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走過去捏了捏她鼻子,說:“怎麼了?”
程橙哼哼:“都不知道你是找了個老婆還是生了個小孩,怎麼別的夫人都天天逛逛街,買買包,插插花的,我跟他們的高三兒子似的每天奮發圖強的。”
聽到她絮絮叨叨地抱怨,祁時微微勾了勾脣角:“你跟那些高三學生可不一樣。”
程橙噘嘴:“哪裏不一樣?”
祁時笑容更甚:“他們高考完就可以放鬆了,你還得繼續。”
程橙一愣。
對啊!人家高三結束了好歹也是放假呢,可以好好玩一下,她還得學習!
“啊啊啊!我也要放暑假!”程橙追着祁時跑。
最後只得了個承諾。
等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地陪着她出去旅遊。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陪伴她的時間真的太少了,也該找個機會好好彌補一下。
程橙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祁時竟然說只要不是登月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其他地方隨便選!
這可真是太好了,看來這次老公真的下血本了啊!
於是她興奮地叫來張媽,讓她幫忙找了一張世界地圖,然後趴在上面仔細地研究着到底應該去哪裏旅遊纔好。
畢竟世界那麼大,好玩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還真有點難以抉擇呢!不過沒關係,反正有這麼多時間可以慢慢考慮嘛!說不定到時候還能一次性去好幾個地方呢!
回想起第一年的結婚紀念日,他們只是簡單地在家裏吃了一頓飯而已,但那個時候她已經覺得非常幸福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機會可以出去玩,而且還是想去哪就去哪!
嘿嘿,這下子可有的玩咯~不過……既然老公這麼大方,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趁機“威脅”他一下呢?比如說……讓他再給自己買一些喜歡的東西什麼的……嗯,這個主意不錯!
……
“祁時,怎麼感覺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啊?是不是太累了?”
袁衛成來到這裏時,驚訝地發現祁時竟然手託着下巴,在辦公室裏睡着了。
這讓他感到十分詫異,因爲他以前從未見過祁時在工作時睡覺,而最近這樣的情況卻已經發生了好幾次。
祁時輕輕揉了揉眉心,然後伸手摸了摸杯子的壁沿。
杯中的參茶依然保持着溫熱,他仰起頭,將其一飲而盡。溫熱的茶水順着喉嚨流淌而下,那股溫暖的感覺漸漸驅散了一些疲憊。彷彿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一般,祁時的精神稍微振作了起來。
袁衛成見他不說話,坐到他桌邊,繼續說道:“我說真的,這麼拼幹什麼?賺錢這麼努力,能有命花嗎?你想想弟妹,如花似玉的一個人,你要是死了,她怎麼辦?她一個小女孩能對付得了你那個繼母還有你那個奶奶嗎?”
祁時揉了揉太陽穴:“你好吵。”
儘管袁衛成非常吵鬧,但不得不承認他所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
畢竟他比她年長許多,如果他突然離世,那她又將何去何從?
祁時立刻找來一名律師。
袁衛成的腦袋嗡嗡作響,氣得肚子愈發鼓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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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這麼多,本意是希望祁時能找個醫生給他做個體檢,而非找律師立下遺囑!
祁時卻認爲體檢今日或明日都可進行,即便查出病症,也可以按照既定計劃接受治療。
然而遺囑則截然不同,因爲死亡這件事往往來得猝不及防,絲毫不給人預留準備的時間。既然此刻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不如乾脆將此事辦妥。
於是乎,祁時和律師一起,花費整整三個小時方纔擬定好這份遺囑。
隨後他打開了電子郵箱,裏面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他打開了郵件之後,瞳孔驟縮,良久,他扯了扯嘴角。
……
姚霞和祁競城上門,程橙是很喫驚的。
她之前沒有當面見過祁競城,只看過一本雜誌,上面有他頭髮地中海的樣子,她還在手機裏拍了張照片,因爲這張跟祁時相似的臉頂着地中海的髮型,她只要一想到,就覺得太好笑了。
笑着笑着她突然又笑不出來了。
據她所知,脫髮這個問題好像是會遺傳的吧?
那祁時!
想到十年二十年後自家老公可能會變成一個地中海,程橙的心情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被烏雲籠罩一樣,變得陰沉沉的。
她忍不住想象着未來的日子裏,每天面對一個頭發稀疏、頭頂光禿的老公,那畫面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而祁競城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兒媳的關注點已經跑偏了。
自從妻子離世後,他還是頭一回來到兒子的新家。
兒子已然成家立業,上次回老宅時父子倆未能碰面,事後他放下身段,主動聯絡祁時,結果卻無人迴應。
這是他第二次與自己的兒媳婦相見。
上一回見面還是在他們的婚禮上。
望着眼前這個年輕得如同小女孩一般的兒媳婦,祁競城的心境頗爲複雜。他已年過六旬,和如此年輕的兒媳婦站在一起,感覺就像是兩代人。若不是事先知曉她的真實年齡,他恐怕會誤以爲這是兒子讀大學時生下的女兒呢。
程橙回想起婚禮的時候,祁時對他這個父親的態度好像模棱兩可的,當時她叫了一句“爸”,他也沒有什麼反應,他們辦的西式婚禮,敬茶改稱呼的環節也都沒有,她沒有管姚霞叫“媽”,也敏感地感覺到祁時不願意她這麼叫。
這會看到他們,她只好招呼張媽:“張媽,給爸和姚阿姨倒茶。”
一句“姚阿姨”,三個人都愣了,張媽第一個回過神來,趕緊應了聲去倒茶。
程橙依然笑容滿面,走到沙發處,熱情招呼:“爸,姚阿姨,過來坐!”
祁競城反應過來,走了過去,坐到沙發上。
轉頭看到姚霞還原地不動,皺起眉頭:“沒聽到叫你過來坐嗎?”
姚霞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走了過來,坐到祁競城的身邊。
程橙也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笑笑道:“今天二老怎麼來了?”
姚霞再次被“二老”這個詞震驚到了,笑容都有些牽強。
再怎麼說,她也沒有老到要被這樣稱呼的地步吧……
祁競城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他剛剛纔覺得這個兒媳長得像孫女輩的似的。
“你倆結婚那麼久,我這也沒過來看看,這會有空,就過來看看你,祁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