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君要臣死

發佈時間: 2024-10-29 06:4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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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注意到,顧元卿的雙眼裏,燃起了志在必得野心。

翌日,陳祺下令,讓周毓麟帶領三千精兵,去消滅一直打游擊的胡人。

杜弘大驚:“皇上,周大人沒有打過仗,而且那支游擊隊,狡詐狠辣,你讓他,不是送死嗎?”

陳祺微笑着看向周毓麟:“周大人可又覺得不妥?”

周毓麟躬身領命:“並無不妥!”

見他這般順從,陳祺不知道爲何又想到蘇真真的臉,心裏醋意洶涌,又加了句:“但凡漏了一個人,朕用軍法處置。”

周毓麟依然是這張平靜的臉回道:“微臣定不負所望。”隨後告辭退去。

等他一走,陳祺更加生氣。

好個周毓麟,真是和蘇真真越來越像了。

杜弘想要說什麼,被自己副將攔住,搖搖頭表示不要說話。

兩日後,蘇真真單獨見了張玉一面。

“張公公,看在我們的有交情的份上,幫我送一封信。”

見蘇真真屈膝行禮,張玉趕緊扶她起來:“娘娘這是做什麼,奴婢哪裏受得起這種大禮呢。”

蘇真真堅持行禮:“公公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無奈之下,張玉只好答應:“只有和皇上無關,奴婢才能幫你。”

“你放心,和皇上無關的,這封信,你親自交給梅湘。”蘇真真已經很感激了,“聖旨的事情,你也別擔心,我會親自去見皇上的。”

張玉微驚:“皇上在西北邊境,你去哪幹嘛?”

見他收好了信件,蘇真真總算是稍微放心,別的也沒多說:“你把聖旨留下我親自去見皇上。”

送走張玉後,郡王府就開始忙起來。

到了二月天氣開始轉暖,蘇真真去了趟軍營,徵集的新兵差不多有了三千人。

黎兵留下的一千多兵卒,馬不爲交給了心腹姚龍,也就是替蘇真真擋刀的那個副將。

蘇真真也沒廢話,直接說:“留你下來,也是因爲現在彭城這邊,我們只能信任你,平常小事就交給劉炳康去處理,你的任務是保護好陳吉。”

姚龍頓時明白,這是將未來的郡王交給了他,立刻跪下領命:“屬下一定保護好小公子!”

安排好彭城的事情,蘇真真和陳吉告辭,囑託折光:“這裏就交給你了,如果成功,我們會回來,如果失敗,你就帶他去江南府謝家。”

說着,她拿了江南謝家的家族令。

折光明白他們這次行動的重要性,鄭重的接過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爲了這次出行,蘇真真特意學會了騎馬,裝扮成普通兵卒的她跟在馬不爲身後,與許錯並行。

行了一天的路,西北邊境有消息傳來,說是周毓麟被胡人圍剿,在草原深處失蹤,杜弘要去救人,被人陳祺攔住了。

許錯見蘇真真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沉重起來,不免多問了句:“這是皇上故意爲難周大人嗎?”

蘇真真望着前方,靜靜道:“他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毓麟這次,要麼真的死了,要麼……”

會徹底摸清楚胡人裏面的情況。

她在想的是,劉文思真的難產而亡了嗎?

草原的條件的確比大楚要差很多,但至少她也爬上了閼氏的位置,難產而亡?絕不存在。

如此日夜兼行,蘇真真他們這支軍隊,終於到了定州的交界處。

再往前,便是屬於西北道,也就是西北王的地盤,如今他卻處於失蹤的狀態,陳祺直接接管了西北大軍。

傍晚殘陽如血,照在蘇真真灰撲撲的小臉上,留下今日最後的溫暖。

遠處許錯騎馬出現,很快到了跟前,他的肩膀有些不自然,停下後,喘着氣道:“顧元卿在定州,我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穿過定州,不太可能。”

馬不爲看了眼蘇真真問:“他是衝着你來的?”

蘇真真笑了:“那可不,說不定還是陳祺親自安排的,這倆人也開始狼狽爲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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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輕鬆,心裏有沉了幾分,顧元卿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肯定又陳祺的意思,是想要攔住她呢?還是攔住馬不爲呢?

認真思索了片刻,蘇真真做了決定:“馬將軍,你且在這裏等着,我去會會他,聽信號行事,只要過了定州,誰也攔不住你們了。”

馬不爲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傳令下去,原地駐紮。

想到顧元卿爲人狠辣,蘇真真也不想帶太多人過去,只叫上了許錯和自己一塊去。

兩人騎馬進了定州地界,許錯不懂:“我們這樣單槍匹馬的過去,萬一顧元卿真動手怎麼辦?”

蘇真真回頭看了眼,嘴角露出微笑:“你猜猜看,在彭城的時候,高野爲什麼不敢來見我,周毓麟走了,他就走了嗎?”

許錯微驚:“可是我的人並沒有打探道有人跟蹤!”

“任歸很早就去了礦山,但是後面他一直沒有出現,現在不只是你,馬不爲都沒有察覺到了有人跟着我們,能做到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只有先前繆福的部下,繆福死了,現在接手的會是誰呢?”

“任大人!”許錯驚愕不已,“他做得來這些事嗎?”

蘇真真眯着眼望着前方,抓緊繮繩:“做不來也得做,不然就會便宜了我們,陳祺正愁着,地方官沒人監察,任歸以往也是在京外活動,這對他來說不算難,也正好幫了陳祺,所以我們以後想要暗中謀劃什麼,可能很難了。”

許錯緊跟着她的速度,遲疑了說了句:“任大人和主子關係不錯,應該不會爲難我們吧。”

蘇真真笑笑搖頭,雙腿一夾馬肚,開始加速,聲音也風中破碎,但許錯已經聽得清:“今時不同往日,他終究是皇帝的人。”

有共同敵人的時候,什麼都好說。

當她徹底站到了陳祺的對立面,那就抱歉了,任歸是最拎得清的人。

頂多留她一條小命。

可是這般活着,和在皇宮裏又有什麼分別,蘇真真寧願一拼到底。

成王敗寇,不過命一條。

他們穿過了兩個鎮子,已經到了半下午,能遠遠的看見定州城。