跟咱們非親非故？那你還這麼相信她的話幹什麼？”
胭脂嘲諷道。
“胭脂，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桃枝震驚。
她怎麼能把這麼無恥的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我一直都是這樣，桃枝，我不想再窮下去，我要做人上人，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被我踩在腳底！”
胭脂蒼白的臉上，激動地出現了一抹紅暈。
以前她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的野心，可經過這段時間的滋養。
身體肉也可見地健康起來。
雖然還比不上正常人，但也差不離了。
這也滋長了她的野心。
最終，桃枝還是沒能說服她，懨懨地回來了。
沈姒煙早猜到會有這種結果。
所以才故意讓她去找胭脂，沒想到胭脂果然沒讓她失望。
“沈姑娘……胭脂她……她可能不需要您幫忙了……”
她苦笑着道。
“哦？是麼？”
“嗯，她要留下來。”
桃枝心裏越發難受，眼睛都紅了起來。
沈姒煙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隨緣吧。”
桃枝吸了吸鼻子，看向她，眼睛紅得像個兔子。
“沈姑娘，我還是要跟您走的。”
沈姒煙挑挑眉，笑道：“想好了？”
“嗯，想好了。”
桃枝點點頭。
她只想堂堂正正靠自己活着。
“好。”
沈姒煙勾脣笑了笑，應了下來。
……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姚媽媽還指着她幫忙掙大錢呢，哪裏會跟她計較這些。
當即爽快地點頭同意了。
並將桃枝的賣身契交給了沈姒煙。
等姚媽媽離開後，沈姒煙隨手就將身契丟還給了桃枝。
桃枝愣住了。
傻傻看着她道：“沈、沈姑娘……”
“自己收好。”
沈姒煙淡淡說完，轉身進了內室。
桃枝低下頭，看着手裏的賣身契，眼圈迅速紅了起來。
她的選擇沒錯！
是胭脂錯了！
她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
時間飛逝，船只不知在江河中行駛了多久。
終於到了快要靠岸的時候。
渡口旁的道路上，停放着一溜的馬車。
姚媽媽帶着大家下船後，就直接上了馬車。
沈姒煙和桃枝和姚媽媽一輛車，其餘人分散坐在後面的馬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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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搬完，馬車開始緩緩朝前駛去。
沈姒煙撩開車簾，朝外望去。
發現這裏到處都是荒涼貧瘠的土地。
人煙稀少。
與龍乾等地的繁華根本不能比。
姚媽媽見狀，不禁笑道：“以前沒來過戎狄？”
“嗯。”
沈姒煙淡淡應道。
“見識見識也沒什麼不好的，戎狄這邊，民風彪悍，往往一言不合就動手，所以護衛是必不可少的。”
“這裏的氣候也不像龍乾那邊，四季分明，而是冬冷夏熱。”
“冬天凍死人，是常有的事兒，夏季炎熱，乾旱缺水也是常事。”
“不過這些，都是普通百姓要受的罪，你要是有錢有勢，就能在戎狄過得很滋潤了。”
姚媽媽笑着跟她普及戎狄的風土人情。
沈姒煙聽得眸光微深，隨後笑着道：“看來姚媽媽在這裏置辦了不少田產？”
姚媽媽得意笑了起來：“那是自然，在戎狄，只要有銀子，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她這一句話，就讓沈姒煙明白了。
戎狄的貧富懸殊是何等的大。
就好比此時，外面天氣炎熱。
可她們的馬車裏，卻擺放着一整盆的冰。
這些可都是富貴人家能有的東西。
姚媽媽的財力可見一斑。
……
經過一個時辰的奔波後。
馬車終於駛入了戎狄的王城——九夷城。
進入王城後，明顯熱鬧多了。
沈姒煙撩開車簾，看向外面街道。
發現人羣涌動，都朝一個方向圍攏過去。
“這是做什麼？”
姚媽媽朝外面看了一眼，便笑着道：“是折婭公主拋繡球招駙馬呢。”
“招駙馬？”
沈姒煙揚起眉梢，瞬間來了興趣。
“是啊，不過這折婭公主，怕是找不到駙馬了。”
姚媽媽說着就笑了起來。
“這其中難道有什麼內情嗎？”
桃枝好奇地追問道。
姚媽媽笑着點頭：“折婭公主拋繡球招駙馬，已經招了大半年了，不是嫌棄人家長得醜，就是嫌棄人家武功文采不如她，你說人哪兒有十全十美的？”
“要是讓她這麼招下去，怕是幾年都難找到駙馬。”
沈姒煙跟着笑了笑。
這麼挑啊……
那就真的難找了。
……
與此同時，拋繡球招親的現場，卻一片混亂。
折婭公主精緻美豔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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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找到了沒有，這次砸中的是誰？”
“公主稍等，咱們的人已經過去找人了。”
小公主聞言，冷哼道：“要是這次再砸中一個不中用的，這繡球招親我也不想再玩兒了。”
都是南邊兒傳過來的畫本子誤人。
什麼繡球招親就能找到駙馬，千里姻緣一線牽。
哼！
全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